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开始就可以自由进出校门,我们没有课的时候就会结伴出去玩,学校靠近鸟巢,我们在十月的一天晚上去了鸟巢,那一天,我们坐车多坐了两站。不是因为不认路,而是因为在车上聊天聊得忘记了下车。于是下来车,再倒退回去,鸟巢有个路口在高速上,但是那个路口被封住了。
可是那个被封住的路口根本不能阻挡广大祖国同胞对鸟巢的热情,我们看见好多人都爬上了高速的路口,于是我们也跟着大部队走,爬上了高速,更加靠近了传说中的鸟巢。
我知道上海的外滩是个谈恋爱的集中地,可是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谈恋爱要在鸟巢边上谈。
我那天和莉莉走在前面,我问她:“为什么那么多情侣来鸟巢谈恋爱?”
莉莉说,“你去问鸟妈妈为什么要在鸟巢里生宝宝?”
我说,“你回答的真隐喻。”
莉莉说,“作为一名学前系的学生,回答所有问题都要用儿童话的口吻。”
我看着莉莉得瑟的表情,哭笑不得。
那一晚,我们站在高速上看着鸟巢和水立方散发的光芒,感叹着自己曾在开奥运的地方驻足停留,怎么说也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小人物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见证历史性的意义。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结伴出去一起出去逛逛,然后顺便吃一顿饭改善伙食,那个时候的改善伙食不过就是出去吃披萨或者肯德基麦当劳这种快餐,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
我们有一次路过麦当劳,看到了吃儿童餐赠送的柯南模型的广告,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看柯南长大的,有着深厚的柯南情节,所以我们想收藏一款柯南的模型,可是偏偏我们吃儿童餐的那一次,活动已经结束了,只不过广告还没有拆掉。
于是,我们都没有得到柯南的玩具,但是我们还是一起吃了儿童餐,每个人得到了一个
MELODY兔子,我们在吃儿童餐的时候,讨论着小时候看柯南的感受,我们都对电视里播放的一百多集感触很深,年幼的我们看柯南都会害怕,我谈及小时候夏天看柯南都要抱着毛巾毯被那些死女人嘲笑,记忆里那是我吃的最后一次儿童餐。
那只兔子静静得躺在我的书橱里,每天打开书橱都会看见那只兔子,它笑着看着我,皮亚杰的实验证明了儿童“泛灵论”的思维特点,我想我也具有这样的思维特点,我觉得那只MELODY记住了我们那些欢笑的时刻。
大二开始,为了修那些学分必须上选修课,选修课都在晚上上,于是我们失去了部分晚上的时间去学习,这一度让我们很不爽。
学校把选修课放在网上,让学生自由选择,可是我们毫无自由可言,想选的一般都选不到,因为等我们接到通知去校内网上选自己要上的选修课时,那些我们想选的课都没有选了,学前系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信息的速度总是慢半拍。
有些选修课的课程名字特别高深,比如《佛学》,比如《周易》,女校的选修课为了突出女校的特色所以就有什么《婚姻、家庭与爱情》这种选修课,还有什么《国际政坛杰出女性》,还有什么《研究宋氏三姐妹》,等等等等有关女人的选修课。
女校的一些老师总是研究宋氏三姐妹,再研究她们的杰出对我们也毫无帮助,其实我觉得要研究只要研究两个女人。
一个叫张爱玲,一个叫林徽因。
因为女校的大部分女生都不会当尼姑,早晚都必须面对男女之情,女人好像就是为感情而活的生物。既然这样,就研究研究两位有着旷世才华的女子的感情经历。
张爱玲被那个叫胡兰成的男人玩死,而林徽因玩死了那个叫金岳霖的男人。
两个才女,一个因为爱情降低自己的身份低到尘埃里,一个用爱情让两个才子为她着魔。
如果有这样一门课,我想我一定会去选,把男人玩死总比被男人玩死好。
只是女校的老师大部分古板,正儿八经得上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不过在大二的时候,我还是选到了一门自己喜欢的课叫《外国文学解读》,那是大一的语文老师上的,之所以喜欢这个课是因为那个老师说过,“用一句话来概括莎士比亚的作品,就是很黄很暴力。”
我觉得这才是好老师说出来的话。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但是记得听她的课是一种享受。
她每一次上课都会讲一个作家,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她讲川端康成,她说那个老头在诺贝尔颁奖典礼上被人问起你的《雪国》讲的是什么,川端康成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讲什么。
