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盘我做主(青古)
第一章 相遇
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搅乱了思绪。干净的地板,整齐的摆设,粉红的窗帘在轻风中浮起落下。白色的被单,白净的蚊帐,完全展现出屋主爱干净的习惯。右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墨,两旁挂着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再看看左墙,一张张大大小小的动漫海报,床头摆着一只绿色青蛙,它笑得两排白牙露了出来。
“啊”的尖叫声从隔璧的房间里传出,哐铛的摔门声接踵而至,一股风跟着窜到简单的卧室。身穿鹅黄色T恤的女孩把床铺上的公仔抓起来,抓着公仔的两条腿住两侧拉扯看,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弄不出来,气死我了!死公仔!”可怜的公仔被拳打脚踢之后摔到墙壁上,悄悄的独自滑落到地板上,忍受着主人粗鲁的行为。
林澈摔掉公仔过后,穿上拖鞋,骑着脚踏车往小巷里窜,寻找些有用的东西,经过一家古董店时,透过玻璃看到架子上摆着一件好看的饰品,推放着车就走了进去。
店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糟老头,他抬起头望着她浅笑的时候,觉得这是位慈祥的老伯伯。她直接走向玻璃柜上的那件饰品,一条银白色的龙卷成镯状,望着龙眼,它仿佛在呼唤着她。
“老板,这个买多少钱?”林澈拿着它朝柜台走去。老伯用微颤的手接了过去,一只手托着老花镜的镜架,低着头朝前一瞧,抬起头神秘的望着林澈,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吓得她汗毛都竖起来。
“这东西呀!只送不买。孩子!它现在就属于你的了,倾听着它的呼唤吧!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不用再犹豫。”老伯微笑着要将它套入她的手腕,带着笑的皱纹充满着诡异,她急忙把手收了回来,转身跑出店去。
林澈匆匆忙忙的奔跑出来,骑着车走了。她还不停地往古董店望去,因为她总觉得有道冷冷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已不放。回家的路上,老人诡异的笑容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他的话一直环绕在耳旁,“孩子,没用的,你已是它选定的主人了,它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的”
空手而归的林澈往卧室走去,把自己狠狠地往床铺上摔去。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老伯的话,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混乱。
咕噜咕噜的响声让她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回过神来,拍着空荡荡的肚子,她完全没有食欲。拖着拖鞋坐到窗口前,头枕着手背,空荡荡的房间随着自己的安静变得更加安静。
回想着自己的生活,她觉得一文不值,初中开始便一个人生活,父母亲在国外忙碌的工作,连过年都没有时间来看望自己,家里有着弟弟就可以了,他们从来都不过问自己的生活,只会往帐号里塞钱。渐渐地,沉入了梦乡,梦里有双温暖的手牵着自己往前走,不论如何就是看不清楚手的主人。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震动着整个房间,林澈猛地抬起头,双眼微微睁开,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射着她的眼睛。睁开眼,银龙紧套在手腕上,银光闪闪,吓得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玻璃划破的手,红色的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流到银龙身上,再也没有往别处流,血把银龙染红了。林澈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完全不知所措。
突然,她觉得热血沸腾,银龙银光闪烁,在手腕上游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快得整只手的血都沸腾,全身发烫得让她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迷踪山上,白雾缭绕,红得像血一样的枫叶在风中摇曳。林间流水般的琴声幽幽传来,时有时无。
解语坐在枫林下,落叶飘落躺在她的白袍上,抚着琴弦的双手缓缓拔动。飘落的枫叶被到来的杀气弄得再度高扬,黑衣人将四周团团围住,琴声幽幽在林间游荡着。
高大威猛的黑衣人快速向前移动,震得树叶像下雪一样飘落,像红雨一样。听不到出鞘的声音,白光闪过,白衣人消失了,只留下躺着的黑衣人。地上一片鲜红,不知是枫叶红,还是鲜血红,只有枫叶悄无声息地划落。
解语坐在驴身上,吹着长笛悠悠地往迷踪山深处而去,天色未晚,拉一下毛驴的耳朵,毛驴知趣的缓下脚步,她一个转身整个人躺在驴身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阳光暖暖的。
毛驴停了下来,不停地打着闷气。她只好坐起来,一具尸体横在毛驴面前,呼吸均匀,眼睛紧闭,乌黑的长发夹杂着两咎焰红的头发,穿着也很古怪。她慢慢走过去,目光落在那人手臂上的银龙。
银白色的龙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有生命一样在游动,银光流动在整只手臂上,似乎就要腾飞起来。惊讶的目光在她犀利的眼里闪过即没,瘦弱有力的手把那人放到驴背,牵着绳子隐入丛林深处消失不见。
“当手臂上有着一条银龙的人来到时,就说明神弓已选定了它的主人了,你把它交给她就可以了,希望你能帮到她,因为她会帮到你的。”遗忘在记忆角落的话再度萦绕在脑海里,师父的这番话此终让解语无法猜透。
