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万株苜宿草中,你可能只会发现一株是四叶草,机会率大约是十万分之一。
——柚子。
那个男孩做了一片幸运草标本给我,我问他,“幸运草不应该是四片叶子吗?它为什么是三片叶子?”
他说:“在十万株苜宿草中,你有可能发现一株是四叶草,所以能发现四片叶子苜宿草的人特别幸运。”
我总结:“所以运气不过是一个概率问题。”
我以前总觉得运气像钱一样是可以储蓄的,等需要用到运气的时候我就可以消耗我所储存的运气,现在想想挺幼稚的。
就像是帅哥说的,这个世界只有两种可能性,那就是偶然和必然。
晓晓问我,“听我妈说你们进展的不错,怎么你想通啦?”
我说,“这个事情不是我去想就能想通的。”
晓晓说,“那你干嘛还出去?”
我回答:“因为我觉得那个男孩懂得很多东西。”
晓晓问我:“是植物吗?你要知道那么多植物干什么?”
我说:“不单单是植物,那个男孩知识面很广,几乎我提的问题他都能回答。”
晓晓说:“你是把人家当老师了,可是人家也许没有想要一个学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开始了,有可能也许就无法结束了?”
我说,“没有想过,你知道的,我的原则就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晓晓过了一会儿发了一句:“好吧。”
我们停滞了一会儿,晓晓问了我一个很八卦的问题:“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想了想回答:“感觉上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晓晓问我:“他不说话的吗?”
我说:“说的,但是就是感觉很安静。”
晓晓问:“那就是毫无存在感咯?”
我说:“没有。”
晓晓说,“你这感觉好奇怪。”
我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晓晓又说了一句:“好吧。你好像变奇怪了。”
我回答:“那个男孩也说我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属性。”
晓晓问我:“比如呢?”
我想了想说,“也许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所以做的事情都是奇怪的。”
我们有一次去了一个童书展,我见到了《好困好困的蛇》的作者麦克格雷涅兹的书展,那个男孩买了一本《好困好困的蛇》给我,我拿到书以后就走了。”他问我:“你不去要签名吗?”
我说:“我要他签名做什么呢?”
那一天去童书展的人都是为了去姚麦克格雷涅兹的签名,所以他以为我也是去要签名,但是我只远远看了麦克格雷涅兹一眼就走了。
还有一次我们去动物园,那个男孩问我:“你上次去动物园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小时候。”
这又变成了一个笑话,我大概就像爸爸说的那样,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我去动物园的时候闹的第二个笑话是看大象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没有大象呢?”他指了一个方向说,“不是在那里吗?”
我说:“我以为那个是石头,它们怎么不动呢?”
他说:“它们在动,只是动作比较慢。”
我说,“大象也这么懒,动物园的动物为什么都这么懒呢?难怪它们只能呆在动物园。”
也许和熊孩子呆久了,思路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我记得有一天,熊孩子们运动完在操场的水槽边洗手,一个小女孩突然喊了一声,“飞机!”
后面一个小男孩说:“是东方航空。”
再后面一个小男孩说:“那是战斗机吗?”
我听了以后和他们说:“东方航空的飞机不是战斗机,是在天上打豆豆的人开的。”
然后熊孩子就相信了。
还有一次,一个小女孩穿了一条彩虹条纹的打内衣来和我炫耀,“朱老师你看,我的裤子上有彩虹。”
我看了那个女孩一眼说,“了不起啊?”
这些让人无语的事情,我都告诉了那个男孩,我每次出去把自己性格上的缺点都展现出来,目的就是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度。
老妈千叮万嘱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在外面乱说,可是我就是喜欢乱说,因为如果有个人看到我所有的缺点都能够接受,那么我想也许这个就是对的人。
遇到一个对的人,也许就是在十万株苜宿草里找到一片四片叶子的幸运草,这个概率就是十万分之一。
谁又能够计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的概率又是多少?
包子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所以分手不是因为感情没了,而是因为两个家庭无法磨合。
时隔半年以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包子,她约在巨鹿路上一个叫“盐”的店,我先下班,所以先找到那个店,从余姚路走到巨鹿路,天已经黑了,走过一段很黑的路,在一个小区里找到了包子给我的地址。因为是路痴,所以一路问路过来,打开的门的一瞬间以为走进了鬼屋,客厅很昏暗,店里果然很安静,除了老板没有其他客人,那个店是把居民住宅改造成了一个小资的休息的地方。巧合的是那个店的名字和我qq的名字一样。
包子没来的时候,我因为无聊把店里一些有意思的角落拍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微信上,包子来了以后,我们到了二楼坐在沙发上,点了两杯饮料,然后开始听她说自己的事情。
包子分析了自己的问题,对方的问题,然后总结了一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所以结婚不是光有爱情就可以的。
包子说,她还是喜欢着那个人,因为她也许再也不会遇到对他那么好的人。朋友们劝他,下一个会更好,可是她没有信心下一个能包容她那么多缺点。
然后包子语重心长得对我说了一句,“你还没谈恋爱,所以体会不了我现在的感受,你要找的话真的要找一个理解你世界的人,否则容易受伤,因为我有时候觉得你像是活在现实之外。”
以前和损友吵架的时候,他也这样说我,说我活在现实之外活久了,要搞一搞思路。那个时候我有些生气,我觉得自己就算活在现实之外,还不是活到现在。
我对包子说,“我从不奢求有人理解我的世界。”
然后包子说,“你好谈朋友了,找个人照顾你。”
我说,“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找个人照顾我。”
包子说,“青春就这么几年,你都二十五了,没多少时间青春了。”
也许经历过所谓伤痛的人,说话总带着些历经沧桑的味道。
但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痛的死去活来,之后还不是一样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只有人死于心脏病,没有人会死于心痛。所以,我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也没有给任何的意见。
大部分谈了恋爱的女孩为什么都会有作天作地的时候,因为她们太在乎对方,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安全感,所以在别人面前正常的女孩,在男朋友面前就会撒娇,发脾气,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以此证明自己是有人喜欢的。
包子说自己的爱情走到这一步,和自己的“作”也有关系,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会包容她,所以她才无理取闹。
如果我是一个路人,我一定会说,“活该。”
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只能说,“你这是想证明他在乎你。”
所以我才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整天黏在一起,不是紧跟对方的脚步,而是做到远近相安。
包子说着说着,眼泪就要留下来,我看着“盐”这家店的菜单,上面有一个蛋糕叫“不哭”,我对包子说,“你要么吃这个叫不哭的蛋糕吧,吃了就不会哭了。”
包子摇摇头,然后我付了钱,陪她回家,在地铁聊着以前高中同学的境况,知道了几个同学的境况。我们从三号线下来,一起坐947回去,她在丹巴路下车,下车之前对我说“到家发个短信给我,我到家也发个短信给你。”
我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没有收到她的短信,于是发了一个短信给她,“我到家了,你呢?”
