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魔女成长手记
19324700000039

第39章 十年血仇(3)

“是的,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众兄弟还是和往常一样歌酒嬉闹,这冼通海在失踪的二十多年里经历甚是丰富有趣,时常会听得众家兄弟流连忘返,艳羡不已,我那师弟便几次产生出外历练的打算,想来便是受到冼通海熏陶的缘故。那一次冼通海酒到酣处,竟然透露出,当年他被半兽人劫去的路上碰到其师,就是那个救他的异人,在大衍山的一个山洞里藏了许多宝物,这些宝物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保冼家集整个镇子吃喝上三五年不成问题。后来冼通海师徒二人在历险途中师父罹难,便把绘有那个藏宝洞方位的藏宝图留给了他。冼雄、顾天闽四人听到有宝藏图,顿时脑中一轰,在四人的不断怂恿下,冼通海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也仅此而已,不管四人如何要求,他没让他们再看上一眼里面的内容。”说到这里韩总管打住话语,低头自顾捧住茶杯,没再言语。

屋中沉默了半晌,茉莉方道:“接下来顾天闽兄弟和冼雄、冼箬谯便产生杀人夺宝的邪恶念头是么?”

“是的。”韩管家哑声道:“顾天岳是江湖人,胆子毕竟比另三人大得多,但首先提出杀人夺宝的并非是我们庄主,而是冼通海的同宗堂兄弟冼雄,三人中只有比较老实的顾天闽反对弑友夺宝,可是这种坚持非常软弱,其兄顾天岳没费多少唇舌便改变了他的初衷。四人接下来便是筹划弑友的计划,冼通海是个魔法师,他有多大能耐谁的心理都没底,于是顾天岳便找个借口离开大衍山,到山外找到白银溪流峡的“珍宝礁”……”

“‘珍宝礁’!”栀子和柳、李二捕快现出骇异神情。

“对。‘珍宝礁’,江湖中以毒为尊的神秘门派。”韩管家神色严峻的道,“我那师弟认识‘珍宝礁’中的一名弟子,那次便到他那里讨要了一剂毒性极强、但药性又很缓慢的名为‘夜来香’的毒药来。”

“‘夜来香’?这名字真好听,”茉莉道,“可是韩管家,你师弟既然要的毒药毒性极强,按常理来说,最好那毒性也越快越好,发作起来顷刻索命岂不更好?怎生又弄个药性缓慢的毒药呢?”

“难道姑娘不明白么?”韩管家道:“以我们常人的想法,你们这些法师的威力多半很强大,如果临死反噬恐怕更厉害。既然冼雄等四人并不知道冼通海有多大能耐,那当然是采取更保守的做法更为妥当。这种‘夜来香’无色无嗅,吃下去毫无异常,过了二个时辰后毒性猝然而发,而且药性极烈,就算是只大象也挺不过一时半刻。冼雄等四人如此这般是想留点时间让自己躲远点,以防冼通海临死反噬伤着他们。”韩管家喝了两口茶,又道:“十年前的一个初夏之夜,四人又象往常一样来到冼通海的小竹屋里,四人带来许多酒菜。表面上五人还是那般欢畅酣然,其实有四人心境早已变得邪恶肮脏。四人趁那冼通海不备,在酒水里下了毒,眼睁睁见他喝下后,四人便推说天将下暴雨,纷纷提早离开了那个小竹屋。那晚确实雷雨交加,狂风肆虐。四人躲在近处的一间草棚中,直到次日凌晨方才战战兢兢地溜回冼通海的竹屋里。此时那个昔日好友,魔法师早已七窍流血,全身乌紫,毒发身亡了。众人抖抖嗦嗦地从他身上搜出那索命的藏宝图,离开了竹屋。”

韩管家说到这里便不再发言,众人在房中沉默良久,想象当时冼通海呼天不应,心中怨忿是何其的惨烈,便不再同情冼雄等三桩灭门血案的那些受害者了,虽然里面多数人是无辜者,但牵涉其间也只能说是命数如此,因果报应。

众人中惟有蛊王叭嘎一直嘻着张脸,东张西望折腾不断,想来此灵物生命长久,人世间这种龌龊之事司空见惯了,在他心里根本产生不了多甚影响。

“所以,”栀子道:“后来的冼箬谯广置良田,冼雄做上镇长,你们连云山庄日益强盛,顾天闽一家富丽堂皇,都是系于一场罪恶的谋杀。”

韩管家点头道:“这事镇上无人知晓,十年前的命案当时没破,冼雄和顾天闽分别当上镇长和民团团长后更把此案的案宗毁去。当事的四人一直保持缄默,直到二年前我师弟临死前,他预感到会有不幸的报应发生在连云山庄,便叫我和少庄主到他榻前,把此惨案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并说冼通海死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竹屋中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堡主也曾暗中察看过那竹屋,始终不得要领,只怕那冼通海还阴魂不散,会对连云山庄有所不利,要我们小心提防,说完便断气了。此后两年一直相安无事,我和少庄主便把此事淡忘了。可是最近一个多月‘聚德庄’、冼雄和顾天闽先后遭到灭门惨祸,我们方才意识到堡主当初的话终于应验了。前两天从镇上传来消息,说是来了三个女法师,而且提到此三女是要来报十年前的一桩血仇,当地众人当然无人知道其中缘故,惟有我和少堡主心里有数,该来的还是躲不了。所以我就找到各位,既然当事人都已陨命,希望能就此作罢。”韩管家对偷袭三女之事只字不提,茉莉等收了他好处,只作没发生此事,一笑了之。

芙蓉从一旁的物架上翻出几张画轴摊在韩管家面前道:“在你堡中可曾看见与此图相仿的画轴?”

