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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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却说景善若在路上叫住一名侍者,请对方去自己居处通知阿梅接人,随后便匆匆赶往仙伯真公所居的仙宫。

若她早知道仙豆芽有这般危险的作为,必定立刻喝止,不会让他三番两次下到洞底去探看。

——听说那异兽的身躯是对妖物魔物有大助益的,不知对于小仙会否也有意外之效?

总之,不能当做儿戏,此事一定要尽早通知仙伯真公才行。

赶到真公殿前,景善若发现昆仑来使带的人马还在,也就是说,竹簪女冠应当还在殿内,且越百川怕是也在的。

景善若询问了仙宫侍者,表示自己有要事求见,希望对方将真公请出来。

对方进殿去看了看,回复说恐怕不成,真公正陪着临渊道君待客,作为普通岛民,这人不敢随意入内打扰。

“喔……如此,那我便多等一会儿罢。谢你了。”景善若失望地点点头,在旁侧廊间静立着等待双方会谈结束。

没过多久,殿中有人出来,四下张望,见景善若在此,便快步上前与她问候。

景善若仔细一看,原来是竹簪的两名侍女之一。

“景夫人,女冠大人有请。”侍女恭恭敬敬地低首道。

景善若答说:“此为太玄仙都地界,若非主人家开口相邀,我是不敢擅入的。”

侍女一愣,随即应道:“……是小道行事欠妥,这就请示仙伯大人去。”

言毕,转身赶往殿内。

景善若留神看着,发觉其行步稳而细,连裙摆都尽量不动上一动,显见得是被教养得极严的。

——要是谁敢如此教养她送出去的小仙,她一定会把小仙再接回来!

景善若想着,负手转身,不瞧那殿门处。

片刻之后,再来寻她的,不是竹簪女冠的侍女,而是真公本人。

真公甩着拂尘,十分无趣地撅着嘴一路过来,对景善若道:“景夫人你来了?怎么不入偏殿去坐呢?”

景善若客气道:“前几天异兽之门的乱子闹下来,如今众人还忙着修葺宅邸呢。我想我又不是什么生客,就不必劳烦宫内人了。自己在这儿等一会儿……老神仙你不还亲自来接见了么?”

“哈哈哈,景夫人这么一说,老朽倒真觉着你与这太玄仙都亲近啊!”仙伯说笑道,“不如就此留下,不回蓬莱洲了吧!啊?”

景善若笑说:“好哇,老神仙要留客到这份儿上,我自然也不推辞的。就是住太久了,被岛民指指戳戳,当做不良宾看待,老神仙你可得替我说话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真公哈哈大笑,领着景善若往殿内去。

“咦,走这边?”景善若诧异,“昆仑来使与临渊道君不是正在相会么?我不方便入内的啊……”

“哪有什么不方便?”真公大咧咧地说,“那女道士一身妖气,反复提说要亲自去查看异兽之门的情形,又不愿意自个儿去,非要道君陪着。——道君如今这身形,哪里方便陪着这娇娇女晃荡啊!”

“呃……”景善若转开视线,不知说什么好。

仙伯真公说:“莫要看着老头子我没个仙伯母在旁侧伴着,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老朽看得多了!只要那女道莫要在仙宫里胡来,老朽便也睁一眼闭一眼——”

“连老神仙都看她不惯,那我若入内去,只怕更不妥。”景善若颦眉。

真公乐呵呵道:“景夫人,这你便不明白了吧?咱俩一齐入内,这可是玄洲和蓬莱洲的两位岛主到场啊!——还带着十来名小仆,十几双眼睛、活生生地瞪着她,她自然不敢胡乱说话恶心人!”

“老神仙你,唉……”景善若无奈地摇摇头。

这老人家,当真童心未泯,越活越快乐啊……

众人一入殿中,便见竹簪女冠婀娜地侧坐在凳上,对立于茶案之上的越百川悄声细语讲话。

越百川一瞧见景善若进来了,立刻面露哀告之意,冲景善若使眼色。

景善若却如同没注意到一般,只跟在真公之后,缓步走到二人面前。

真公对竹簪女冠说:“女冠久候了,不知是否有进展呢?”

“不到现场去查看,总是测算不周密的。”竹簪女冠应着,以眼角窥往景善若,“眼下日头还高,不如就先去那处看看,到时候……帝君面前,贫道也方便替玄洲岛说话。”

景善若作出惊讶之色:“仙姑才刚到仙都不久吧……是要去哪里?”

越百川在茶案上坐下,沉声道:“女冠欲往异兽之门内查看死体。”

见他似乎不悦,竹簪急忙补充说:“啊,也不是一定要进去,道君你知的,那死尸血水之流,竹簪最受不住——”

“就到洞口看看么?”真公见有折中之法,赶快逮住,问,“其实若只在洞口测算一番,那倒是可以成行。老朽这就安排人手去准备。”言毕,他便快步出了殿门,吩咐人手清扫通往异兽之门的道路。

竹簪女冠回望越百川,羞涩体贴状微笑。

越百川一手扶额。

景善若却一直惊奇地看着竹簪,待真公等人离去,便开口道:“……咦?仙姑没去看过异兽之门那洞口么?”