她说,“我在警察局。”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现实中发生的故事远远比故事精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生之年,我们都该学习一次风信子,死一次,然后重生一次。
包子在那天回去的路上遇到有人跳河,她说她听到那个人在喊救命,她当时什么都不想,只想救她。她报了警,找了巡逻的警察救了那个跳河的人。包子说那人刚开始想自杀,真跳到河里就想活。
包子在微信里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只知道,我想救她。我想告诉大家,生活很美好,珍惜你爱的人,哪怕一个人都没有,还有爱你的自己。”
我想这个意外就是上天给包子的启示,有些事情,就是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刚刚好碰上了,然后让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包子说,她想给自己一年的时间等待,她的青春已经剩下没几年,没有多少可以浪费。
而我决定给自己的青春下一个赌注,赌一个永恒。即使最后我还是一个人,可是我的脸上洋溢的还是像孩子一样灿烂的笑容,我的眼神还是那样黑白分明,我的眼角不会出现皱纹,我不会长白头发。
这个冬天来得太突然,冷得太快,不知不觉已经十二月了,上海的冬天冷得让人难受,我最近总是想念北京的冬天,屋内有暖气,屋外有一片白色的雪,即使冷,也觉得很美。
那几年我们在北京度过了好几个零下,踏雪而行,吸着冷风,可是我没有像现在那样害怕寒冷,那个时候我们洗漱要捧着盆排队,因为不高兴拎热水瓶,于是我们就用冰冷的水洗脸,那个时候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可是为什么,现在我那样怕冷。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十几度,可是我还是冷得发抖,最近慢慢开始进入了一种冬眠的状态,上班,下班,吃饭,洗澡,睡觉,做梦,然后醒来,再上班,下班继续循环。
手冷的不想弹钢琴,不想学习,不想看书,不想思考,上网的时间缩短了很多,偶尔会上上微信看看大家的状态,把手机里准备删掉的照片存在微博里,这个季节,做任何事情都毫无意志力,上周去参加堂哥的婚礼,他们让我负责给来的宾客签名,我和婶婶坐在那里,婶婶很热情得招呼着来宾,而我只是坐在那里,然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各种亲戚,有些大姑大姨惊奇得说,“你是琴琴啊,都长这么大了,我们都不认识了。”
我只是笑笑,然后大姑大姨就来了劲问我,“男朋友有了没有?”
婶婶代替我回答,“还没呢。”
大姑问,“怎么还没有啊,我这有一个男孩挺好的,85年的,家里有两套两室的房子。在国企工作。”
我不做任何回答,婶婶在那边很起劲得说,“可以介绍介绍认识。”
从头到尾,这件事我没有发出一个声音,结果那些大姑大姨大婶就自作主张了,几天以后电话打到家里,和妈妈说了那个人的名字,然后妈妈告诉了我,叫我关注一下。
我说,“你当玩微博啊,关注个毛。”
当天晚上,那个人就发了一条短信,我是我姨妈某某某的侄子,我叫某某某。
接着,我直接回复了:“我不认识你姨妈。”
然后那个人说,“我姨妈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给我的就是这个信息,你不知道吗?”
然后我回复,“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大叔。”
接着对方说,“等等,我去去问我妈,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
然后第二天大早,大姑的电话就打到我家,妈妈接完电话又来质问我,“人家说给你打电话,你说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打给毛电话,只不过发了个短信,我第一次碰到这种白痴,先不问对方名字,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来一句,我是我姨妈某某某侄子,还问我我姨妈说给我介绍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我就说,“我说我不认识你姨妈。我又没说错。”
妈妈听了愣了几秒,然后我对妈妈说,“我不打算相亲了。在相下去,我觉得我会变成神经病的。”
那一天,我清楚得听到妈妈叹了口气,然后打电话给大姑说明了情况,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你们关心,就先不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我想我的相亲之路也许就到这里了。
最近每一天都很早上床裹着被子蜷着身体,很快睡着,做很长很长的梦。昨天,我梦到了奶奶,我躺在她的膝盖上哭。我好像对奶奶说,我觉得很冷,醒来以后,发现被子已经被我踢到一半。有时候真想这样睡一觉醒不过来,想见到的人都会一直出现在梦里。
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台的风信子有长大一些,按照时间计算一个多月以后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带给整个房间好闻的香味,风信子代表着重生。
也许我们有生之年都要学习一次风信子,死一次,然后重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