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只有人死于心脏病,却不会有人死于心痛,所以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佳佳。
大二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教声乐的小男人,他对我们的声音从来没有满意过,大一在他手上挂科的人很多,于是大二的时候谁都不敢怠慢他的课,每次上声乐课就像是上刑场那样恐怖,
后来我们都知道,唱歌根本不是幼儿园老师的基本功,因为只要有电脑和音响,你根本不用自己唱歌。
但是那个时候,声乐课变成了我们思想负担很重的一门技能课,声乐老师把我们当作合唱团的人来训练,声音是要训练的,我们只有在晚上躺在床上时才有心情连声。
那个时候学了一首《映山红》,我们在夜半三更时唱起了夜半三更的歌词。
柚子是我们当中唱歌最好的,音准,唱歌也有感情。跟着她唱能找准调子,但是没有耐心的我唱到一半就会抱怨:“我们为毛要大晚上唱红歌。”
柚子说,“为了段郎。”
声乐老师姓段,据说学前系有女生暗恋这为有才的小男人,亲切的称呼为他段郎,于是我们也跟着叫段郎。
小漪问柚子,“你和段郎是什么关系?”
柚子说,“师生关系。”
小漪说,“你少来,我看段郎每次上课都注视着你,你每次上课都唱得很热情。”
柚子反驳,“我他妈坐在中间,他抬眼就看到我,不唱热情点怎么行。”
我说,“能不能不唱映山红啊,我听多了就想吐,反正是练声,唱别的歌练声也行啊。”
柚子想了想,开始唱起了别的歌练声,我管那些歌叫琼瑶系列。
几乎我们看过琼瑶剧能唱的歌柚子都唱了出来,然后小漪就唱和声,因为是练声,所以就没怎么好好唱过。
有些节奏慢的就快节奏唱,有些节奏快的,就故意放得很慢。
《还珠格格》有首片尾曲叫《自从有了你》,歌词是这么唱的,“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本来好好的一首歌,到我们嘴里是这样的。
柚子唱:“感谢天。”
小漪在柚子唱完“天”字以后和声:“谢天谢天。”
柚子唱:“感谢地。”
小漪唱:“谢地谢地。”
柚子唱:“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小漪深情得唱,“相遇相遇。”
然后以这个规律,柚子和小漪唱完了这首歌,最经典的是高潮。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唱“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别看这句话,声乐里有一种憋气的唱法,这句话帮助我们练习了憋气,唱完一整句不喘气是一种境界。
当然最厉害的是最后一句,原句是:“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牵着手手牵着手。”
而我们可以无限循环得唱:“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直到没有气为止。
后来的很多个练歌的晚上,这首《自从有了你》就是我们的开嗓曲。然后一首一首接下去唱,唱的最热情的是《当》,唱得最悲情的是《离别的车站》,唱的最煽情的是《情深深雨蒙蒙》,唱的最好听的是《痛》,唱的最热情的一次把楼上英语系的人逼了下来踹我们的门。
我们没有理睬,而是继续唱,结果把宿管大妈唱上来,我们才闭了嘴。
当然,后来很多个晚上,我们还是继续练歌,在上大学之前,我唱歌总是很轻,感觉没有开嗓,大学毕业以后某次去KTV神奇的发现,很多歌我都能唱出声来,音准情绪都没有问题。
所以要好好感谢那些练歌的晚上。
张爱玲说,“真正成功的人生,不在于成就的大小,不在于地位的高低,不在于金钱的多少,不在于名气的有无。而在于:是否努力地完成自我,喊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活出属于自己的活法,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想我们在练歌的时候喊出了自己的声音,已经成功了一小步,不是吗?
某天晚上,柚子去别的宿舍玩,然后兴冲冲得跑回来一把把门关上。
我好奇得问,“你干嘛那么激动啊?”
柚子说,“我做了贼,能不激动吗?”
我说,“你偷了什么?”
还没等柚子回答,莉莉就冲了进来扑倒柚子身上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柚子马上装傻,“还什么?”
莉莉说,“我男人。”
我对柚子说,“你怎么这样,干嘛抢她男人。”
柚子说,“我是这种人吗,我抢的是她男人的男人。”
莉莉说,“那不一样吗,我男人的男人也是我男人,快点还给我。”
我这才发现柚子拿了莉莉偶像龟梨和也的照片,我拉开莉莉对柚子说,“记住了,打死你也不要还给她。”
柚子说,“那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怎么可以还给她。”
莉莉挣扎许久,然后无奈得看着我们,莉莉是个聪明的妞,知道此招不管用于是就不再坚持转移了话题。
莉莉问我们:“你们知道世上最无趣的三个字是哪三个字?”
我说,“我爱你。”
莉莉摇了摇头。
柚子说,“我抽你。”
莉莉说:“你一定要那么暴力吗?”
