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登心爱的银幕,但她很清楚,年过四十的自己不再是舞台上的主角,既然老去就要演适合年龄身份的角色,于是,她改演中老年配角,虽然戏不多,但她依旧认真。
平常心为她重新铸就了另一段辉煌,片约不断,和李翰祥合作的《后门》让五十二岁的她成为第七届亚洲电影节最佳女主角。
她和丈夫继续经营“蝴蝶牌暖水瓶”,他真是个宽厚而深爱她的男子,无论是在外的生意,还是在家的生活,包括一双儿女的教育,他都安排得妥帖周到,直到1959年,他因肝癌躺在了病床上。
那是她最痛苦的日子,她瞒着他病情,轻松地劝慰他,和他一起计划病愈后去欧洲疗养,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1959年初秋的一个清晨,她开了一罐他爱吃的草莓罐头,他像有预感一般拉过她的手,抱歉地说:“瑞华,我实在有些对不起你呀,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两个儿女,就靠着你一个人啦。”
这次,她演惯了别人的悲喜,却哭不尽自己的哀伤。
晚年,她改名“潘宝娟”,“潘”是对亡夫的纪念,“宝娟”则是她儿时的乳名,人生渐行渐短,她越发返璞归真。
她把家安在温哥华一座靠海的二十五层的公寓里。每天,阳光掠过太平洋的波涛照进她的阳台,她和老姐妹们打麻将,学英语,逛唐人街,还结伴去参观了好莱坞。
1989年4月23日,她说:“蝴蝶要飞走了。”
这是她人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八十一岁的古稀老妇依旧有着诗意情怀。
前些日子,和做娱记的闺蜜聚会,聊起娱乐八卦和坊间传言,她一边用搅拌棒旋转着杯子里的星冰乐,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女明星们会红很久的,都对人很温暖、很和善,一个人想红,最重要的其实是拎得清和不骄傲。
听她说着,我竟不觉想到了遥远的胡蝶。
治愈你:
成熟的标志不是会说大道理,而是开始去理解,身边的小事情,去体谅,周遭的不得已。
或许,胡蝶这样的熟女才是深谙人生最好年华的女子。
她们虽然不是最年轻水灵,却是蜜桃成熟时,心境平和愉悦,不会对现实和感情有太多的条件反射,不会太敏感,太凛冽,太反骨。
她们像秋天午后的阳光,剥离了春天的青涩,夏天的热烈,以及,冬天的寒酷,有着熔化一切的温暖、静谧和性感。
熟女们再也不会拧巴,她们明白与世界握手言和,不再为难自己和别人。
最重要的是,她们懂得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