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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张良估计刘邦已经快回去了,又进入宴会厅献礼物,送给项羽一双白璧,送给范增一方玉斗。范增接过玉斗扔在了地上,用剑击碎,口中说道:“夺天下者,必是刘邦。”

刘邦回到军中,立即杀了曹无伤,从此,楚汉争天下的序幕揭开了。

●韩信忍受胯下辱

韩信是淮阴(今属江苏)人,自幼父母早丧,他又不会做买卖谋生,生活上没有什么保障,只好经常到别人家去吃喝,大家都很厌恶他。

一天,韩信挎着宝剑在街上走,遇见当地的一个泼皮无赖。这个泼皮故意寻事,追着韩信讽刺道:“你虽然个子高大,平常出来总带着把宝剑,但却是个胆小鬼,这谁都知道。你如果不怕死,就拔出剑来刺死我;如果不敢,就从我的胯下爬过去吧!”说着叉开了腿。韩信见这家伙如此侮辱自己,心里火冒三丈,可是转念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同这泼皮无赖一般见识。于是韩信便从那人胯下慢慢钻了过去,站起身走了。满街的人都讥笑韩信,认为他胆小怕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韩信受了如此凌辱,便跑到母亲的坟上,大哭一场,并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洗雪胯下之辱。哭了多时,韩信回到家中,一连几日也不出家门。他痛定思痛,心想:我要投贤明的君主,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

后来,韩信投奔了项梁的军队,项梁死后又追随项羽,可是一直没有得到重用,韩信只好又投奔了刘邦。在萧何的极力举荐下,韩信被刘邦拜为大将军,为刘邦奠定汉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项羽分封十八王

鸿门宴之后,项羽就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直入咸阳。进了咸阳城后,项羽的军队杀了秦王子婴,毁了许多宫殿,又抢走了许多宝物,认为大功告成,可以衣锦还乡了。亚父范增对项羽说:“关中地势险要,土壤肥沃,可以在此称霸。秦始皇就是占此有利条件,才得天下的。”项羽不以为然,说:“富贵不回乡光宗耀祖,怎么行呢?秦始皇虽然在此得了天下,不是照样被我推翻了吗?”范增说:“您如果执意回江东,也要先把此地之事料理妥当,再起身也不迟。”项羽说道:“亚父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项羽就想分封天下诸侯。范增劝阻说:“项将军,您如果想统一天下,就不应该分封诸候,而应像秦始皇那样设立郡县,所有大权集中在您一人手中。”项羽听后,很不高兴,说:“亚父,你怎么让我学暴君秦始皇呢,那不会遭到天下人的反对吗?我身为楚国贵族,应分封天下诸侯,才能得人心。”范增一看项羽如此固执,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项羽想,如何分封呢?自己可以称霸诸侯,别人也都很好安置,可刘邦怎么办呢?让他做关中王,自己心里不甘;不让他做,又怕别人说他有违楚怀王的旨意。于是,项羽请求楚怀王,让他收回当时的承诺,改变原来的约定。楚怀王本来就想夺项羽的军权,现在项羽想让自己改变约定,他立即拒绝了项羽的请求。

项羽大怒,心想,楚怀王你也太不识抬举了,想当初,我叔父把你寻来,让你做个楚王,给足了你面子;而如今,你却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项羽想废了楚怀王,范增劝道:“项将军,万万不可,您刚刚灭秦,就废了国君,会不得人心,虽然他只是名义上的国君。今天下未定,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不如你收回封王的大权,驾空了楚怀王!”项羽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开始分封诸王。

项羽封刘邦为汉王,到偏远的南郑(今陕西省南郑市)去建都;他还不放心刘邦,又在刘邦附近分封了三地:雍、翟、塞,封秦朝的降将章邯为雍王、董翳为翟王、司马欣为塞王,以防止刘邦东进;又分封了其他一些起义有功的将领和六国旧贵族为王,总共封了十八个王。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凌驾于十八个王之上,建都于彭城。

然后,项羽带着自己的军队返回彭城,衣锦还乡了。

●萧何月下追韩信

项羽分封十八王后,在鸿门宴上帮了大忙的张良也要回到韩国老家去了,他劝刘邦要有耐心,不要性急,要设法蒙骗项羽,偷偷地准备力量,以便出奇制胜,一举打败项羽、夺取天下。刘邦摄于项羽的威势,不得不领兵开往南郑,并且接受了张良的计策,把一路上走过的几百里栈道全部烧毁,栈道是在险峻的悬崖上用木材架设的通道。烧毁栈道的目的是为了便于防御,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迷惑项羽,使他以为刘邦不争天下了,从而松懈对刘邦的戒备。刘邦手下的士兵并不理解这一番计策,他们看到栈道被烧毁,以为归路断绝了,都感到十分恐慌。有的整天唱着家乡的民歌,表示怀念家乡的心情;有的干脆不辞而别,开了小差。韩信也开了小差,偷偷逃走了。

