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有人定期打扫,所以不管间隔多久回来,屋里总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
司徒玥带上门,小心翼翼地放下行李,她一去医院,江无寒就出院了,两个人一起回了家。
江无寒刚做了个低头的动作,司徒玥已经抢先一步打开鞋柜,拿出他的拖鞋摆到他的脚边。
江无寒换了拖鞋,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到衣帽架上,司徒玥拎着行李一溜烟地跑进卧室,然后又一溜烟地跑出来,“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她跑到他跟前,满脸期待地问。
江无寒的视线扫过吧台,电视柜,还有客厅的墙面,屋里多了很多相框,全是抓拍,一半是他的独照,还有一半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你住院的时候,我回来过,这些照片是我挑选出来的。”司徒玥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
江无寒听不见她说话,他只要移开视线,就可以不听。
“江无寒,你想吃什么?”司徒玥转到他眼皮底下,盯着他,缓慢问。
她跟夏晓学了不少菜,现在很想给他露一手。
“随便。”江无寒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脸上。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司徒玥朝门口飞奔去。
屋里阳光充足,白色的纱质窗帘垂在原木色地板上,江无寒走到落地窗前,神情阴郁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心底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厌情绪,又聋又瞎带着残缺的胃,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这就是若干年后他的下场。
“我回来了。”司徒玥拎着菜和新鲜水果走进屋。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边,司徒玥跑过去,跟他打招呼,“江无寒,我回来了。”她大声地说。
江无寒垂眸,神色清冷地看她一眼。
“山药猪肝粥,鲫鱼汤,人参鸡。”司徒玥报着菜名,都是大补元气,健脾养胃的。
报完菜名司徒玥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往厨房方向跑。
江无寒擦去脸上的口水,抬腿朝书房走去,凭她的厨艺,他不觉得她能做出什么。
司徒玥端着杯子走进书房,先给他沏了一杯枣茶,“江无寒,喝茶。”她端着满满一杯茶,慢慢地挪着小碎步。
江无寒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司徒集团的收益率已经逼近顶端,再往后就是下坡,这个时候出手转让集团股份,最合适不过。
“啊——”司徒玥惊呼一声,他突然地站起来,撞翻了她手里滚烫的茶水,满满一杯水泼到她手上,她吸着凉气,烫得直往后蹦。
江无寒不知道她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沉了脸,满脸阴霾地看着她。
司徒玥怕他发火,她提前大哭起来。
江无寒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快步走出书房,拧开水龙头,将她两只烫红的手放到水下面。
手火辣辣的疼,很快就起了水泡,“疼!”司徒玥扁扁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抓住她两只手腕的江无寒。
“先浸泡十分钟。”江无寒松开她的手腕,冷冷道。
他回到书房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司徒玥两只手泡在凉水里,她吸着鼻子,竖起耳朵听书房里的动静。
十分钟以后江无寒拿着药箱走出来,司徒玥平举着两只手,他托着她一只手,往烫伤的地方抹药,最后在她两只手上缠上纱布。
“江无寒,疼——”她两只手臂夹着他的腰,眼泪汪汪地说。
“活该。”江无寒冷着脸看着她。
“亲亲。”司徒玥吸吸鼻涕,闭上眼睛高高地仰起脸。
江无寒冷眼看着她,她执意地闭着眼睛不动,三十秒以后,江无寒摘下脸上的眼镜,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司徒玥轻吟一声,两只胳膊环紧了他的腰。
江无寒将她抱起来,放到梳理台上,他细细吻着她的唇舌,轻咬她滑溜溜的脸颊,舔她的眼睛。
司徒玥张开嘴,轻轻咬住他的下巴,嘴唇往下移,含住他涌动的喉结,吸允,伸出舌尖舔。
他嗯了一声,魅惑又迷人的声音,司徒玥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麻了。
江无寒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做你自己,你不能一辈子都迎合我。”他轻点一下她的鼻子。
一辈子?司徒玥眼睛一亮,“江无寒,我们真的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她欢快地问。
江无寒拿起台子上的眼镜戴上,“别高兴太早。”他转身去收拾水池里的鲫鱼。
“江、无、寒——”司徒玥还是觉得开心,她凑上去用脑袋拱他的后背,她还以为他不要她了。
“先在鱼背上划两刀,料酒姜片擦鱼身去腥——”江无寒边说边演示。
他不能一辈子都做饭给她吃。
司徒玥站在一旁认真听着,不时用力点头,表示记住了,“等我手好了,就不用你下厨。”她举起缠着纱布的手。
江无寒斜了她一眼,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饭做好了,江无寒喝了小半碗鲫鱼汤,他的胃装不了太多的东西,只能少食多餐。
司徒玥紧挨着他坐,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等他喂,她的手暂时不能用。
她的手机响了,司徒玥碰碰江无寒的手臂,示意他。
江无寒拿起她的手机,一封新邮件,威廉发来的,是他跟花卷在一起的视频。
司徒玥脸一下白了,她小心翼翼地看江无寒的脸色,他看了一眼视频,神色淡淡地放回手机。
“你生气了?”司徒玥小心地问。
“没有。”江无寒摸摸她的脑袋,夹了一块鱼肉,剔掉刺送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