我说,“那么是哪三个字?”
莉莉回答:“是前女友。”
我们哈哈大笑。
我问莉莉:“你怎么会问我们这个问题?”
莉莉说:“我一个高中同学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的以前有个女朋友,我高中同学总问他以前女朋友的事情。我后来就这样和她说,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三个字就是前女友,前男友,明明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人,还要加一个称谓。”
我说,“你这就不人道了,你没听说过藕断丝连啊?”
柚子说,“就是,万一人家吃回头草了呢。”
莉莉说,“都已经分手了,干嘛还回头?脑子被那什么开过了?”
我说,“对啊,否则怎么叫旧情复燃,前女友和前男友的存在就是为旧情复燃做铺垫的。”
莉莉说,“你们这么一分析我懂了,敢情我那高中同学是有危机感,所以老问她男朋友前女友的事情。”
我拍着莉莉的肩膀说,“你就别让你那个高中同学总问前女友的破事,你就和她说,聪明的女孩不是要成为那个男人的第一个女人,而是想办法成为那个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
莉莉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说了句很有深意的话。”
我说,“有毛深意,那是常识,人笨点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没有常识吧。”
莉莉问:“感情这玩意是常识吗”
我反问:“难道不是常识吗?你那高中同学再纠结下去,我估计她就要成为另一个前女友了,而原来那个前女友就变成了前前女友。”
那一晚我和莉莉说了很多废话,其实都是瞎掰,目的就是让她忘记来我们寝室是为了要回那张龟梨和也的照片。
结果,她真的忘记了要回那张照片,于是柚子就把那张照片明目张胆得贴在了墙上。
其实那一天莉莉教会了我一句有深意的话,“世界上最无趣的三个字是前女友还有前男友,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却非要加一个称谓。”
虽然女校都是女生,但是女校的女生也会去谈恋爱。
通常女校的女生交的男友有以下几种。
第一种就是北京其他大学的男生,这些男生和她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通过社团活动、联谊活动认识。
第二种就是在上大学以前的男生,然后在上大学以后谈起了异地恋。
第三种就是通过各种人认识的在北京工作的男人。
第四种就是女校里稀有的男生。
谈恋爱和买股票是一样的都需要承担风险,买股票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套牢,投资的钱打了水票,恋爱最坏的结果就是失恋,付出的感情打了水票。
不过我觉得失恋比炒股票亏了还惨,因为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感情没了就真的覆水难收。
通常要开始一段感情就要做好伤害或者被伤害的准备,但是往往陷入感情的人都没有做过这种风险评估,以至于到最后痛苦不堪。
我记得那一天天很冷,我晚上上完课回来,由于等电梯的人太多,我就决定慢慢爬八层楼到自己宿舍。当我爬到第八层时看到一个女生穿着睡衣坐在楼梯上,当我走过她身边时,听见了哭泣声,我当时吓得差点滚下楼梯。
当我走进她,才发现那是我们学前系的一个女生,不过她不是我们班的,和她也不熟,但是看到同系的女生哭,怎么说也要安慰一下。
我走到她身边问,“你怎么啦?”
她一开始没回答我,我继续说,“这里挺冷的,要不要换地方?”她终于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看着我,然后哭着说,“我刚失恋,心里特难受。”
我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话安慰这位刚失恋的女生,她就来了一句,“他就是个混蛋。”
于是我输出神经立马输出了以下语言:“谁年轻时没爱上过个混蛋,正常的很嘛。”
虽然这句话是扯蛋,但是让这位女生笑了,然后我说,回去睡觉吧,这里太冷了。她说要一个人待会儿,我就不再劝说,通常我劝人只劝一遍,那个人不听,我不会自讨没趣。
我回到自己宿舍以后没有对室友们谈及在楼梯口遇到的这个女生,那天晚上我没有加入室友们的讨论行列中,她们好像在说鬼故事,我边听歌边打psp里的游戏,当听到刘若英的《后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那首歌的歌词写得真好,“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有些人在年少时也会有一段爱情,虽然稚嫩而短暂,可是谁又能说那不是爱情呢,只不过那个时候不成熟,不懂得爱一个人需要的勇气和责任,分手也是必然的事情。
在我身边的那些女生,很多都经历过失恋,女孩们在失恋后之所以觉得痛苦,是因为在恋爱的时候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好像她们只有一份爱,要么不付出,要付出就是全部。
于是在开始时无所畏惧,结束时痛彻心扉,不过当初觉得痛苦不堪,后来也就这么一回事,现实中其实没有什么感情是真的能够刻骨铭心。
如果时间倒退到那一天,我想我会对那个女生说,“失恋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死早升天。早失恋,就可以早点遇到更好的人。”
宫崎骏的《幽灵公主》里有过这样一句话:“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