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市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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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梦醒天堂(2)

“没想到出一本小说这么难。”

“不难不都成作家了,这就叫好事多磨!”

“丑儿,我一直不明白编剧、导演和演员是什么关系?”

“编剧立骨架,导演筑灵魂,演员补血肉。”丑儿说得很精辟,我听了恍然大悟。

香榭丽园的麻辣小龙虾非常好吃,我和丑儿又要了二斤。丑儿是个懂得交流,善于倾听,愿意体会他人心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既感性得像涓涓细流,又性感得像怒潮大海。

“哥,你喜欢旅游吗?”丑儿秋波闪烁地问。

“我特别喜欢远行。特别是孤独地立于旷野中,极目远望,那是一种空旷到极致的孤独,在这种孤独中思索,一不小心就会洞穿自己的灵魂。”一提旅游,我就情绪高涨。

“哥,这种感受我也有过,这是一种洗礼灵魂的感觉,不过洗礼灵魂最神圣的地方还是西藏,我一直梦想去一趟西藏。”丑儿露出向往的表情。

“你以前跟我说过,我也一直想去西藏,等我的小说出版了,电视剧也写完了,我陪你去一趟西藏。看看那里的神山圣水,没准儿我们俩回来又能写一部好作品。”

“哥,一言为定!”丑儿高兴地说完,举起扎啤要跟我干。

我的内心世界一直为这个女人跳动,这是一种纯洁神圣的感觉,我掩饰着激动一饮而尽,我发现这个我第一次见面时认为很丑的女人,像是一轮温煦的夕阳,自然纯朴。那淡淡的体香散发着一种灵性,弥漫在我的周围,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不期而遇的快乐中,感染着我对未来充满了色彩斑斓的幻想。

二十二点是簋街最热闹的时候,从东直门桥望去,一片灯火通明。恐怕是这里的老板们偏爱红灯笼,大的小的,圆的长的成串成行。此时,拖车的交警也下班了,各式的小车几乎停到了马路中间。我和丑儿吃饱喝足后,离开香榭丽园,沿街边逛景,看热闹。

“哥,北京各个阶段的‘流行食品’都沉积到了簋街上了:七八年前流行的羊蝎子,五六年前流行的麻辣烫,三四年前流行的肥牛火锅,近年流行的小龙虾、炒田螺。当然,这里也少不了那些风雨不倒的保留节目,比如涮羊肉、家常菜。”丑儿如数家珍地说。

“这就如同时装,年年都有不同的潮流。”我附和道。

“时装”这个词一出口,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英杰,五月花公司,罗文、刘慧、沙威,还有迟小牧,心里不免有了一些伤感。这伤感是不留余地的,让我从心底生出一种燥热。北京的夏夜比我想象的炎热,是那种能够滋生出狂热欲望和生死爱情的炎热。这炎热加重了心底的燥热。

我上了丑儿的白色本田车回酒店,为自己与丑儿重逢而激动。盛夏的炎热和心底的燥热,再加上吃了一肚子的辛辣美味,出了一身汗,有一种灼出灵魂污秽的痛快,这种痛快也格外让人感到通透。

回到酒店,丑儿一直把我送到房间。

“丑儿,明天我就回东州了。”我依依不舍地说。

“我去送你!”丑儿语气很轻,但饱含深情。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不情愿地说。

丑儿站着没动。我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她,丑儿的眼泪滑落到我的肩膀。我心里生出一股柔情,这柔情折磨得我浑身像着了火。我又紧紧地抱了抱她,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犯两年前的错误,否则,丑儿会瞧不起我的。丑儿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轻轻地推开我,眼睛里迷离着梦幻般的骚动。

“哥,洗个澡睡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丑儿温婉地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股淡淡的幽香和如在梦中的我。

我和丑儿之间还说不清楚是什么。真正的爱是无需用语言表达的,更无需用贞操来验证。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我们从见面那天起就真正开始互相吸引了。

我躺在床上回味着这种吸引,仿佛在梦幻中。我发现,现实中的我从来也没有真正属于过我自己,因为,我们的心灵压根儿就没在现实中生存过。

我是属于一只脚踩在现实中,另一只脚踏在梦想里的平庸人,即使有一只脚落在现实中也不过证明了自己的平庸。正因为我的平庸,面对困惑的主题,我才无计可施,沮丧、不安,甚至逃避。