韩管家仔细打量着面前数图,喃喃念道:“‘柳慧散人’印!这不是冼通海的墨宝么?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你确定是冼通海画的画么?”柳贵问道。

“肯定是他的画,此人最爱作画,他那竹屋前面以前有几株柳树,便自号‘柳慧散人’。”韩管家肯定道:“他那些画仅作自己玩赏,从没拿到市上去卖过,却分赠给四位好友一些,我们堡主以前也带回来几幅。原本是挂在堂中的,自打冼通海死后这些画便被堡主收了起来。这些画有何问题么?”

茉莉面色铁青道:“岂是有问题,问题大得去了。”

“有多严重?”韩管家紧张地问道。

“我们怀疑冼通海临死前对这些画施了毒咒。”栀子指着其中三幅面目模糊的仕女图道:“你回忆一下,堡主拿回的画轴中是否有与此类似的画,特别是画有一穿紫色衣服的女子图画。”

韩管家面色倏然变得煞白,骇然道:“在画上施毒咒,这怎么可能,都隔开那么多年了,这咒还有用么?”

一旁的蛊王叭嘎突然笑道:“那老儿多半是要等你们家业兴旺了再让此咒发作,这仇才报得痛快。”蛊王此话正应了当初冼通海施血咒时的初衷——要报仇便要待仇人最得意的时候报。

芙蓉恼怒地看着蛊王道:“你别打岔,快让老管家好好回忆一下。”

韩管家眉头紧蹙,许久方犹豫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幅,时隔那么久了记不真切。得回去好好找一找才行。”

“那你记得老庄主把这些画都放到哪儿了吗?”

“堡中凡值钱的东西少庄主都放在一个秘密的房间里。不知冼通海的那些旧画是否也放在那地方。”

“你确定所有挂在外面的画中没有冼通海画的?”

“这点我可以保证。”

众人正说着,丁辉突然浑身是水地跑了进来,边拍身上的水渍边道:“哎呀,一个月都没下雨了,这一下便是暴雨,真够痛快的。”

芙蓉面色骤变,问道:“你们这里多久没下过暴雨了?”

“一个多月了吧。”

“三桩血案中顾天闽一家是最后受害的,他们受害那一晚是否下着暴雨?”

“是啊。”丁辉点头道,“那是今年雨季最后一场暴雨,那雨真大,镇子南部还出现了山体滑坡。”

“那场雨过后就没再下过暴雨吗?”芙蓉凝重道。

“没了,下了几场夏天常见的阵雨,象那么大的雨没再下过。不过今晚的暴雨恐怕不会输于那次。”丁辉道。他们镇日生活在山区,对此地的气候常识掌握得颇为精确。

“糟了。”栀子也变了脸色,问芙蓉道:“你是怀疑今晚这个魔咒就会出现?”

“是的,按韩管家所说,冼通海死时暴雨倾盆;而‘聚德庄’、冼雄、顾天闽灭门案发作是也是在雨夜。以次看来此咒必是在雨夜发作。”芙蓉道,“咱们现在必须马上感到连云山庄去把那画找出来,也许还能阻止此咒的发作。”

屋中众人面色都十分难看,茉莉颤声道:“若是阻止不了呢?”

“阻止不了就得跟她周旋了,救得一人算一人。”芙蓉毅然道,转头看看身周,反应却是十分冷淡。也难怪,如果对手是人或者野兽,纵使对手多厉害终也是看得见的东西,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一种传说终的邪术,情况便大不相同,那种恐惧和战栗始终揪住心坎的滋味换任何坚强的人都挺不了多久。芙蓉想明白了这一点便理解了在场诸人的心思,对蛊王叭嘎道:“叭嘎,你跟我走。”

“是,主人。”叭嘎应道,向营门走去。

栀子一声不吭地起身跟出门,巡林客赶紧两步,和栀子并排走。

茉莉“嗯”地跺了跺脚,十分不情愿地跟了出去。

芙蓉对尚犹豫不定的柳、李二侦探道:“你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弄不好反倒要我们分心照顾你们,就别去了。”

二侦探和丁辉大松一口气,道:“那你们多小心。”

韩管家站起身来抱拳道:“那我们这就走了,这次若能逃过此厄,我定当请各位到堡中喝酒。”

芙蓉拦住他道:“我看你也待这儿吧。”

“那怎成,我在连云山庄生活二十多年,早把连云山庄当自己家了。就算要死也得和他们一道死。”说罢,昂首走出民团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