那个老师说,“川端康成就是一个颓废的老头,作品总是透着病态、孤独和死亡的气息。”
我当时想,难怪那位习惯用意识流的老头最后还是熬不住自杀了,天天想着写病态的事情,不死才奇怪。
不过,我感谢他留下了《雪国》,那是一个虚幻朦胧美丽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被大雪覆盖逶迤起伏的群山,有静夜里闪烁不定的灯火,在雪国里,我看到了苦涩的驹子,被大火烧死的叶紫,还有那个颓废的岛村。
岛村总是认为一切都是没有结果的挣扎和无用的徒劳,所以他的爱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
我那个时候想,那个叫岛村的货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有女人他不爱,他活着干嘛。
不过,川端康成厉害就厉害在能借助环境和氛围的烘托把人物心灵的困苦和大自然的壮美融合,充分体现了大和民族的幽情。
我想比起那些选了自己不爱的课的人幸运多了,至少没浪费我那么多个宝贵的晚上。
周国平说过,世上美好的事大抵无用,比如美诗、好酒。
大学选修课也是如此,有些好课都没什么用,不过丰富了我们的内心世界。
大二的时候,很多女生开始做起了兼职,我总结了一下做兼职通常有这样一些原因:1、赚取生活费2、想要体验一下工作的感受,靠自己的能力换取金钱3、打发无聊的时间4、纯属好玩
大二的时候,能找到的兼职就是打电话,快餐店员工,销售员,全部都是苦力活,而这些在我们眼中的苦力活竟然有那么多要求。
柚子那个时候找了一个在超市做销售的工作,竟然有好几次培训,搞得像中南海开大会一样。
后来我在超市看到那些像客户推销商品的销售人员,都会想起柚子谈及自己做兼职的心酸往事。
别看只是一个销售人员,面试的时候搞得像招空姐,还要看长相身材等等等等,通过了面试还要去培训两次,然后才安排你进入超市工作,画着妆穿着高跟鞋一站就是一天,柚子说回来的时候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兼职付出的不过是廉价劳动力,站了三个周末,柚子也就拿到几百块钱。
柚子说兼职让她体会到赚毛爷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们的学校在北京的朝阳区,她兼职的超市也在朝阳区,可是上一个班却在路上花上很久的车程,去了那个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柚子回来说自己遇到的那些人还有事让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
因为在推销的时候会碰到猥琐的客人,还有恶心的保安,还有坏蛋像的领班,那个坏蛋像的领班对底下工作的女孩们说各种粗鄙的话。
我当时说,“我如果有一本********,就先解决了这货,替世界清理一祸害。”
柚子做了个把月就放弃了这份工作,工资是在很久以后拿到的,拿到工资的时候,柚子请我们吃了肯德基全家桶。
那个全家桶对我们来说可是有点分量的,是柚子用她的辛苦换来的。
当然,在兼职这件事上,还有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比如拖欠工资,比如被骗钱,比如你去了那个地方但是没有人。
柚子和小漪后来找到一份校对小说的工作,当时系里很多女生都找到这份工作,原因是薪水高。
打一份书稿,一千字给三十块,对方提出的要求是为了保护书稿的版权要先付钱,于是那些女孩们就这样被骗了。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不知为什么信了那个邪。
当时柚子和小漪还在宿舍认真的打书稿校对,还让我们找错别字,一个月后,当作完了这份工作以为可以领到工资时,当初去的那个面试的地方已经没有人,打电话给负责人都没有打通,当柚子和小漪上百度上查询时才知道她们被骗了。百度上留言的人都说自己被这个公司骗了,骗了钱,骗了时间还有经历。
小漪和柚子倒是很乐观,说了只能吃一亏长一智,当作为学习社会经验付了学费。
那个时候我帮他们诅咒那些骗子们断手断脚,口耳鼻全部坏掉。
到大三的时候,很多学前系的学生们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一份兼职,去故事屋做故事姐姐给孩子们讲故事。
据说故事屋里有很多经典的绘本故事,环境很温馨,当时报名去的人太多,而我就放弃了去故事屋。如果要我谈及大学生活的遗憾的话,就是没有去找一份兼职体会一下,没有去那个故事屋里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