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别?
猛然的掀开身上的被子坐在床铺上,左手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喘了口气。林澈起身穿着拖鞋走到窗前用力的拉开窗帘,双手压在窗口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单薄的身影。林澈伸手朝桌面摸索着烟盒,想抽根烟压抑那害怕的感觉,当她发觉那烟盒是一个多月前留下时,才记得自己很久没抽过烟了。
感觉有一抹黑影闪过,她的眼底闪过凶猛的目光,转身准确的锁住那人的咽喉。
“姐,你怎么了?最近一直古古怪怪的”林翔看着她眼里那冰冷的目光,那种陌生的感觉再次出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没什么!可能是体内的尼古丁和酒精含量太多了吧!”放开手,她很自然的笑了一下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因为饭店里的事,以前都是你在管,现在扔给我管理,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适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愁眉苦脸的坐在床沿上。
身后冰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摸了摸后背,这感觉太熟悉了。它真的要回来了吗?
“这是自然的,有谁能一下子就管理得了一家饭店,不过正好可以提高你的经验。我累了,你也该回房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她把他拉起推出门外,将门反锁了起来对着半开的窗说:“出来吧!别再挂在窗外,别人看到了会吓晕的!”
“嘿嘿”笑了两声的桐影从窗口外闪了进来,精雕桃木扇轻掩住半边笑脸,阴而妖。
“你的反应还是这么快,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呢!”桐影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说,若有若无的语气充满了诱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没事做的话就滚回你的地盘”不理他的戏弄,林澈交叠着腿坐在转椅上。
“哎呀!说话还是如此没有人情味,那家伙怎么会喜欢你呢?”轻叹一声,遮脸的精雕桃木扇无法遮住那玩弄的眼神。
“虽然我杀不死你,但总有让你过得不舒服的办法”拇指轻撑着头,弯起的嘴角充满了邪恶。
“呵呵”笑了一下,桐影已消失在原地,房间里回荡着他留下的一句话。
“它回来了!”
咖啡厅里,林澈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朱雀,觉得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他都这么好看。轻搅咖啡,朱雀温柔的笑着对她说:“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色女一样。”
放平手臂,坐直身子,惊讶的睁大眼睛,她邪笑着说:“谁叫你这么诱人,想不色都不行了。”笑着轻点她的鼻尖,朱雀浅笑着说:“今天终于看到你笑了。”
梦里,他就是这样笑着离去。没有恨意,没有回头,那种无法挽留的心情让她无法呼吸。
“它回来了!”林澈拉起袖子,手臂上淡淡的银龙印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嗯”朱雀将双手顶到下巴,笑眯着双眼说:“他告诉我了,叫我带你回去。怕你不高兴,正愁着如何开口呢。”皱了一下眉,她低下头搅拌咖啡,小瓷勺搅弄出清脆的磕碰声。轻啜一口,她又放下杯子,只觉得好苦。好苦的味道,为什么以前没有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吗?
“一定要回去吗?”
“澈,这由不得我们做出决定的,它一定会把你带回去”朱雀抬头望着玻璃外耀眼的阳光,目光迷离。
“是吗?”她低沉着嗓音,交叠着双腿倚在椅子上,心里一片茫然。要来的终究无法阻挡,这样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自己。
难得的家人相聚自己却要离去了,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不随人愿。柚花己落,枝上己结青果,如今的伤感不再是孤独的伤感,却成了离别的感伤。如果没有他的同行,那她以后的生活将会一直记得他。
“翔,姐要走了。去办一件事情,去争取那个属于自己的东西”刁着薯条,林澈早己做出了决定。他是她的,谁都不能伤到他。
“怎么时候走?”
“明天”
“和学长一起吗?”
“嗯”
“那我就放心了,不久以后学长就升级为姐夫了!”
一掌拍在他的后脑上,林澈一脸不自在地说:“小孩子乱讲什么!”
“耶!老姐脸红了!”林翔把手弄成拳状放在脸上做出害羞状。
“你牙痒了,是不是?”林澈握紧拳头正要朝他脸上砸出,人却早己溜出了好远。
夜风轻吹,夜雾让温度下降了很多。关掉空调,只往身上披了一条毛痰的朱雀孤零的睡在地板上,柔软的长发披散着犹如折翼的天使仍然还可以搅动她的心。
轻轻推开门,那人安静的睡在地板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被,苍白的脸色让人揪心。
为何如此对待自己?你也感到不安了吗?坐在地板上,她沉静的表情有些迷惑。
“雀,别睡在地板上,会着凉的”推推熟睡的人,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样很容易引起感冒的!