解语闷在温泉里,秀发浮在水面上。她记得师父曾说过自己会遇到从异界来的人,一切都会随其自然。那人的出现让她的心里空空的,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沉入水底,猛地窜出水面,激起无数的水花,转身上岸穿上衣裳,她光着脚板,踏着青石小径走向小屋。刚迈进门就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给抱住了,拉开那温暖的身体,看到一张温和的脸挂着灿烂的笑容,双眼眯成一条直线,下巴稍微尖长一些,整张脸差不多就成圆形的。
解语冷冷地盯着来人,沉默无语,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觉得烦恼无比。“解语,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黄衣姑娘高兴得两眼泪汪汪的,流下亮晶晶的鼻涕直往她身上蹭。
她紧锁双眉:“别把鼻水往我衣裳上蹭,老大又拿你开刷了。”把人从身边拉开径直往床走去,看到人还没醒过来,端了壶茶放到屋外的石桌上。
“你该回去了,不然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静静的玩弄着手指,解语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角月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回去了不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两眼还咕碌咕碌四处张望,想找吃的东西。
“你是不是想死了?”两只食指在无聊地对擢着,屋子的主人似乎一点都不好客。看到角月瞪着自己不走,解语半眯着眼睛,轻轻地玩弄着手指,危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愣了半晌,角月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恢复理智。现在不好开玩笑,正事要紧。
解语,人称千面杀手。以不同的相貌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杀各种各样的人,最爱伪装成儒雅的书生行走游荡于江湖,因此又称怪面书生。
角月的手绞在一起,无奈着说:“老大叫我把刚到的人带回去。”松开眯着的眼睛,解语冷笑着说,“既然你能够找到这里就应该回去了,她我会带回去的。”秋叶飘飘洒洒,两人都静默不语的对视了很久,寒鸦的怪叫声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
解语无所谓的望着摇曳的千年银树,它一如往常的安静,她的生活却开始被扰乱。
林澈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盘旋于手臂上的银龙让她惊慌地大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那个该死的糟老头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咒语。”大骂的同时她发现手中的被子有点不对劲,抬头细看,自己的床铺什么时候多出了床幔,粉红的窗帘、青蛙公仔与笔记电脑都消失不见了。
恐惧瞬间战胜了愤怒,眼前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属于自己的,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先前还在自己的房间,怎么一下子就跑到陌生的地方。她摇摇沉重的脑袋,拉开被子,跳下床铺,光着脚就冲出房门,刚到门口就被不明物体撞倒在地。
坐在屋项吹风的角月听到叫喊声就知道是那个人醒过来了。她刚从上面跳下来,还来不及转身就被撞了一下,弄得她的背生疼生疼的。转过身看到林澈坐在地上撕牙咧嘴的,她笑嘻嘻的说:“不愧是神龙选定的人,就算刚到异界就乱撞,不怕死的家伙真令人羡慕呀!”角月将她扶起放回床铺上,自己则坐到另一旁的椅子上。
揉揉生疼的额头,林澈的小脑袋不停地运转着。异界!那么这里还是地球吗?是不是自己己经不在人世了。可怜的我呀!英年早逝,正是灿烂的青春年华,怎么就与世相隔了呢?自已还未能为祖国效一点力,就成为了小草的肥料。
越想越伤心,越想就越觉得恐怖,她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为什么自己死了连阎王爷都没见到,难道自己成了孤魂野鬼,以后都要一个人四处飘荡。对着脸色不稳定的林澈,角月两手抱胸的等待着她的游神归来。
诺界之门,载着神秘之门,为有缘人而开启。无论什么力量都无法将它强行开启,它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凭着自己的意识存在于无际的空间,神秘得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
龙,万兽之王。一声龙吟,威振四方,闻其声,万物俯首。
吱呀一声,柴门被人推开了。刚从岩屋回来的解语换了身衣着,雪白的衣裳前面绣着一只银白的雄鹰,浓眉双瞳,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绑在身后,背后不知背着什么东西,似乎要出门。一进门就是面面相觑,解语根本没有理会他人的心情,自顾自地说:“我有要事要去办,需要远行。角月,你想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她,我会带回去的”说着往林澈身上扔去了一套衣服。
拿起衣裳,林澈苦着一张脸,这东西她根本不会穿,这些都是那跟那呀!“这东西我不会穿,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呀!”刚说完就被人冷冷的瞟了一眼,“不想走,等着在这里饿死吧!”听到‘饿死’两字她就乖乖地将衣服换掉。
