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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不苟言笑

冰荷瞧了易子饮一眼道:“这易公子倒真是神兵天赐,竟能助主人避过此劫。”白天歌笑了笑道:“只是这小子却不太妙啦!”冰荷不明所以,正自迷惘,白天歌却是笑笑道:“将他送到厢房去养伤罢!”

到了傍晚,易子饮终于缓缓转醒。他双眼朦胧之际,见一个白衣长衫男子立于床便,正自朝他微笑。他神智渐清,看清楚那人正是白天歌,便要挣扎起身行礼。白天歌笑笑,将易子饮按住道:“你身上有伤,切莫随意乱动。”易子饮正好浑身痛楚不止,听他这么说就躺在床上道:“那喇嘛呢?”白天歌道:“被你赶走啦!”说道这里,他神色一肃,旋即扑通跪倒对着易子饮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易子饮登时大惊,忙去扶他。却觉得他身子如生铁灌注,竟似牢牢焊在地上。却听白天歌道:“承蒙易公子相救,我白天歌无以为报,只有磕头鸣谢!”

易子饮登时惊道:“你是前辈,这……这怎能成?”白天歌摇头正色道:“若不是你昨日援手,恐怕她们几女均要葬身于此,此等大恩,形同再造。试问白某怎能不拜?”易子饮面有难色,慌道:“您快快起来,这可是折煞我了!”白天歌蓦地眼珠一转贼笑道:“要我不跪也行。但是有个条件不知易公子能否答应?”

易子饮一怔:“什么条件?”白天歌已经站起,掸了掸自己衣衫上的灰尘笑道:“就是与我结拜为异性兄弟。”易子饮惊道:“这怎么成?你是我长辈。”白天歌笑道:“怎么不成?什么长辈不长辈的,有何干系?”易子饮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不成,不成,若是家师知道我如此不分长幼,回去非要罚我不可。”白天歌神色一黯,故作委屈道:“既然如此不成,那也是没办法的。”说着他咕咚一声又复跪倒:“那便让我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还你这个人情罢!”

易子饮见他如此无赖,竟是没丝毫办法,急的直挠头。白天歌瞧他那窘样,不禁肚中暗笑。但他脸上却装着一副真挚与心安理得。易子饮心中忖道:“若是让师父知道这白天歌对我跪了三天三夜,回去还不拔了我的皮?”他想到这里,左右权衡一番,暗自咬牙道:“结拜便结拜罢!”白天歌一听,登时哈哈大笑,站起揽住易子饮肩膀道:“这才对!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言罢,便唤来燃虹、熏玫二人,将此事同她二人说了。

二人一听,登时又惊又喜。她们与白天歌日日相伴,寸步不离。知道白天歌虽然潇洒浪荡,但却倏无几位至交好友。此事听得白天歌得一兄弟,无不拍手相庆。燃虹嘴巴最快,早已经奔走相告,其余五位女子均已知晓此事。那日众女子见易子饮不顾个人安危,一人一剑挺身而出,斗走格伦巴。一个个心中早怀感激之情,只是碍于白天歌这一层不便太过表露。如今白天歌与易子饮结为兄弟,自然是人人极为高兴。

当下便杀鸡宰牛,满满的做了一大桌丰盛晚宴来招待易子饮。易子饮不禁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自是委婉拒绝,但架不住一众女子温言软语央求,也只好与白天歌一起步入上座。晚宴之上,众人杯觥交错,相谈甚欢。白天歌乃当世绝顶高人,所见所闻自然极多,当下便捡了几件极为稀罕之事同众人讲了,他言辞犀利,妙语连珠,将整个故事讲的如临其境,生动无比。众人听后,无不沉浸其中,流连忘返,啧啧称奇。正当众人谈兴正浓之时,熏玫款款而至,手中端着一只木碗,碗中盛了一半清水。她手上颇有功夫,将一碗水端的平整不晃。

白天歌瞧了,不禁面目含笑,放下碗筷,看着熏玫步步而来。熏玫也不羞涩,大方将木碗递到白天歌手上款款一笑道:“清水木碗以至,结拜可以开始了。”众人听了,无不注目秉息,瞧着白天歌与易子饮动作。白天歌哈哈一笑,手指在自己腕上一划,一道细细血线便顺着他的手腕淌落滴在碗中。继而,他便将木碗递到易子饮手中。易子饮取过木碗,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血液混入水中,又将碗递还给他。

白天歌取过木碗,朗声道:“密宗弟子白天歌,今日在诸天神佛面所得鉴证,与易子饮结为异性兄弟,自此以后,我们兄弟同心,有福共享!”说着,他猛地饮了一半清水,将碗递给易子饮。

