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一有客来
几日过去,易子饮的伤势已好了大半。韩霄其间来看过几次,虽然他口中没有言明,易子饮也知道天青山上现在必然是乱作一团。毕竟澄玄忽然出世,重伤了澄拙几人,更牵扯出数十年前一桩极为隐秘的旧事。一时之间,天青山上人人自危。
而宁玉若自那日在三清殿上与易子饮匆匆一瞥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易子饮纵然有些忧虑,但怕韩霄拆穿西洋镜,也不敢多问。但料想宁玉若当是回了飘渺宫为陆智绝治伤,想到这里,易子饮心中担忧倒也去了大半。
这日,易子饮起了个大早,到韩霄住处去请安。正巧赶上韩霄出屋,韩霄一见易子饮便道:“你来的正好,有客人来访,现于玄妙殿等候,你随我去一趟。”易子饮一怔道:“怕不是又如当日飘渺宫那般来生事端的罢?”韩霄笑了笑道:“这次不是。”当下,他也不与易子饮说的清楚,便拉着易子饮一路去了玄妙殿。
那日一战之后,三清殿被毁,虽然众弟子在紧锣密鼓的修缮之中,但短期时间内也无法使用,是以这天青山上大大小小的工作便只好移到这玄妙殿之上。易子饮与韩霄刚一入殿,便听澄幻笑道:“韩师弟,咱们大伙可就等你啦!”韩霄笑了笑道:“怕不是等我,而是等我这徒弟罢!”易子饮一怔,还未开口,却听一人朗声道:“阿弥陀佛!易施主,好久不见了。”易子饮闻言一惊,顺着声音瞧去,见一个月白法袍的僧人正自向他合十而笑。
易子饮不禁笑道:“原来是明悟大师!”明悟笑了笑道:“昆仑两年一别,易施主修为愈发的精深了。”易子饮笑道:“明悟大师过奖了。”明悟道:“其实小僧今日前来,一是特来拜会天青诸位前辈。”说着,他向着韩霄诸人深深拜了一拜。澄幻几人见了,也连忙还礼道:“明悟大师客气了。”明悟微微一笑道:“这其二么,便是要来找易施主了。”
易子饮一怔道:“找我?”明悟笑了笑道:“是,不知易施主还记得那****在昆仑与你所讲之言么?”易子饮点了点头道:“那日大师虽好意邀请我上一趟华严寺,但这两年来波折不断,子饮未能前去拜访,还请大师恕罪。”明悟笑笑道:“易施主奇遇连连,白天歌白施主已是都告诉我们了。”易子饮惊讶道:“你们识得我大哥么?”湛言听了哈哈一笑道:“白天歌位列天下五绝,咱们修炼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子饮你能与他结拜为兄弟,可真是福缘不浅啊。”他此言一出,其余几人均是点头称是。
易子饮笑了笑道:“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为白大哥尽过些绵薄之力。后蒙大哥不弃,这才结为兄弟。”明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易施主不居功自傲,明悟深感佩服。”说完,他又向易子饮拜了拜。易子饮一见,连忙向他还礼。明悟又道:“白施主虽未密宗一脉,但也算我们佛门中人,我们与白施主互通往来,也是有的。”易子饮听了,这才点头道:“原来如此。”
明悟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小僧来找易施主便是要旧事重提,希望易施主与小僧上华严寺一趟。”易子饮奇道:“不知大师叫我去华严寺,又有何深意?”明悟笑道:“这事说来复杂无比,况且也不该小僧妄言,只消易施主到华严寺走上一遭,那边什么都明白了。”易子饮瞧了韩霄一眼,见他有赞同之色,便点头道:“既然大师邀请在下,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陪大师上华严寺一趟。”明悟听了不禁喜道:“阿弥陀佛!易施主定会不虚此行。”
易子饮忖了片刻问道:“不知你我何时出发?”明悟笑道:“天青山风景秀丽,小僧初来,还想暂时欣赏一下山中风景,不如咱们后天出发,易施主看此事如何?”易子饮点头道:“那边依明悟大师所言。”明悟笑了笑,道:“那么便先行谢过易施主了。”
韩霄见二人讲完,便道:“子饮,你先暂且退下罢,这几日我们会安排明悟大师住在云涧阁,后日你出发时去那里找明悟大师便是。”易子饮登时道:“是。”韩霄点了点头又道:“到了山下,勿要逞能。”易子饮又道:“弟子谨记。”韩霄微微一笑道:“下去罢!”易子饮这才别了几人,回房去了。
待易子饮一走远,澄幻这才问道:“明悟大师这么着急叫子饮去见那人,可是有变么?”明悟点头道:“近些日子来魔教弟子频繁出没,想来是左梦鸩那处已积攒足够实力,就要与朝廷开战了。”湛言一听登时皱眉道:“我天青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其他大派也各怀鬼胎,誓难齐心协力,难不成咱们便要瞧着魔教助那李玉箫打下天下不成?”
明悟笑了笑道:“所以贫僧这才来找易施主,只要请得那人下山,魔教灾祸,迎刃而解。”澄幻为难道:“只是那人与咱们正教积怨甚深,也不知肯不肯出手相助。”明悟道:“那人大彻大悟,早已放下过往恩怨,这点仇恨在他眼中已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既然脱离红尘,想必也不愿再踏足这江湖之事,只能希望血浓于若,他肯瞧在易施主的面子上施以援手罢!”
湛言听了,不禁叹道:“咱们天青实在欠子饮太多。”众人听了,一时默然。忽然听韩霄问道:“大师说后天启程,是否明日有所计较?”明悟笑了笑道:“还请诸位明日帮小僧一个忙……”
却说易子饮回到住处,正要盘腿坐下打坐。忽然听门外一声响动,他登时警觉,问道:“是谁?”那人见易子饮发觉,连忙要离开。易子饮冷笑一声,用出撵仙踪追出屋子,他后发先至,将那人拦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