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我开始注意观察周围,好几次,我发现有人在窥视我。那些人碰到我的目光,会很刻意地,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视线转开。偶尔也会遇到,穿着不合时宜的、戴着墨镜的人。
原来,审讯室里的那面镜子,真的跟在我身后。
我开始揣测,也许,阮致远根本没有死,他逃出来了。更甚至,他们当初就没抓住他。
我回忆起审讯室里,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怒火,还有那句说了一半的话。
“如果我们真的神通广大,他就不会……”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就不会跑了?
是的,否则他的电脑为何只毁掉,没被带走。
也许,拿走隐形衣,毁掉电脑的是致远自己。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那些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放过我。
我在这里,阮致远就会出现。
是的,我是一个饵,老鼠夹上的饵。不把我放出来,就捕不到他。
这样想着,我更加觉得那些人看我的目光带着诡异的窥探。
如果没有阮致远,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谁会来监视呢?
还有秦朗,我曾在事发后联系过他。为了怕电话被监听,我特地借用了快递员的手机。他在电话里含混地安慰了我几句,就让我尽量别再和他联系,别暴露他。
我当时还怪他冷漠,以为他是怕受牵连。但以秦朗的个性,绝不至于如此。
在绝望边缘徘徊的我,忽然看到了一线希望。
也许,有人要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我明明亲眼看见他被人擒住,明明摸到了那些黏稠的血。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又或者,我需要一个好好活着的理由。
但不管如何,我始终坚信阮致远还活着,活在某个能常常看见我的地方。
我开始振作起来,像以前一样生活。偶尔还会在加班后,和同事一起去唱唱歌。
我重新学会了融入人群,学会了调侃。
我升了两次职,薪水长了不少,付房租游刃有余,也学会了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我的运气好像忽然好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给我介绍对象,只是我总会笑笑说,我有爱人了。
我想,我还年轻,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总有一天,等这些人不再注意我,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