韩信是在鸿门宴后从项羽那里投奔到刘邦门下的,刘邦也没有发现韩信是个人才,只是叫他做了个治粟都尉的小官,负责经办粮草一类的事情。刘邦手下的萧何却是个善于识别人才的人,他曾经找韩信谈过几次话,发现韩信是个了不起的将才,向刘邦推荐了几次,刘邦却不认为韩信是个人才。

萧何听说韩信逃走了,来不及向刘邦说一声,就骑上一匹快马,乘着月色,亲自去追赶韩信。

韩信匆匆忙忙地出去,道路不熟,又找不到人问路,正在山谷中徘徊。他借着月色,看见远远的一个人骑着快马追来,吓了一跳,赶快没命似地向前飞跑。萧何看清楚前面使劲奔跑的那个人,正是自己要追赶的韩信,就大声呼喊:“韩壮士!请停一停!”韩信听出来是萧何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萧何赶快下了马,拉着韩信的手,急急地说:“韩壮士,你不能走!汉王是重视人才的,他一定会重用你。请你不要性急,再稍等几天!”韩信看萧何是真心想推荐他,就放弃了逃走的打算,跟着萧何回来了。

当萧何追韩信的时候,汉军中的士兵说萧何也开了小差。这一下可急坏了刘邦,他急得饭也吃不下了。过了两天,萧何回来了。刘邦责问他:“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萧何回答说:“我追逃走的人去了。”刘邦问:“你去追谁?”萧何说:“我追韩信。”刘邦不屑地说:“将士逃亡的很多,别人你都不追,为什么单单去追韩信?他不就是钻裤档的那个小子吗?”萧何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大王不可小瞧他。别的将士容易得到,像韩信这样的人却找不到第二个。大王如果只想在汉中做王,韩信的确用处不大;如果想要争夺天下,像韩信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缺少。”刘邦说:“照你这样说,我就用他做将军。”萧何说:“像韩信这样的人才,做个将军太屈才了。”刘邦说:“那我拜他为大将好不好?”萧何说:“那太好了。”

于是,刘邦让人去把韩信叫来,说要拜他为大将。萧何听了赶紧制止说:“您如果真心实意要拜韩信为大将,就应当选定一个好日子,吃三天素食,然后筑坛拜将。这样才显出您爱才的诚意。”刘邦认为萧何说得有理,就真的照着实行,举行了一个十分隆重的仪式,拜韩信为大将。从此,韩信登上了楚汉相争的大舞台。

●汉刘邦暗度陈仓

公元前206年秋天,刘邦决意挥师东进,与项羽争夺天下。这时,张良已经又来帮助刘邦了。张良和韩信不约而同地提了一条计策,刘邦依计而行,命大将樊哙、周勃、夏侯婴率领一万多人马,先去修复栈道,还限期三个月修好,装作要从栈道出击的姿态。

章邯的任务就是堵住汉中,不让刘邦东进,他得知刘邦任命韩信为大将,派士兵修复栈道的事,认为刘邦在异想天开,没放在心上。可章邯怎么也没想到,修复栈道只是张良给刘邦出的计谋,是障眼法。刘邦暗地里让萧何负责接济兵员粮草,自己与韩信一起带领汉军的主力离开南郑,沿着古时的一条山路,向西北挺进,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渭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陈仓(今陕西宝鸡)。章邯接到报告,方知中计,他亲率军队赶到陈仓去抵御汉军,可为时已晚。

章邯派人向司马欣、董翳求援,可他们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韩信不失时机地命令周勃、灌婴攻占咸阳,堵住了章邯东逃的退路。章邯自知无法脱险,便在绝望中拔剑自刎了。司马欣和董翳听说章邯已经死了,就先后投降了。

接下来,刘邦率军占领了长城以南、黄河以北和山东的大部分地区,为刘邦最后夺取天下奠定了基础。

●背水一战勇破赵

暗度陈仓后,刘邦在关中的根据地已经巩固,就命韩信、张耳率几万汉军,去攻打赵国。赵王歇、成安君陈余立即调集兵马近二十万进驻井陉口。

赵王歇是一个昏聩之徒,实际的指挥者是成安君陈余,不过赵国也不乏人才,广武君李左车就是杰出的一个。李左车对陈余说:“汉军远道来袭,早已疲惫不堪,士兵也难以吃饱睡好。再加上井陉交通不便,汉军很难接济得上粮草。现在正可以派三万骑兵截断韩信的粮草供应线。将军你只要坚壁清野,深池高城,坚守不战,那么韩信进退不得,又粮断草绝,必败无疑。否则,我们将反被韩信所擒。”然而,陈余根本不听,说什么“义兵不用诈谋”之类的话。韩信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大胆地挥军直逼赵军,在离赵军驻地井陉口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

