一日过后,二人已达琴绝门山下。易子饮望去,只见不远处横纵联合五座山峰。正当间一座山峰山势雄奇,极其宏伟挺拔。它之下的另外的四峰虽不如中间那座如此雄壮,但倒也卓尔不群,各有千秋。易子饮不禁奇道:“这五座山都是琴绝门的么?”伶舟羽摇头道:“并非如此,琴绝门不过只是占了西峰。”易子饮又问道:“我瞧中间那座山更为秀丽出众,为何琴绝门不建在那所山上?”
伶舟羽笑了笑道:“杨兄有所不知。我四绝门连年内斗,但又隔山远望。”说着他指着东山道:“那座山便是画绝门。”他又指着南山道:“那是棋绝门所在。”说这,伶舟羽笑了笑道:“书绝门则在北山之上。”易子饮心中觉得有趣,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们四绝门既是仇敌,又是邻居?”
伶舟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却是如此。”易子饮哈哈一笑道:“果真有趣。”伶舟羽也随之笑道:“我初来之时,也觉得如此。”易子饮微笑片刻,这才又问道:“那中间那座山呢?难不成是别门别派?”伶舟羽摇了摇头道:“这中间一座山唤为母峰,我们这其余四座皆是子峰。是以这山也有四子一母山之称。我们四绝门哪一门均想住到主峰上去。只是正所谓四子一母,若有一门搬上去,岂非其他门就落了下乘?是以四绝门掌门之间曾有约定,若谁哪一门能技压群雄,压服其他三门,这才能搬到母峰上去。”
易子饮不禁问道:“那么可曾有一门搬上去?”伶舟羽摇了摇头道:“我们四绝门顶尖全靠天地威势来发动,一经发动非要其他三派联手抵抗不可。这斗了也不知多少年月,却从未分出过谁高谁低。”易子饮点了点头,心中却忖道:“你领悟了四绝门功法之中的大秘密,只怕就要分出高低了。”
念及至此,易子饮笑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早上山救回兰艾才是。”伶舟羽瞧着南山默然一阵,这才叹道:“你说的是,咱们快些上山罢!”易子饮知他思念故去之人,安慰似的拍了拍伶舟羽肩头。
二人各不发一言,默然向西山走去。正所谓拜山解剑,但凡******派弟子事出突然造访其他门派,出于礼貌,都不能御剑上山。易子饮虽不愿再理红尘之事,但此事却仍是遵从,与伶舟羽一路蹬山,来到了琴绝门山门前。
易子饮一路观看风景,觉得这山上景色虽然别致,但却不如天青山那般出尘脱俗,空谷淡雅。二人刚至山门,便有人认出伶舟羽。那人年少普通,但口气却横:“好你个叛徒伶舟羽,咱们不去寻你,你还敢回来送死!”伶舟羽笑了笑道:“好你王小六,半年不见,你这张嘴仍是不饶人。”那人怒道:“不要叫我王小六!昔日你乃师兄,咱们大伙尊你敬你,眼下你不过一个叛徒罢了。”
伶舟羽神色一黯叹道:“你说的是,我早已不是你们师兄啦。”说着,他又笑了笑道:“既然我见到我这个背叛师门的大师兄了,你打算如何?”那人道:“自然是将你绑了押回师门。”伶舟羽将双手伸出笑道:“自是该绑,请。”那人一怔道:“你不反抗?”伶舟羽笑道:“我既然回来,自是甘心情愿受绑,我反抗作甚?”那人面色几变,蓦地跺了跺脚道:“你快快滚下山罢!棋绝门那杜惊风日日来山上寻你踪迹,说要叫咱们琴绝门交出你来,祭他徒弟。你若让他抓住,岂还有命在?”
伶舟羽摇头道:“就算他捉我,我也非去不可。眼下我一位朋友被聘婷捉回了山,若我不去救她,她恐怕有难。”王小六道:“聘婷师姐下山寻你,不过是想见你一面。只是见你绝情,这才心中动气命人捉了那胡女,我们回到山下,便将那女子安顿在山下一所客栈之中。就是她吩咐我要在山门处拦住你,叫你莫要上山。”
伶舟羽一怔道:“此言当真?”王小六白了他一眼道:“你便是信不过我,也信不过聘婷师姐么?她从小到大,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连一只蝴蝶都舍不得扑,只说蝴蝶自由自在才好。试问如此一位师姐,又怎会真的捉那女子?”伶舟羽默然半晌道:“你说的是,我还当聘婷恨极了我,这才性格大变。”
王小六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恨极了你,她平日里那么爱你,你却爱上棋绝门的方碧倩。你可不知,你出事的前些日子,聘婷师姐日日以泪洗面,不知在多少纸上写满了你的名字,可你呢?你倒好,一走了之,竟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给过聘婷师姐。”伶舟羽叹道:“你说的不错,是我辜负了聘婷。”王小六又哼了声道:“你知道便好。”
伶舟羽忽然奇道:“你怎知聘婷在纸上写满了我的名字?看来你对聘婷倒是格外关心。”王小六登时大窘,羞红了脸怒道:“胡说什么?我不过见聘婷师姐可怜,这才留心罢了。”伶舟羽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他沉默半晌,又问道:“师父过的如何?”王小六摇头叹道:“你知掌门本就与师父颇有隔阂,你这事一闹,师父更是心力交瘁。一方面要求掌门不要发下追杀令,另一方面还要忍受杜惊风的登门侮辱。”
伶舟羽不禁大怒道:“杜惊风侮辱师父?”王小六无奈道:“那又能如何?咱们到底欠了人家两条性命,被侮辱一下也是没办法。”伶舟羽怒道:“那你们便不会动手么?”王小六摇头道:“我们也曾想过动手,但师父却不让,说是一旦动手,掌门不免便要发下对你的追杀令,到那时,恐怕谁也不能救你了。”伶舟羽眼眶湿润,哽咽道:“我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王小六叹了一句道:“师父总是和我们唠叨,说你书呆子一个,只会吟诗作对,喝酒弹琴。对于照顾自己,却是一窍不通。这日日流浪在外,没有他照看着,也不知过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