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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物童话(14)

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匠人,听到“鲁班”的名字,一下子都惊得呆了,涨红了脸,头也不敢抬起来。

于是,大家就把那块石头称做了“鲁班石”。

多少年过去了,那个故事还在流传着。一直到现在,当人们从板桥走过的时候,还能清楚地看到那块奇怪的五角“鲁班石”。

寻 太 阳

很早很早以前,在杭州西湖边的宝石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村里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叫刘春,女的叫慧娘,两夫妻男耕女织,勤勤俭俭,日子过得很甜蜜。前村后村的乡亲们都夸他们是一对好夫妻。

有一天早晨,东方现出一片朝霞,通红通红的太阳升起来啦。刘春背起锄头,下田去干活;慧娘也理好丝,坐到机上去织锦。这时候,忽地刮起一阵狂风,天上黑云滚滚,刚升起的太阳一下又缩回去啦。

从此,太阳就不再升起来了。没有太阳,又黑又冷的,树叶不绿了,花朵不红了,庄稼不长了,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趁着黑暗,到人间来行凶作恶。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呀?人人都发起愁来。

太阳哪里去了呢?只有一个一百八十岁的老公公知道。他说,东海底下有个魔王,魔王领着许多小妖,这些妖魔鬼怪最怕太阳,太阳一定是被这个魔王抢去了。

刘春看见大家在黑天黑地里过日子,心里很难过,他摸着黑,走前村串后村,挨家挨户地去问寒问暖。他走到这家,这家说:“刘春呀,没有了太阳,我们快要冻死啦!”他走到那家,那家说:“刘春呀,没有了太阳,大家都快饿死啦!”刘春听了这些话,心里像刀割一样难过。他回到家里,对慧娘说:“慧娘呀,世上没有太阳,人们都快要冻死饿死了,我打算去把太阳寻回来!”慧娘听了,想了想说:“你要去就去吧,我不留你。家里的事你不用牵挂,只要你能把太阳寻回来,大家就有好日子过啦!”

慧娘从自己头上剪下一绺长发,和在麻丝里打成一双草鞋,又缝了一件厚厚的棉袄,给刘春带着。她把丈夫送到门口,忽见天边金光一闪,远远飞来一只金凤凰,落在刘春的肩膀上。刘春抚摸着金凤凰说:“金凤凰呀金凤凰,跟我一道去寻太阳吧!”金凤凰转了转眼睛,点了点头。刘春又拉住慧娘说:“慧娘呀,寻不到太阳我就不回来。即使死在路上,我也要变成一颗明亮的星星,给下一代寻太阳的人指引道路!”

刘春带着金凤凰走了。慧娘天天摸着黑,爬到宝石山顶上瞭望。盼呀,望呀,不知道盼了多少日子,可是世上还是墨黑墨黑的,不见一丝阳光。有一天夜里,慧娘忽然看见一颗亮晶晶的星星,飞起来挂在天空上;不一会儿,金凤凰飞回来了,垂着头停在她的脚边。慧娘一看,就知道刘春在路上死了,她心里一阵难过,不觉昏倒在地上。

慧娘醒来的时候,她怀着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这孩子见风就长。一阵风吹来,孩子会说话啦;二阵风吹来,孩子会跑路啦;三阵风吹来,孩子一下就长成一丈八尺高的大汉子啦。慧娘见了好喜欢,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叫宝俶。

慧娘领了宝俶回家,望望儿子,想起丈夫,不觉扑簌簌地掉下眼泪来。宝俶见了问:“妈妈,你为什么哭呀?”慧娘忍不住悲痛,就把他阿爸寻太阳死在路上的事讲给他听。宝俶听了,就说:“妈妈,让我去把太阳寻回来吧。”慧娘看看儿子,舍不得离开。但又想到世上没有太阳,人们都在受苦受难,总得争个出头的日子。想到这里,就点点头答应了。

慧娘又从头上剪下一绺长发,和着麻丝打成一双草鞋,再缝一件厚厚的棉袄让宝俶穿上。宝俶走到门口,那只光灿灿的金凤凰又飞来了,停在他的肩膀上。慧娘指着天上那颗亮晶晶的星星,对宝俶说:“儿呀,那颗星是你阿爸死后变的,你只要朝着它指引的方向走,就不会走错路了。”宝俶点点头,慧娘又指着金凤凰对宝俶说:“这只金凤凰曾陪伴你阿爸去寻找太阳,你还是跟它一道去吧!”宝俶点点头,说:“妈妈,我走后,不论时间过了多久,你千万不要难过呀!你要是一掉泪,我的心就会颤抖起来,再也没有力气去寻太阳了!”

