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叹口气,“不知道。现在研究院正在竭尽所能探究这个谜题,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答案。”
“所以,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一旦外界知道,必然会造成恐慌!”秦朗说,“你看,如果我们研究出真正的隐形军队,或者隐形战斗机,不光雷达看不到,肉眼也看不到,多恐怖啊,势必会促使其他国家联手牵制并对付中国。”
“啊?”我没想到这个问题牵涉那样深,居然上升到国际问题了。
“如果被一些恐怖势力知道,利用这种能量去作恶,会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秦朗继续说。
“那现在这试验进行得如何?可有找到核辐射改变原子结构的原因?”我有点忧心,唯恐自己要承载的秘密太过重大。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六年了,虽然政府派出了最优秀的专家小组进行研究,但是一丝一毫的进展也没有。他们既做不到再把任何东西变成透明,也做不到把变成透明的我们恢复成普通人。”那声音无奈地说。
“你已经这样六年啦?”我惊呼,不过也略微放心,我所知道的一切,目前尚不具备任何威胁。
“是。很无奈是吧?刚发生的时候,我还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已经能较为平静地接受了。也许我余生都将如此度过。”说到最后,那明朗的声线也不由得暗了暗。
“你会好起来的。”秦朗扬声,“现在科技日益发达,政府派了最顶尖的核物理学家在攻克这个难题,你一定能恢复正常。”
“希望吧。”透明人的声音平静而不带丁点儿期冀。
“介绍一下,我叫阮致远。”一只看不见的手伸过来,握住我包裹着纱布的拳头轻轻晃一晃。
“呵呵,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你果然是个很安静的人。而且安静得吓人呢。”我同他开玩笑。
“以后,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出声音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安静。”阮致远的声音里恢复了一点温度。
“我叫林净植。”我也反过手,摇摇那真实存在却看不见的手。
“亭亭净植,不蔓不枝。”阮致远回敬我,“好别致的名字。”
“你念错了,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我笑起来。
“对不起,我是理科生,于古文一窍不通。”他的声音有点小尴尬,我能想象他也许在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已经很好了,现在鲜有人能把我的名字同《爱莲说》联系起来。”我说,“最尴尬的一次,我说出名字,对方竟误会为林精子。”
阮致远同秦朗都笑起来。
“秦朗名字也不错啊,今天天气很晴朗!”我继续开玩笑。
尽管仍觉得难以置信,但随着真相揭晓,我最后一丝畏惧感也消失了。
原来,我的同屋是一名可怜的隐身核物理学家。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刻我还怕得要死,可现在,我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他们家三兄弟,名字要连在一起念,才最有意思,分别是秦川、秦岭、秦朗。海陆空三地都被他们霸占了。”是阮致远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特色,像一粒圆润的薄荷糖,入口顺滑,然后一点一点融开,有时清澈爽朗,有时略带凉薄,久久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