“雀,你再不醒的话,我可要占你便宜了喔!”邪笑着伸出手,她紧捏住他的鼻孔,便他的呼吸无法畅通。突然他反过身伸出双手,轻闭双眼抱着她说:“澈,你不会扔下我独自一人的,是不是?我们会一直走到最后的,是不是?”
“嗯”的一声,她伸出手环抱住那单薄冰凉的身体,轻闭着眼睛不让泪水滑落。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把握得准。遇见他,她总是应许下不知是否能实现的承诺;只因不想让他伤心,没有太多为什么,只是不想。
他说,让我保护你;她说,让我保护你;这是他们之间唯一能实现的承诺。
“姐,真的不让我们送你吗?”林翔双手抱胸,很不满意的盯着林澈。难道她非要强硬到这种地步,连送别都不允许。
“不用了!我不喜欢离别时逐渐远去的背影,令人心伤”左手牵起朱雀的手,右手压下爵士帽,她毅然转身离去。
秋风吹起她的黑色风衣,黑色的长发;扬起的两咎抢眼红发,让她离去的背影如同迷失在了远方。
烟城的雾更浓了,也更加美了!可是这美里不知暗藏了多少杀机。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李爱闲高兴的打开门说道,“欢迎两位再次回到这充满爱,充满温暖,充满金钱的可爱府院。”
“奸商就是奸商,说假话都如此顺口,连‘钱’字都不错过”冷哼一声,一脚跨进门,林澈把身上被雾气沾湿的风衣脱了下来,直接扔进李爱闲的怀里。
“哟,有你这样尊重老人的吗?”李爱闲笑眯眯的盯着林澈,心里对她又多了份兴趣。
“李大奸商真会开玩笑,你是不是老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邪笑着压下帽沿,林澈随着朱雀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李爱闲看着那对离去的背影愣了半晌,接着便大笑了几声消失在原地。
果然有意思,看来这场游戏的落幕很是令人期待。角月扛着刀快速消失在墙头,对于跟踪在身后的人完全不在乎。
“你们到了!”
右手夹着一枚黑棋,左手执着精雕桃木扇,桐影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面前是一盘未下完的棋盘。
“朱雀,你先回房间去吧!”轻摇着精雕桃木扇,桐影俊逸的脸庞平淡得没有一丝表情。柔顺的长发披散着从躺倚背上垂挂下来,青灰的衣袍柔软的挂着如同主人一样慵懒。
朱雀望了望林澈,看到她沉默的背对着自己,他只能默默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直起身斜持着扇轻掩住半边脸,桐影裸着脚走到池塘边,抬起手让那枚夹在指间的黑棋落入水中。棋子轻轻没入水中,一丝漪涟也没有荡起,一片黄叶落下被轻轻夹在指间。
“你知道它选中我的原因吧!不单单只是因为性情相似这样吧!”两手插进裤袋,背倚着树干,林澈掏出一根烟轻刁着,左手玩弄着打火机。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想瞒都瞒不住”低笑一声,他己移到她的面前,斜执着的扇只露出一只带笑的眼睛。
“吧嗒”一声,刁着的烟被点燃冒出白烟。深吸一口,她昂着头轻吐了一口,慵懒地说:“桐影,你是一个充满着秘密的人。那秘密让你笑过,伤过,也流过泪。于是你选择了不爱不恨,只为让自己不再伤心。”
“也许吧!或许再也学不会爱恨,只会冷漠的看淡过往的爱恨”他低下头浅吻着她的前额低笑道,“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要狠狠的记住自己是谁,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跟你有关吧!”抽着烟迷茫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林澈心里不住在想,真的会和他有关吗?
“嗯,不过解决问题的关键取决于你”摸着她的发,桐影轻叹着说,“银龙是你的本名,只因一些事情,你们分开了。”
“她要做什么?”扔掉烟头,她慵懒的坐在树根上说。
“不知道,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执着扇,他神秘的浅笑着离去。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琴,摆放在桌面上的兰花己枯萎。朱雀坐在窗前轻抚着琴,思绪早己远飞。零越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出声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是吗?”
“是!你明明知道那样做会失去她,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那你不是很傻,明知我己经无可救药了,你还要护着我。”
“因为你笨呀!总是让人担心,总是傻乎乎的为别人而不顾自己。”
卟噗的笑了一声,朱雀起身抱着他开心的说:“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会傻乎乎的不计后果呀!”
哼了一声,零越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道,“因为你总是这样不计后果,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担心,把你记入了心里。”
沉默着抚弄琴弦,朱雀昂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说:“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那孤独深沉的目光吸引了。想保护她,想让她快乐,想让她不再觉得孤单的心情是那么的急切。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因为自己也是孤独之人吗?”