前村后村的人听说宝俶要去寻太阳,都赶来送行。有的送衣裳,有的送干粮,一直把宝俶送到好远好远。

宝俶带着金凤凰,出发了。一路上,他不顾黑暗和寒冷,朝着东方那颗明星一股劲地往前走。走呀走呀,他拐过一弯又一弯,翻过一山又一山,攀上了十八层陡壁,越过了十九道悬崖,荆棘把他的棉袄扯成布条,刺柴在他身上划了许多血口,棉袄越来越破,天气越来越冷,一天,宝俶走进一座村庄,村里的人见来了个远客,都围上来问他:“孩子,你要往哪里去呀!”宝俶说:“我寻太阳去!”大家听说又有人要去寻太阳,都很高兴,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路上多加小心。人们看宝俶身上的棉袄很破烂,挡不住风寒,就每人剪下自己的一块衣角,缝成一件“百家衣”送给他,宝俶穿上这件“百家衣”,从心底里感到暖和,再也不怕寒冷了。他辞别乡亲们,继续上路。

宝俶不停地往前走,走呀走呀,他游过一河又一河,涉过一滩又一滩。一天,他来到一条大河边。这条大河一眼望不到边,就是老鹰也飞不过去,河里的水又旋又急,跟房子一样大的石头也会被冲跑!勇敢的宝俶一跃跳进大河,咬紧牙,屏住气,使劲地朝对岸游。水浪没头没脑地打他,旋涡把他卷来卷去,可是宝俶还是使劲地游。游呀游呀,眼看就要游到对岸了,忽然一阵寒风吹来。河水全都结成了冰,宝俶给冻住在河当中,金凤凰也冻僵在冰上了!

幸喜宝俶身上穿着“百家衣”,再寒冷也冻不死他。慢慢地,他身上的热气把身边的冰融化了,他先把金凤凰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捏紧拳头,使劲往冰上一砸,“哗啦”一声,满河的冰都裂成块块啦。这时河底的水卷着冰块向宝俶冲来,宝俶赶快跳上一块冰,接着又从这块冰跳到那块冰,终于跳上了河岸。宝俶怀里的金凤凰得到他身上的热气,也活过来了。

宝俶过了冰河,又进了一个村庄。村里的人把宝俶围住,大家听说他是去寻太阳的,都很高兴;又听说他在路上经受了许多困难,心里更是尊敬。有一个白胡子老人说:“孩子呀,自从没有了太阳,我们的日子一天难似一天,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了。我们每人送你一把泥土吧!这是我们祖先世世代代用汗水浇过的泥土呀,你带上它会有用处的。”老人拿来一只布袋,全村人每人都抓起一把土放进口袋里,装满了一袋,送给宝俶。

宝俶背起这袋泥土,继续朝着东方那颗亮晶晶的明星走去。走呀,走呀,他翻过九十九座大山,游过九十九道大河,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宝俶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才好,正在犯愁,路边走过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问宝俶:“孩子,你要往哪里去呀?”宝俶说:“我去寻太阳!”老婆婆说:“寻太阳的路还远得很哩!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去吧!”宝俶说:“不管路有多远,不管路上多么艰难,我一定要把太阳寻回来,寻不到太阳决不回家!”老婆婆听了他的活,就朝右边的路一指,说:“你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寻到太阳了,前面不远有一个村庄,你进去歇歇再走吧。”宝俶和老婆婆说话的时候,金凤凰也不知何故,忽然张开了双翅拼命地朝老婆婆扑去,用翅膀打她的头,用爪子抓她的脸,还用嘴啄她的眼睛。宝俶以为金凤凰是见了生人的缘故,就把金凤凰赶开,谢过老婆婆,往右边的路上走去了。

