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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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无需证明的爱

大卫

那天我正巧在北太平庄采访,采访完毕就要打车往回赶的时候,突然,在北太平桥下,我看到围了一圈子的人,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我走了过去。只见两个保安正在对一个中年汉子大声地呵斥着什么,并把手里的铐子晃得哗哗响。中年汉子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一个脸上有些麻子的保安问:老实交待,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中年汉子嗫嚅着说,是的。

是你的?我看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像你?什么?像她妈,她妈在老家?别跟我扯蛋了,像你这种人能不能娶上老婆还很难说,走,跟我到派出所说去。

那男子怎么也解释不清,他只顾说这孩子是我的,她妈跟人走了,俺这是带着孩子来找她妈呢。他嘟嘟囔囔地说个没完,我把他的话梳理了一下,大意是这样的:他的这个女儿是个哑巴,家里穷,男的在外打工,谁知孩子她妈和另一个人好上了,听说跑北京来了,他就把哑巴女儿带到了北京。一个多月过去了,孩子她妈没有找到,钱却花光了,到这个小区想收点废报纸,被保安盯上了,非说那女孩是他偷来的不可……围观的人群也也窃窃私语了起来,有的说,偷孩子的最可恨了,千万不能让这小子跑了。有一个小伙子,甚至攥紧了拳头往那中年汉子身边挤。

突然,那个小女孩哭了起来,小手往外面指着,噢噢地叫着。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原来不知从哪儿飘过来一个红汽球,一脸脏兮兮的小女孩顿时露出了渴望的目光。

只见那中年汉子分开人群,用那种你很难想象的速度,冲了出去。突然,一阵风又把汽球刮了起来,借着风力,晃晃悠悠地飘到了马路那边,中年汉子也紧跟着冲了过去。当时,马路上车来车往,他想比一辆出租车更快一点地冲过去,但,那辆出租车也想加速躲过他,眼看就要撞上了,只见出租车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后轮掀了起来,中年汉子也瘫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那司机的两只脚已跺了上来。

中年汉子爬起来:你怎么…怎么…打人?

出租车司机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不要命的孙子,奔丧呀你急得跟死了爹似的,想死也找个凉快日子,大热天,老子不跟你理论。说完,油门一踩,走了。

中年汉子却也不顾这些了,冲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向那个汽球奔去,那个红色的汽球已停在一棵槐树上,中年汉子蹦了几次没够着,就脱下鞋,对准树枝砸,一下、二下、三下……终于,汽球被震下来了,但,那鞋也被树枝勾住了。他还想用另一只鞋把树上的那一只给撞下来,脱了却又穿上,看来,他怕再丢失这只……他有些瘸瘸拐拐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不知为什么,刚才围了一圈的人,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把那个红汽球递给小女孩子,小女孩高兴的不得了,对她噢噢地说着些什么,中年汉子也笑了,像孩子一样,甚至比孩子还开心。

我注意到他半个腮帮子鼓得老高,眼里还有些血丝,看来,刚才的出租车司机出手不轻。两个保安还要把中年汉子带走,围观的群众不干了,他们说,看刚才那样儿,就知这汉子是那娃儿的亲爹,要是拐来的,他能那么不要命地去追一个汽球吗?

两个保安相互嘀咕了一下,之后,那个脸上有些麻子的也就借坡下驴地开了口:好吧,既然大家伙都这么说,我们也就放了他,只是以后谁家要是少了孩子可别怪我们不负责任。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分开人群往外走。

中年汉子并不因此而有任何的欣喜,只是把哑巴女孩更紧地抱在怀里。我想上前采访,谁知一个大妈比我的速度还快,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对那中年汉子说,走,跟我到前面小诊所包一下,大热天的,化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