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每个独身的女人都不幸福。何况我有他。
他想说的每一问题,我都在心里反复问过自己千遍万遍,直到每个答案都是肯定。
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自他走后,我的大脑没有一分钟停止过运转,就连在梦里我也在想着,应该怎么说服他,怎么留下他和我一起面对未来。
“你放心,我不是为我的父母而活的。只要我过得幸福,他们就会开心。每个人幸福的模式都不一样。适合别人的,不适合我。适合我的,就在我眼前。我抓住了,就不愿意再放手。”我抓牢他的手,用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去拨弄他的手,让我们的掌纹密密重合在一起,让我们的手心与手心相对,让我们的生命线、情感线统统纠连成一体。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与立辉分手。”我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来,搭在他肩头,迫他与我对视。
我看不见他,但他可以清晰地辨识我每个情绪的起伏。我需要他看着我的眼睛,知道我有多坚定,有多认真,有多么需要他的认同。我不能输,我不只想要这片刻的温存。生命有多长,就有多短。再不付诸行动,那些深切到连午夜梦回都令我痛彻心扉的欲望,便会来不及开花,就已萎谢。
“致远,我怎样才会幸福,我比你清楚。相信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即便以后,我们都后悔,也还来得及反悔。可是若此刻就认输,我一辈子也不甘心。”
我将头轻轻抵在他额头。
良久,他的身体软下来,低低叹了口气,头一低,捉住我的唇,“你以后也不能反悔了。”
砰的一声,我的胸口仿佛被枪击中,一种幸福到疼痛的感觉,自心脏处蔓延而出。
我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你再敢逃走,我就不做手术了。让我们两个无药可救的人,一起永不超生。”
“你怎么这么傻!”阮致远愣了一下。下一刻,更炙热的吻落下来。
那些吻那么急、那么密,像春夜的雨,细细碎碎洒下,再干涸的心田也会被滋润,又像夏夜的风缱绻而猛烈,带着火的嚣艳,最冷静自持的灵魂也会被点燃,更像秋日的暖阳,有丝缎柔滑的质感与缠绵。
在这个岁末的冬夜里,我的唇尝遍了四季的美好……
翌日早上,医生来查房,惊异地问值班医生:“昨晚开了什么药给她?气色突然如此好?”
我偷偷照了照镜子,我原本蜡黄如枯槁的脸,竟然真的有了几分春色。我拉过被子掩住脸,偷笑。
因为我的春天,突然来了。
爸妈因为我的情绪忽然好转,也颇感欣慰。
私下里,嫂子同我讲:“头几日,你脸上的神情,好像世界末日,眼神空洞,天花板都要被你望穿了。爸妈担心得不得了,半夜都听见他们房里传出叹息。”
“有这么糟?”
“恐怕更糟。”
“那我是大不孝。”我羞愧地低头。
嫂子摸摸我的头,“还以为你脑子真坏掉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失恋了。”
“是差点失恋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同嫂子倾诉,她一向最豁达宽容。
“嗯?和立辉吵架?”
“嫂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一个人,你对他有感情,但是这感情却不足以让你燃烧,也不曾让你失去理智,这是真正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