宝俶上了路,金凤凰又飞到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走。宝俶又把它赶开,大步向前走去。这条路越来越平坦,没有风沙,没有荆棘,没有陡壁,也没有悬崖。走起来又快又省力,宝俶觉得有些奇怪。他走了不多一会,走进一个村庄。这村庄里的房子都很高大,男人都很肥胖,女人都很俊俏。村里的人听就他是寻太阳去的,都乐得围住他又跳又笑,一齐向他伸出大拇指,夸他是英雄,称他是好汉。一时间,东家提酒,西家端菜,男的拉、女的扯,要请宝俶吃饭。宝俶心里疑惑了:他一路行来,所过的村庄都是破破烂烂的,所见的乡亲们都是受冻挨饿的,为什么这里的人过得这么好呢?他正端着酒碗出神,猛不防金凤凰飞到头顶上,“啪啦”一声,把一只草鞋摔进他的酒碗里。草鞋掉进酒碗,马上就“呼呼”地烧起火来。宝俶仔细一看,这草鞋和他脚上穿的一样,也是头发和着麻丝打的,他立刻认出这是他阿爸寻太阳时穿过的草鞋。宝俶一下子明白了,他把酒碗往地上使劲一摔,大吼一声。突然,村庄不见了,村里的人也不见了,只见许许多多眨着眼睛的妖魔,纷纷向四下里逃生。

宝俶惊走了妖魔,就回过头来,又走到三岔路口,朝着左边那条路走去。

妖魔没有害死宝俶,就变成许多座大山,挡在路上,宝俶没理会这些,都翻过去了。妖魔又变出无数条大河,宝俶也都游过去了。妖魔想把宝俶冻死在冰河里,没有成功;想把他骗到迷魂村去害死,也没有成功。它们害怕极了,就刮阵风,一窝蜂地拥到宝石山下来纠缠慧娘,骗说宝俶摔死在悬崖上;又说宝俶淹死在大河里。他们用尽各种方法,想使慧娘伤心掉泪,使宝俶没有力气再去寻找太阳。可是慧娘听也不听,她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掉下一滴眼泪来。

慧娘自从宝俶走了以后,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儿子寻到太阳,早些回来。她每天都和乡亲们到山顶上向东瞭望,每次都要搬一块大石头垫脚,好让自己站得更高一点,看得更远一点。盼呀盼呀,望呀望呀,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慧娘脚下的大石头,已经迭成了一座高高的石台,但是天空还是墨黑墨黑的。

宝俶一直往前走,他到底翻过多少座高山,记不清了;渡过多少条大河,数不清了。一天,他翻越过一座半天高的大山,听见远处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原来他已经来到东洋大海。宝俶走近海边,只见一片汪洋,无边无际,那么大的海洋,谁知道太阳在哪里?又怎么渡过去呢?宝俶站在海边想呀想呀,忽地记起路上乡亲们送给他的那袋泥土来了。于是他解开布袋,把泥土往海上撒去,一阵狂风吹过,海上立刻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宝俶高兴极了,跳进海里,游过一岛又一岛,往大海中间游去。游呀游呀,寻呀寻呀,他游到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寻到顶深顶深的海底,看见一个大岩洞——太阳就被魔王藏在这个大岩洞里。

宝俶泅到岩洞口,见魔王早率领着大小妖魔,在那里摆开阵势等着他了。宝俶就和魔王大战起来:一会儿从海底杀出海面,一会儿从海面杀到海底,打得海水翻腾,波涛汹涌。魔王渐渐支持不住了,一不小心,被金凤凰啄瞎了一只眼睛,痛得它捂住脸嗷嗷直叫。金凤凰乘机又飞上去啄瞎了它的另一只眼睛。魔王没了眼,就乱碰乱撞,一头撞在岩石上,撞死了。魔王一死,小妖魔一下子便都逃散了。

宝俶连气也没歇,就用力推开岩洞口堵着的大石头,找到了太阳,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托着太阳往海面上游。游呀游呀,好不容易太阳在海面上露出半个头,不料宝俶的力气用尽了,怎么也不能把太阳托上海面。这时,金凤凰飞过来,用背脊托着太阳,展开翅膀用力往上一飞,就把整个太阳托出海面。太阳一离开海面,立刻升上了天空。

这天,慧娘和乡亲们正在宝石山顶的石台上瞭望,那些逃出来的妖魔又来缠她了。忽然间,东方的天边射出万道金光,出现一片彩霞,太阳升起来啦!接着,头顶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凤鸣,报讯的金凤凰先飞回来了。金凤凰停落在山顶上翩翩起舞。