失落的笑了笑,他自顾自地说:“当她第一次说喜欢我,我知道她只是在骗我;她不想让我伤心,不想让我难过,就像大家那样小心翼翼对我。明明知道的,可我还是喜欢上那弯起的邪恶笑容,喜欢那亦正亦邪的人。在她喜欢我的那刻起,我才明白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得到后又失去。”
“是你自己不让我杀了他”零越背对着他,不想回头看那忧伤的眼神。他只不过只是一滴仙人血,一滴因滴落到神器上而成形的仙人血,他的心如同那人一样不爱不恨。
远远的就听到那忧伤的琴声,一脚踹开房门,林澈不悦地朝朱雀走去。两指轻扣住他的下巴,她浅吻着他的额头说:“雀,我们会一直走到最后的。”
邪笑着弯起嘴角,她习惯性的牵起他的手,浅吻着他的手背。
瞧了一眼被踹开的门,再看眼前的人,朱雀挽起嘴角轻笑着说:“澈,你不知道这门很贵的吗?等下孔雀可要你赔钱的,而且还是利滚利的。”
“我就是故意整坏她的东西,让她心痛,让她大出血”邪笑着拉扯他的脸,她拉着他挝过窗口,跃上屋顶,踩着琉璃瓦片飞奔,最后坐到了城墙上。“雀,你会跳双人舞吗?”
“不会”
“我教你吧!在这美丽的星夜下飞舞旋转,那应该是个令人难忘的浪漫夜晚。”
“咦,你也会浪漫!”
夜,点缀着可数的星。弥漫着烟雾的夜城上空,两个身影在快乐的舞蹈着、旋转着,夜也变得不再那么寂寥。
背着那单薄的身体,林澈的心变得更茫然。最终会让他伤心,努力做这些又有何用。
轻推房门将熟睡的人放到床铺上,林澈刁着烟坐到窗前俯睡起来。
拾起一块碎木,看着被踢得半残的门,桐影持着扇笑着拈花离去。很希望他们能一直走到最后,刚才那画面挺唯美的,呆会回去把它描绘下来。
扛着刀坐在岩石上,角月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他跟在她身后有了整整一天了,不知道他觉不觉得饿,老是跟她比拼高下有什么意思!
宇云傲背着神弓,扛着长枪站到角月的面前,他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强,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你和她一点都不像,真不应该好奇着去看你”拍拍衣角的尘土,她不屑的看着他说,“你想打过我,那好像很难。虽然两件神器都在你的手上,可是没有守护神器的祭魂,你永远都无法胜过我。”
“为什么?”“嘿嘿”低笑着,她拿起长刀顺着刀身舔了一下说:“他们选你是有目的的,一个另有其主;一个就是你的原体,心思诡异难测;而我的这把嗜血弯刀,她可是很听我的话的。”
“那我也要试试,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话落刀起,宇云傲挥舞着长枪不断抵制着那强有力的凌空一劈,当退到山崖上再也无法退时,他便闭上眼睛等待着刀落。
咧嘴阴笑,角月收回己经触到头顶的那一刀。
“你此终不如她!如果是林澈,她才不会笨到硬撞。速度和手段是她的偏好,真令人喜欢呀!”扛起长刀,她带笑着消失在岩石上。
盯着那消失的背影,宇云傲生气的捡起一块石头愤愤的朝山崖下扔去。凭什么她就这样对自己,自己只不过觉得无聊想找个人解解闷而己嘛!
况且他又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谁叫自己又是好奇宝宝呢!
红叶,红如火的叶,整片树林都是火红的。
站在叠叠层层的红叶上,林澈凝望着从远处走来的人。
那人一身火红,妖艳如火红天蝎。她的右眼角下纹着一只火红天蝎,目光深沉犀利,浑身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你是谁?”半眯着眼睛,林澈不解的出声询问。
“我就是你”
“你是我,真是个让人笑不起的笑话。我们各自拥有着自己的想法,拥有着自己的灵魂”她盯着她,很不认同她的说法。
“你只是我的魂,我才是你实的存在。我本身拥有三魂一魄,你只是在我的能力受到反噬而离体的魂;虽拥有自己的意识存在,但你终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火红的眸眼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火红的长发在风中狂舞,火红的叶让她变得更加危险。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那样说,在我们分开的那一刻起,从我拥有自己的生命感观起,所有的一切都己改变”直视着那双血红的眼,她毫不畏惧那充满危险的杀气。
“我叫银龙,记住我的名字。虽然你不愿承认,但是我想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重新成为我的一部份。”
“那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即使你杀了他也无法改变我们己经分开不再成为一体,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红衣黑衣,红发黑发在卷起的红叶中交缠着。没有声响的对峙到最后变成了背对离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