每个人都被各自的宿命局限着。成功者只有两种人,在现实中生存没有梦想的人,在梦想中生存不知现实的人。前者活得重,后者活得轻。沉重的未必悲惨,轻松的未必辉煌。灵魂可以永生,但生命只有一次。

面对生命,任何选择都有充足的理由,任何结果都顺理成章,结局往往不是真相,而真相往往没有结局。

人类最终的灭亡也许是在童话里陷得太深,也许是在现实中不能自拔,然而这两种现象恰恰是在宿命里最成功的生命状态。

上午,丑儿开车送我去机场,目光中弥漫着恋恋不舍的情怀。我约她抽空去东州。她深情地说,在四海站稳脚跟以后就去。

我突然意识到,《心灵庄园》也可理解为梦到天尽头,爱到天尽头,恨到天尽头,情到天尽头。这“天尽头”是吉是凶,我不敢往下想,盼着书快点有结果,电视剧快点有结果,好和丑儿一起去一趟西藏,那里才是我们“灵修”的去处。

丑儿的泪又滑落在我的肩上。

“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可我永远是你的!” 丑儿紧紧抱着我说。

我没说话,只是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安检。

75、红海滩

这些天,关于市政府抗洪作秀的议论闹得满城风雨,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以《堵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题专题采访了参加抗洪的机关干部、解放军官兵。尽管薛元清对抗洪作秀矢口否认,但《焦点访谈》还是找到了一些证据,对东州市领导在封堵仪式上的表现进行了激烈的批评,并警告干部浮夸之风不可长。

“当时满眼看到的是洪水漫没的惨烈景象,满脑子想的都是几十万灾民的安置救济和抗洪抢险、排洪工作,思想高度紧张,精神压力大,没有时间考虑表演仪式问题。”这是薛元清在采访中的辩解。

应该说,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都学会了一些运用媒体的技巧,政治生活的真正面目犹如一瓢冷水,会泼在媒体的镜头上,让人的视野模糊,甚至产生同情。我记得张国昌常说的一句粗话:“工作中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什么是主要矛盾?那就是抓住对方的卵子,由不得对方。”很显然薛元清的辩解引起了东州老百姓的同情,尽管上了《焦点访谈》,他也很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劫。

我把《心灵庄园》用特快专递寄给白鸿儒,由于有在北京我不辞而别的过节儿,所以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只好随书寄去一封长信,一是表示道歉,二是谈了我对书的想法。

最近,杨娜常去陈梅开的美容美体中心消费,已经成了那里的会员。由于常去,陈梅跟杨娜就熟了,但陈梅并不知道杨娜与我的关系。陈梅很有经营头脑,善于管理,东州有头有脸的款爷们的老婆、情人常来这里光顾,还有一些是得了李国藩的好处来这里还情的。

陈梅在东州并不懂得低调。她开着奔驰跑车,在成功男人眼里仍然是一品女人。陈梅是花钱并快乐着的女人,她有个习惯,今天绝不穿昨天的衣服。难怪李国藩被逮捕后,从他们的新房里搜出陈梅的裘皮大衣二十多件,高档皮鞋七十多双,最贵的皮鞋上万元。

“不同的衣服要配不同的鞋子、不同的发式、不同的指甲油、不同的皮包,”陈梅经常对杨娜说,“我还经常去国外找工匠定做鞋子。这种手工的鞋穿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舒服。”

“雷默,你知道吗,陈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矫揉造作之美。”杨娜不止一次地跟我说。 “许多款爷们就喜欢这股骚味儿。”我不屑地说。

李国藩被双规后,陈梅由于劝丈夫有功,并未受到大的牵连。李国藩死后,陈梅着实难过了一段时间,但陈梅是那种咬着牙使劲让自己活得像个贵族的女人。她利用李国藩留下的关系,很快又站了起来。

陈梅还给杨娜讲过一个秘密,她说:“我和李国藩结婚后不久,香港一位大老板请我和李国藩去玩,在一个富人俱乐部举行的拍卖会上,一颗红樱桃被拍卖到两万元,这位大老板不知是为了讨国藩喜欢还是为了博我一笑,他以五万元的天价拿到这颗红樱桃送给我。当天晚上,在卧室里,我当着国藩的面吃了那颗价值连城的红樱桃。”陈梅讲得心平气和。杨娜听得心生寒气。

“杨娜,如今,这位香港大老板,又来找我了,要娶我为妻。”陈梅自豪地说。

“你答应他了?”杨娜有些轻蔑地问。

“答应了。”陈梅幸福而羞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