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福泽,所藏非凡。能者近之,天不负人。河女锁魂,其声呜咽。小子猖狂,老夫不惧。生人绕行,死者来路。山有福泽,神龛所在。莫近莫听,鬼神奈何。若近若听,鬼神难测。敲脊吸髓,骨笛引路。若不成鬼,莫再近来??????”我默念着这段歌谣,推着装备跟着大李向里面走。水不深,才没膝盖,我们穿上潜水衣戴上矿工帽,将装备放到气囊上推着向里走,大李把火把绑上他的气囊,每个人帽上的探照灯也拍开,照着前路。
水里很平静,我感觉甚至脚下的石块都十分平整,不像是天然形成,偶尔的坎坷也是后来掉落下来的石块所致,与整体不相连。这慢慢印证我的猜测,或许水塘下面真有什么东西,我暗想。往里走水渐深,慢慢没腰。
游过一个窄口,顺水而走,越往深处越能感觉到水流湍急,我们渐渐不用自己出力,顺着水流便能向前。一路走来无话,大家安静得有点恐怖,我也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队人来路不明,而且各怀鬼胎,我心里打着十二番精神凫着水。
前面水流越来越急,我听到水流哗啦啦的声音,看来是有暗河,想必到山脚,我双脚加劲拍水,控制着方向。“快到了,别掉下去。”小老板突然出声提醒着,长臂一挡,扯着我的气囊把我拉向他一边,在顺着力把我一推,大喊一声:“抱上!”我反应回来一手拉着自己的气囊,一手抱住洞壁边的一根石笋稳住身形。“在这呆一下。”他说。
只见不远十米开外便是一个深坑,水流呼啦啦地往里灌,我们对面是一块陡直的石壁,约有五米来高,石壁上其实是一个平台,看着近,却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地下河的岔口,身后有一条不知来源的地下河,湍急地与山洞的水流汇合,“Y”字河道合流十来米后一同汇入那个深坑,应该是更深一层的地下河。原来之所以山洞里水能平静如镜是这个原因,那个窄口平缓水塘里的水流,那条湍急的地下河为水塘补充水源。现在我们就停留在窄口处。
大李和销儿哥顺水一跃,抓上一根本垂在水里的粗登山绳,绳子从石壁上放下来,想来是昨天放下的。大李在下面稳好,销儿哥把气囊放气,装备背上背,猿臂一展,一使劲,蹭蹭身形轻巧地爬上石壁,丢下包,在上面稳好绳子,喝一声:“上!”柳姐娇笑一声,跟销儿哥一样把装备背上,腰肢一扭手脚并用如蜘蛛附壁,轻轻盈盈地爬了上去。接下来是潘昭。小老板把我推过去,“到你。”他把我的装备解下背上了自己的背上,我想争辩一下,可仔细一度量还是闭上了嘴,他把我推到绳子上,“抓稳。”“我爬不上去。”我对他道,我不像他们练过,自知只凭一条绳子我是上不去的,“知道,销儿哥拉你上去。”我点点头,把绳子绑到腰上,双手紧抓,冲上面挥手。上面销儿哥一提臂,不费事地把我拉了上去。
小老板把他的和我的装备一同背上,也轻轻松松地上来石台。我本以为是大李断后,没想到小老板上来后,大李也意示上面的销儿哥拉稳绳子,慢慢爬上来,体型最壮硕的潘安断后,在上面的人的合力下,自己喘着粗气上来,对他那胖硕的身材来说真是为难他了。
小老板见人员上齐,意示大家休整好,接下来的路不知道有什么,潘昭他们把潜水衣脱掉,潘安边脱边骂这真他娘紧,柳姐也毫不扭捏当着众人的面脱下潜水衣,穿上衣服,曼妙的模特身材惹得潘安连吹口哨,但马上被柳姐一个眼神瞪回。我不像柳姐有好能耐可以让在场的男人不敢招惹,思忖一下还是直接擦干潜水衣套上衣服,这时我还不知道,这层多出来的潜水衣不久之后会救了我的命。
多看几眼,才发现小老板、大李和销儿哥站在刚才高台边上,面对着湍急的河水,深不见底的深渊,神色肃穆。大李点起火把,照得四周火红火红,小老板手里不知何时拿起一把纸钱对空中一扬,纸钱哗啦撒下,纷纷扬扬,在空中打着旋儿,昏黄的火光照射下宛如金色的蝴蝶在这秘境飞舞,神秘静谧,纸钱在空中悠悠转几圈就在随水流流进深坑,仿佛去了深不可测的阴曹地府,带给已经到地下的人。销儿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佛经。这一切,四围皆静,每个人都知道此刻不该说话。
我意识到这个高台看似简单,其实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下,没有上面的协助是十分困难上来的,看他们的样子想来昨天他们在这折了人马。想到这我也皱了眉,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我大开的脑洞也不禁会想到如果一个人掉到那不知尽头的地下河里慢慢死去,会是怎样无边的黑暗、寂寞和恐惧,想到这一种恶寒就从心中冒起,迅速跑遍全身,不禁打个战栗。
小老板把纸钱撒完,看到我在一边,神色复杂地说道:“昨天我们在这折了人……”“我知道。”我打断他,没让多说,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