竹簪女冠敛起笑意,答说:“不曾前往。”

“奇怪了,道君破门的那日,我不是在洞外遇见过仙姑你么?”景善若不解道。

越百川转首望她。

竹簪女冠一怔,随即镇定答说:“喔,贫道诸事繁忙,或许记错了。应是到过,却没有详查罢!”

景善若笑道:“对啊,我就记得嘛!那天仙姑你刚一转身,我就不知道被谁推进洞里了,幸好命大没出事呢!”

越百川闻言,立刻将视线转往竹簪女冠脸上。

后者陡然发觉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慌忙抬袖掩口,假咳几声,随后说:“有、有这等事?云英女佩,云华女环!”

两名侍女急忙应声:“女冠,属下在。”

“都听见景夫人说的话了吧?那****俩行在后方,可有见着谁人所为,或者发现何等异状?”竹簪女冠肃然诘问。

“回女冠,属下不曾见着异样。”侍女答说,“我俩随女冠离开时候,景夫人还好端端地,周围也不见有旁人。”

竹簪点头,对景善若道:“想是与凶嫌错过了,没见着,可惜。啊呀……景夫人,你若是与我几人同行,怕就不会遇到凶险了呢!”

“我想也是。不过还好,人并未伤着分毫,只是小小惊吓而已。”

景善若说着,笑吟吟地在茶案另一侧坐下。

越百川来到茶案边侧,对她说:“景夫人,遇见女冠之事,为何不早说?”

景善若委屈地轻轻摇动身子,道:“当时都追问我究竟是谁出手害人的……我、我怕引得你与公子怀疑仙姑啊,这分明没仙姑什么事,我也并未看见是谁人所为……”

竹簪女冠紧紧地咬着牙齿,面上却又泰然,只对景善若微笑说:“景夫人好心,贫道感激不尽。想贫道行得端正不畏猜忌,便是道君当真追问起此事,贫道也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景善若淡笑颔首,随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越百川对竹簪女冠正色道:“此事料想也与女冠无关,究竟如何,我一定会好生追究,还女冠一个清白。”

“……”竹簪女冠惊得一愣,随即面露羞涩笑意,轻声道,“瞧你,景夫人还没指控贫道如何,你便嚷着还人家清白了,真是的!”说完,将头扭向一侧。

景善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真公弃宫遁走、又想拉一群人来把竹簪女冠给看住……

她瞧着越百川,见后者也是头痛模样,正痛苦地扭脸回望自己。

景善若暗暗摇头,也学着他俩,将视线转开,装作入神地欣赏房柱上的纹饰。

越百川见她袖手旁观,顿感挫折,索性大步走到她的茶杯旁边,坐在杯垫上,双手环抱,一声不吭。

竹簪女冠偷眼回望,见此景象,不满地哼了声,道:“道君,时候也不早了,你我这就往异兽之门去查探一番吧。”

她往后一抬手,侍女们立刻会意,用银盘奉上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箭头。

越百川瞧见那箭头,诧异道:“此为何物?”

“道君,你忘记了?”竹簪女冠笑说,“是道君与众龙神所砍下的异兽之角呀!帝君赐下此物,是为非常之时,可以凭借异兽复原之力,寻得其头颅所在位置!”

越百川脸色一变。

景善若好奇地望着那兽角碎片,见其毫不起眼,箭头磨制得胖乎乎水润润地,一点煞气也无,不像仙器,倒与农家小孩的玩物相似。

竹簪女冠将那箭头放在案桌上,微笑道:“道君,你何不来触上一触,或许这角还记得当初你与异兽的恶战呢!”

景善若暗忖:他明明就没怎么出手……

“不必。”越百川负手道,“出发罢,料想仙伯也准备妥当了。”

“好啊,那……景夫人,我等这就告辞了。”竹簪女冠笑笑,起身走在前面。

越百川起云,跟随其后。

景善若瞧见那异兽之角的碎片还在茶案上,忙伸手拾起,道:“等等,这角——”

没等她继续往下说,那箭头便在她手上猛地一颤,动弹起来!

“啊!”

景善若猝不及防,被彷佛活物一般的箭头挤进了袖口,并且感到其沿着她的手腕肌肤滑了一圈,转眼就又绕出中衣,钻到了袖袋里,安静不动了。

“发生何事?”越百川又飞回来。

景善若摇摇头,有些发窘地伸手入袖内,想将那箭头取出,谁知其好像粘在道经上,弄不下来了。

她只得半转过身,将道经取出,递到越百川面前。

越百川抱住那枚箭头,用力往外掰,好容易才将其与道经分开。

“啧,果然还记着本道君!”他有些得意地撇嘴。

景善若嗔怪地悄声道:“神仙,这话不对哦。若它当真记得你,应是嗖地一声朝你射过去才对,怎会来找这本经书?”

越百川笑道:“不过是兽类而已,哪有景夫人这般冰雪聪明分得清主次?莫要抬举它了!”

竹簪女冠回身,见越百川没跟上来,纳闷地问:“道君,怎么了?”

越百川立刻回复了冷淡的脸色,应道:“无事,走罢!”抱着箭头,驾云随同竹簪女冠离去。

景善若摇摇头,将道经收好,坐下继续喝茶。

在大殿侧门外,一条人影将方才情景尽收眼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