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本来一直守着睡觉的我,然而他偶然听到下游有打斗声,于是顺着声音寻去。果不其然,发现小老板和柳姐厮斗在一起,那二人打着打着就到河中,大李当然是帮小老板的,二话不说拔刀就上。
“你这不厚道啊,人家赤手空拳,你怎么用刀对付一个女人。”我在旁边发表意见。
“她不厚道啊,她用的是枪。”大李挠挠头。
总之柳姐看到大李过来后也不纠缠,果断就对着小老板开一枪,大李眼睁睁看着自己东家沉进河底,不见踪影,急了,嗷一声就上。胡乱之中砍下柳姐的手,柳姐也沉进河底,不见了。
我心下了然,原来那水洞里的手是这么个由来。
大李在河边逡巡很久,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也不得其法,本想回去找我,没成想被下游的声音吸引过去,留我一人还在那儿呼呼大睡。
我说你不厚道啊,自己跑了。大李显然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也不知当时喝了什么迷魂汤,把什么都忘了,就想往前走。我说那算了,我暂且原谅你,后来你又遇到啥了?
大李走的河流下游便是我之前一直纠结的选择之一,原本我以为顺河一直走就能走出山洞,没成想大李还是回到这里。
大李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把伤口给我看,触目惊心,他粗壮的手臂上不知被什么抓了三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已经处理过,用衣服线暂时缝合起来。整个手臂都在泛着一种类似于死猪肉的白。
他说他是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往下游走的,没成想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巴掌,猝不及防,霎时眼冒金星,腿脚发软,趴倒在地。这一趴,直接躲过了第二轮动机。他看到一个毛茸茸长着尖锐之间的爪子从他鼻尖掠过,差点破了相。
“我心想干你丫的!跳起来就抱住那手,结果那大家伙被我直接从洞顶上给拽下来,嚯,好一只大猴子。”大李讲得眉飞色舞,听得我心有余悸,若不是一念之间,恐怕现在我早就是那猴子手下亡魂了。
“那猴子长得真是特别,足有三米多高,全身长毛,最重要的是脸上还带着面具,如果不是后来我撕开那面具,我还以为那丫的是人呢。”
“面具?”
“可不是,初一看没把我吓死,那家伙带着用铜钱串成的面具。嘴里还呜呀呀叫,尖嘴獠牙,一个大怪物。”
说着大李把那面具那给我看,我有些意外他没丢掉,大李解释说那上面的铜钱说不定有值钱的呢。
我接过那铜钱面具,一股腥臭扑鼻,差点没吐出来,面具只有上半脸,露出两个窟窿,的确是用铜钱串成的,不过年月已久,铜钱都锈在一起,硬邦邦地分不开。我仔细看那铜钱,大多数都是开元通宝,品相还不好,不够至少能肯定这些一连串东西出现的大致朝代了。
我将那面具丢回给大李,“不值钱,还是丢了吧。”
大李思索片刻,把面具好生放到一棵树下,说一路拿着实在不方便,回来时再拿。
他又接着说他大战山神猴子的英勇事迹,正所谓人定胜天,人的力量一大,什么牛鬼蛇神都要靠边。
大李就凭着他一腔孤勇和手中尖刀,攀上猴子肩头,双腿牢牢钳制它脖子,撕开面具拔刀就刺。猴子吃痛尖叫不绝,伸手想把大李从肩上拔下,无奈大李下盘稳,躲开攻击间隙瞄准它的脸就刺,稳准狠,刀刀致命,猴子开始还能叫,还能扒拉他,后来被一刀从眼窝下去,抖了几下,彻底没了生息。
现在说来虽是寥寥数语,不过当时大李虽然获得胜利,但也身受重伤,倒进河里就不省人事了,他一醒,就发现被冲来这儿,接下来就是处理伤口,遇到我和小老板。
我告诉他销儿哥还在上头,可能是为民除害,一直没有出来。大李让我放心,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销儿哥绝对没问题,那家伙是无敌的。我不知他哪来的自信,不过掂量自己也不是有能力多虑的货色,再聊几句后,已经很晚,便靠着火堆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周围不绝于耳的鸟鸣声叫醒的。天已经大亮,不远处是火堆的灰烬,睫毛和头发都被露水打湿,早晨阳光照不进天坑,但能看到天空发亮,天坑树林里一片生机勃勃。
我回头张望一下,大李在我附近睡着了还没醒,不过,咦?小老板呢?
妈的,怎么总是遇到一个又丢一个,跟中了邪似的。我心骂道,推醒大李,“你小老板呢,不见了哦。”
大李睡眼惺忪地醒来,揉揉眼睛明显还没回过神。我把话又再说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哦,没事儿,他没事儿的。”
我心说你这也太放心了吧,那可是一名重伤员,昨天还性命垂危呢,今天就能鹰击长空了?看到我明显不信任的表情,大李好言安抚,说小老板身手不输销儿哥,他福大命大,身上还有高僧开过光的观音,没事儿云云。
我啜着牙花子听他瞎扯,知道他其实内心也没底,不过是为了安慰我而随口编的谎,也不再好为难他,可接下来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