“呵,太阳寻回来了!”慧娘和乡亲们高兴得一齐欢呼起来,欢呼的声音震得地动山摇。围在慧娘四周的妖魔给太阳光一照,被欢呼声一震,都吓得变成了石头。

从此,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来,西方落下,人们重新过着光明幸福的日子。

直到如今,每天太阳升起以前,东方有颗亮晶晶的星星闪闪发光,那就是刘春变的,人们都叫它“启明星”。太阳升起时,总是金光四射,霞光万道,据说,那是因为金凤凰张开翅膀托着太阳的缘故。

人们为了纪念宝俶,就在西湖旁的宝石山顶造了一座玲珑的宝塔,又在金凤凰飞舞的地方造了一座六角小亭,那就是现在的“宝俶塔”和“来凤亭”。慧娘和乡亲们盼太阳垫起的那座高高的石台,因为在那里能最早看见初升的太阳,所以人们就叫它“初阳台”。

海 洋 岛

从前,在祖国大陆的东部近海,没有岛屿,海水平静得像镜子。海里的鱼呀、虾呀,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突然,有这么一年,大洋深处有一个鲨鱼精带着一群恶鲨闯到这里,霸占了这块地方。它们无恶不作,把安宁的大海搅得昏天黑地,海里的鱼虾,海上的飞鸟,过往的渔船,都成了它们的口中食。谁也治不了。鲨鱼精口里有两把飞刀,连龙王的兵将都不是它的对手。龙王多次和它交战,都败下阵来。幸亏有镇海国宝“红宝石”,鲨鱼精才没打进龙宫。为了求和,龙王给它送去许多奇珍异宝。谁知它得寸进尺,越来越狂,一年到头胡作非为,成了东海的霸王。

龙王有五个女儿,最小的青龙公主从小就跟大姐黄龙公主习文练武,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姑娘。她看鲨鱼精如此猖狂,就对四个姐姐说:“俺要向父王请战,除掉这个畜生!”四个姐姐都说:“小妹说的对,鲨鱼精不除掉,大海没个太平,走,咱们一块儿见父王。”

龙王听了女儿的请求,吓得直摇头:“使不得呀,使不得!连骁勇无敌的龟元帅都吃了败仗,你们几个毛丫头怎么行呢?咱惹不起就躲着吧。”说啥也不准。并下令不许姑娘们离开水晶宫。

龙王手下有个鲐巴精,这家伙能说会道,龙王信任他,让他掌管水晶宫的宝库。鲐巴见鲨鱼所向无敌,就起了奸心,偷偷带上镇海宝器——红宝石溜出水晶宫,去投奔鲨鱼精。半路上,恰好遇上了大姐黄龙公主和五妹青龙公主。姐妹俩是趁着守宫门口的鲤鱼将军打瞌睡跑出来的。见鲐巴神色不对,急忙把他截住,鲐巴眨巴着眼睛说:“俺奉龙王之命前去巡海。”公主一听,心里合计,不对劲呀,巡海是夜叉的事,怎么派出个管珍宝的官呢?仔细一看,鲐巴怀里闪着熠熠红光的不是红宝石吗?便厉声喝道:“你巡海带镇海宝器干什么?快说实话!”鲐巴见露了马脚,吓得浑身发抖,改口说:“奉龙王旨意,向鲨鱼精献宝求和,快放俺过去吧!”黄龙公主说:“鲨鱼精打不进水晶宫,是因为有这红宝石镇着,你把它盗给仇人,还求的什么和?”说完,举剑就砍。那家伙晓得公主的厉害,急忙扔下红宝石逃走了。

姐妹俩拿着国宝去见父王。龙王听了气得咬牙切齿地说:“把这畜生抓回来,给我乱刀剁了!”

正在这时,巡海夜叉慌忙进来禀报说:“大事不好了,鲐巴带着鲨鱼精前来叫阵,指名要娶黄龙公主为王后,还要红宝石做嫁妆,如若不然,就踏平水晶宫,剥龙皮、抽龙筋,还要挖龙胆泡酒喝。”龙王一听,大惊失色,知道是鲐巴引狼入室,出的鬼点子。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眼前顾不了这些,退敌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