走出小木屋的解语默默地来到老银树下,凝视着大地。混沌的大地呀!老银树生长在这里有许久了,它寂寞吗?没有人陪它说话时它会哭泣吗?流不下眼泪时会呜咽吗?多少年过去了,它一直孤独地在夜空下落叶,那是它无声的哭泣,被世人厌恶的寒鸦偶尔会栖息在它的枝头,落漠的树魂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月光下的解语就像谜一样,让角月不知不觉中想要去靠近。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只差一步的距离,她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准备好了就该走了”转过身,她的手上何时多了把折扇,它遮住了她脸上应有的表情,语气冷漠。
迷踪山上,夜行的动物在诉说着夜晚的凄凉,阵阵幽幽的鸣叫声,听着让人的心都凉了半截。飞鸟飞过留下一片黑影,猫头鹰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蹲在枝头,蝙蝠挂在树梢,不知名的鸟儿咕噜咕噜闷哼着。
抚平着手上竖起的汗毛,林澈忍不住出声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有什么棘手的事非要现在就去呀!紧张的望着两旁漆黑的树林,她的心忍不住哆嗦。
冰冷的夜回荡着简单的话,“烟城、杀人”。行走的声响惊得树枝上的寒鸦拍翅乱飞,怪叫着离去。角月一脸的无奈,她还是老样子,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清晨的烟城浓雾未散,林澈抓着解语的衣角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座大宅门口,大宅刻着‘李宅’二字。
啪、啪的两下,大门里探出一位老妇人的脸,见到解语就说:“哎哟,是小语呀!快进来!”大门吱呀的关上了。
笑得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端着茶高兴地说:“来,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清晨的雾呀!最容易让人着凉了,这茶可是用刚取的清露来泡的,香得不得了”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解语缓声道,“闲奶奶,别忙了。她们有手有脚的,您就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要出去,她们的房间就由你来安置了”她低着头玩转着手中的瓷杯,陷入沉思。
烟城,因清晨总是被雾团团包围,从远处望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得名。浓雾变薄的烟城就像梦中的一座美丽小城。
穿过回廊,林澈紧紧跟在角月的后面,害怕她突然就消失了,留下孤零零的她。坐在屋里,双手放在桌上托着下巴。林澈静静地回?想着发生过的事,回想着古董店的老人,手臂上的银龙和所遇见的这些人,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手臂上的银龙将她带入了异时空。
经过前思后想的林澈决定随遇而安,反正在那不都是一个样,有吃有喝,有房子住。林澈拉扯着身上笨重的衣裳,痛苦地趴在桌子上。"为什么要穿这些衣服?”捂着肚子,角月望着穿得乱七八糟的银龙,艰难地大笑着。
“角月”,林澈咬牙切齿的双手扎腰的站起来,竖起眉,瞪着一脸狂笑的角月,现在她终于明白吹胡子瞪眼是怎么滋味,可惜自己没有胡子。
“哈哈”角月捂着嘴笑得都咳起来,“咳,咳,还是我来帮你吧!”她无奈的摊开双手,指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说,“你的样子像个笨蛋一样”。林澈捂着发烫的脸,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当做傻瓜看待。
“嘿嘿”林澈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角月,嘴角还挂着邪邪地笑意。角月拉下脸,严谨地惕防着,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看到角月紧张的表情,她高兴地跑到她跟前说,“我们去妓院逛逛,好不好?我们女扮男装进去一定很好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角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你有钱吗?”
林澈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没有,但是你有呀!”角月又想了一下,“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去那里玩,那里一定很好玩。”
小庭院里,两个男人在拉拉扯扯,青灰色着装的男子抓着黑衣男子的头发在数落,“银龙,先把你这两咎红色头发给我剪去,难看死了,等下出去都被别人当成怪物了”。林澈给她一个白眼“这叫有型,不懂得欣赏艺术就别乱动,这个鬼地方可没有那个技术。你敢动它试试,小心我剪光你的头发”,说完她就朝她伸出魔爪,吓得角月直往屋外跑。
院子里,两条人影东窜西窜。开放的菊花被踩得只剩下花杆,树枝也折断了,盆栽也摔坏了,麻雀们整齐地排列在柿子树上看热闹。“我们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猴子,把这里闹得可真够折腾的”轻声不失威严的话响了起来,吓得两个捣蛋的家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呵呵,闲奶奶,你怎么时候来的”角月两手绞着衣角,用臂膀碰了一下林澈,她看了她一下又低下头。她又捏了她一下,“怎么办?你想个办法呀!”林澈无奈的说:"什么办?当然是凉拌了!"李爱闲很不高兴地看着她们,林澈抬起头面对着李爱闲镇静地说:“非常抱歉,我们会赔偿给你的。”李爱闲的目光在她们身上转了转,带着神秘的笑容转身离去了。
“你是干什么事的?”
“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正所谓来日方长,反正你是回不去了。”她转身对她扮了个鬼脸跑了,她也跟着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