易子饮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心中也跟着一热。继而激动道:“天青弟子易子饮,今日在苍天前所得鉴证,与白天歌结为异性兄弟,他为长兄,我为义弟。自此以后,我们兄弟同心,有福共相!”他一扬头,便将整碗水一饮而尽。

二人蓦地跪倒,对着天空叩了三叩,齐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两人站起,均是豪迈大笑。诸人见了,无不欢呼雀跃。有心性敏感者,已经悄然落泪。易子饮初时被他赶鸭子上架,心中还颇有些不愿,但一经如此,却是觉得如此一位兄长,真乃人生第一等快事。不禁心隙尽去,与白天歌更是亲近。

白天歌哈哈笑道:“如今我得了一位贤弟,真是这些年来最开心一事!”易子饮心中感动,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他自知失态,悄悄擦去泪水笑道:“大哥说的是!小弟心中也开心的很!”他兄弟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众女见了,纷纷为二人添酒夹菜。神色语气之间,已把易子饮当作第二位主人。

白天歌又笑了一阵,忽然道:“贤弟,你有所不知。我这里讲琴艺,自然是冰荷最高。但若论舞姿,剑舞却是无人能及。”说罢,他拍了拍掌道:“冰荷,剑舞,能否请你们二位姐妹联手献上一曲,好为我这贤弟助兴?”

冰荷与剑舞对视一眼,优雅站起拜了一礼纷纷道:“主人吩咐,奴婢莫感不从。”众人一见好戏,便推桌拉椅,为二人腾出一大片地方。燃虹鬼灵精一个,见此情景不禁调笑道:“若是易公子看上二位姐姐,要娶来做老婆,主人你可就是搬石砸脚了。”易子饮一听,登时脸色大红忙摇手道:“不会,不会。”剑舞身材高挑,眉目如画。她见易子饮这样,不禁起了调笑心理故作黯然道:“这么说来,是易公子看不上我俩咯?”易子饮一听,又羞又急忙道:“绝计不是,二位姑娘国色天香,易某怎敢瞧不上?”

冰荷见了,不禁觉得有趣,噗哧一笑。她平日里不喜笑颜,很少有笑。这时一笑,直如百花齐放。她道:“那易公子怎的不愿娶我们?”易子饮登时大羞,他还未答话。却听白天歌醋溜溜道:“他就是乐意我也不许,谁说做大哥的就一定要让给弟弟奴婢啊?”众女一听,心中立时一甜均想道:“这个呆子倒也不傻!”易子饮见白天歌给他台阶,不禁松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弟已有妻室。”白天歌一愕,旋即笑道:“此言当真?”易子饮点头道:“这等事情自是不会用来说笑。”

白天歌听了,不禁问道:“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福分,能叫贤弟瞧上?”

易子饮不禁扭捏道:“能叫她看上,才是我莫大的福分。”白天歌一听,兴趣更盛便道:“如此说来,想必弟妹极是出色了。”易子饮点头道:“她相貌武功计谋皆是出色,比我却要强多了。”白天歌笑笑道:“贤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贤弟如今修为以可以笑傲世间。”易子饮默然点点头,心中却是极为惦记宁玉若,不禁心头一黯,兴致大减。

冰荷心细,已经瞧出易子饮神色不对,忙圆场嗔道:“你们两个男人就顾着说话,我与剑舞妹妹难道是雕像不成?”白天歌一怔,当即领会,随之拍了拍头顶笑道:“这可怪我与子饮不是了,还请二位快快表演罢!”冰荷嗔了白天歌一眼,于一旁落落坐下。剑舞也自取来双剑,凝神闭起,静待冰荷曲起。

冰荷微微一笑,兰指稍拨琴弦,“铮”的一声,直叫众人大气不出。易子饮这才收敛住心神,他那日已听过冰荷弹琴,此次又见不禁感慨:“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这女子的琴艺实在是登峰造极,臻至化境。”

却听琴声顷起,古意盎然,似绿水秋波,又似碧海蓝天。那一方,剑舞双剑抖动,舞若俏柳,人比花娇。听冰荷唱到:“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剑舞蓦地脚尖一点,跃至半空,双剑合拢,若影若鸿。冰荷手腕一转,快马轻裘,铮铮铮连音迸溅,又是唱到:“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剑舞玉腿几荡,剑走偏锋,花若幺幺,三千青丝,化为湍急飞瀑。冰荷琴音不断,大气勃然:“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剑舞双剑疾驰,已化为繁星骤雨,流光溢彩,朝露梦幻,如泡如影。却听调子一缓,幽幽叹叹:“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