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童颜还愁眉不展,赫连胤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如果我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个,你们可别找我,我自认自己很坚强,可是一旦被你们嘘寒问暖,我就受不了,到时候抱着你们痛哭,可别怨我。”
世上最难治愈的就是感情创伤,身上的一道口子,它可以愈合结疤,可感情创伤,那是心口上的伤,内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任何东西生长。而那道伤口就像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你也奈何不了它,除非将整颗心挖出来。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童颜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容,感触及深的道。记得小时候,他拉着自己的手,说道:“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你也不会迷路。”
她现在放开他的手了,迷路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回她。
有人说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的流淌干净。
“童颜,你跟果果的身高差距太明显,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辩得出,更何况还是对果果熟悉如己的龙小雨。”赫连胤突然想到这个重大的问题,目光在童颜身上下打量着,她比果果足足高出一个头,龙小雨不是傻子,童颜的容易术再天衣无缝,身高是改变不了的。
“容易术再怎么卓绝都是有破绽,蒙混一般人还行,想在龙小雨面前蒙混过关还是有难度,我们这次的计划不能有半点疵点,所以我准备用幻术,你看。”童颜挥舞着手指,渐渐聚集起一道淡淡的金光,掌心从自己的面容上划过,嘴角浮起笑容,那种笑是很温柔的笑,纯粹自然,也在她容颜上增添了几分妩媚。
“果果。”赫连胤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童颜突然变成了姑苏果果,那身高,那模样,那神态,那……简直完美到了极点。真神奇,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怀疑站自己面前的就是姑苏果果。
唉!他怎么忘了童颜是个巫师。别说化成果果,就是让她化成森林之王也绝非难事,但前提是她愿意。
“童颜,你真是太利害了,想不佩服你都难。”赫连胤朝童颜竖起大母指,嘴角那抹落寞的笑,转为神采飞扬。先前,他注定是输家,可现在,他感觉到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自己。想着他跟果果双宿双飞,龙小雨却只能抱着他自认为是果果的童颜,心底就乐啊,貌似这样挺对不起莫蔚潦,不过谁叫莫蔚潦发什么神经,把自己的妻儿气走了,活该。
“幻术只能蒙蔽人的眼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得先用易容术。”万一幻术突然失效,至少这张脸还是果果的脸,她也不必太难看。
竹屋外,在这里没有俗世的喧嚣与浮躁,姑苏果果静静地躺在椅子上,沐浴在阳光下,好生惬意,竹影随韵轻舞,眼前是一片栀子花。在这种清幽之地,能使徘徊在十路口上的人,顿然心悟,豁然开朗,可姑苏果果却犹豫着,彷徨着。
“果果,还记得有一次,一魅叔叔带我去采药,见你在睡梦中,我跟一魅叔叔不忍惊扰你,所以就没告诉你。结果,你醒来没见到我,不知道你问了谁,一个人跑到山林里找我,最后还得澄澈叔叔出动禁卫军找你。”龙小雨坐在一边修剪着姑苏果果的手指甲,述说着他们小时候的事。阳光照射在他妖艳的面容上,满头青丝用锦带束在脑后,几缕轻垂在额前,妖媚而魅惑,深沉的黑眸泛着幽光。“果果,还有一次……”
龙小雨忘情的说着,姑苏果果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眸,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静听。在这两三个月里,龙小雨一直不厌其烦的说着当年的事给姑苏果果听,回味无穷。
“果果,明天我们就回皇宫。”再躲下去,爹要是扛不住供了出来,娘他们杀到竹屋来可就糟糕了。
闻言,姑苏果果睁开眼,侧目望着龙小雨妖艳的面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紧抿着唇,重新闭上双眸。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以前他残忍的待自己,她还可以为他找理由,可现在呢?纵使有再多的理由,也只是在为他犯下的错开脱。
龙小雨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透着几许悲凉。“果果,莫蔚潦的那对儿女也来到了天龙国,现在正和云儿在皇宫……”
“龙小雨,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囚禁了我还不够吗?你想把多少人牵扯进来。”姑苏果果弹坐起身,甩开龙小雨正在为她修剪指甲的手,美丽的眼睛里染上怒火,死死的瞪着他。在心里再次确定,他已经不是她的小雨了,小雨身体健康了,人却变了。她好怀念,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雨,病魔折磨着他的身子,却没吞噬他的良知,她现在怀疑,这个健康的小雨还有良知吗?
龙小雨薄薄的嘴唇微抿,半眯着双眸,嘴角上嚼着笑。自那日后,她就再也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哪怕在床上,他热情如火,她冷漠如冰,咬着银牙不让自己因欢愉而发出一点声音。“你怀疑是我将莫蔚潦的一对儿女掳来天龙国?”
“难道不是吗?你用云儿威胁不了我,就把主意打到天儿跟筠儿身上,龙小雨,你真是卑鄙得令人心寒。”以前的小雨不会,现在的小雨什么卑鄙无耻事他做不出来,想到他居然利用天儿跟筠儿,姑苏果果愈加的气愤。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龙小雨苦笑,那两个小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来天龙国,他也毫不知情。再说,莫蔚潦是谁,岂会让人随便利用他的儿女。为了跟她静静的住在这里,他断绝外面所有的接触,唯一能联系上的人就只有爹,天儿跟筠儿出现在皇宫,也是爹传给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