半夜时分,韩信选轻骑兵2000人,每人扛一把红旗,埋伏在山里,监视赵军动静。韩信命令这些骑兵说:“赵军见我军败走撤退,必然倾巢而出追击我们,那时,你们就立即突袭赵营,拔掉赵军旗帜,全插上汉军的旗帜。”而后,韩信调动一万人马出发,直到江边,背水布阵。第二天天一亮,韩信率军退出井陉口,赵军立即出城猛追,双方大战一阵后,韩信佯装败走,丢弃鼓旗;退到江边后,韩信会合江边布阵的一万军队,回头与赵军作战。韩信的军队已全退到了江边,可谓是绝境了——前面是近二十万的赵军压过来,后面是滔滔黄河,又没有舟船。大家都明白后退是死路一条,只有勇敢向前拼杀,或许还有生存的希望。于是,汉军个个殊死拼杀,无不以一当卜,士气大振。而原先头的两千骑兵此时早已在赵军营上插满了汉军的红旗。

赵军碰到处于死地的汉军的顽强阻抗,一时无法取胜,正想回军,却看见自家军营上插满了汉军红旗,以为赵王已被汉军伏兵所擒,全军大乱,纷纷溃走,赵将连连挥剑斩杀退逃的兵士,也丝毫不能挽救溃退的局势。此时,赵军已毫无战斗力。韩信立即挥军追击,两面夹击,大破赵军,斩杀陈余,擒得赵王歇。韩信背水一战大破赵军的消息传开后,诸侯都震惊不已。

●楚汉订立鸿沟约

公元前203年,项羽决定自己亲自带兵去攻打彭越,让曹咎留下来守住成皋,再三嘱咐他固守城池,千万不要跟汉军交战。

刘邦见项羽一走,就向曹咎挑战。开始,曹咎就是固守城池,不与汉军交战。刘邦就叫兵士成天隔着祀水(流经荣阳西)朝着楚军大营辱骂挑衅。汉军一连骂了几天,曹咎实在沉不住气了,就决定率领守军渡过汜水,和汉军拼个你死我活,决一死战。结果,楚军中计兵败,曹咎觉得没有脸再见项羽,也拔剑自杀了。

项羽在东边正打了胜仗,一听曹咎自尽身亡,又急忙率军救援,在广武(在今河南荣阳东北)地方,楚汉两军又对峙起来。日子一久,楚军的粮食给养接应不上。项羽就令兵士把刘邦的父亲绑了起来,放在宰猪的案上搁着,派人向刘邦大声吆喝:“刘邦如果还不快投降,就把你父亲宰了。”刘邦无耻地说:“我跟你曾经结为兄弟,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你要是把父亲杀了煮成肉羹,请分给我一碗,让我也尝尝味道。”项羽恨得咬牙切齿,真想把刘邦的父亲杀了,项伯劝阻了他。

一天,楚汉两军在阵前对垒,楚军的弓箭手射了刘邦一箭。刘邦胸口中箭,受了重伤,但还假装,他弓着腰摸摸脚,说:“射中了我的脚趾。”守护在刘邦左右的卫兵赶紧把他扶进了营帐。汉军上下官兵听说刘邦受了重伤,都着了慌。张良恐怕军心动摇,影响大局,便力劝刘邦忍痛勉强起来,又叫医官包扎好伤口,坐车到各军营巡视了一遍,大家这才安定下来。

接着,韩信在齐地大败楚军,楚军的运粮道又被彭越截断,粮草越来越少,楚军一时陷入了困境。刘邦就趁项羽正在为难的时候,派人跟项羽讲和,要求把自己的父亲、妻子放回来,并且建议楚汉双方以鸿沟(在荣阳东南)为界,鸿沟以东归楚,鸿沟以西归汉。双方各守疆土,互不侵犯,停止争战。项羽是个诚实君子,以为刘邦真想讲和,就同意了,然后又放了刘邦的父亲及妻子等人,接着把自己的人马带回彭城。

●战垓下霸王别姬

刘邦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楚汉订立鸿沟之约后,不出两个月的时间,就又组织了韩信、彭越、英布三路人马一齐会合,由韩信统领,追击项羽。

韩信把全军分成十队,布置十面埋伏,四环接应,把项羽围困在垓下(在今安徽)。项羽的人马少,粮食也快吃完了。他想带领一支部队冲杀出去,与汉军决一死战,但是刘邦和诸侯的人马多如虫蚁,把楚军包围得密不透风。项羽打退一批,又来一批;杀出一层,还有一层;这儿还没杀出去,那儿的汉兵又围了上来。

项羽一见无法突围,只好带兵回到垓下大营,吩咐将士要小心防守,准备瞅准机会再出战。

这天夜里,项羽进了营帐,心事重重,愁眉不展。项羽的妻子虞姬看见他闷闷不乐、一筹莫展的样子,便陪伴他喝酒解闷。

到了三更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阵西风呼呼作响,风声里还夹着歌声。项羽侧耳仔细一听,歌声是由汉营里传出来的,唱的全是楚人的歌曲,唱歌的人很多。项羽听到四面八方到处是楚歌,不觉一下子愣住了。他想:难道刘邦已经打下彭城了吗?怎么汉营里有这么多的楚人在唱楚歌呢?项羽听着听着就抽出随身带的宝剑,轻轻地弹拨着剑刃,随口唱起一曲悲凉的歌来,歌的大意是:力气大得能拔倒一座山,气魄大得能压倒天下好汉,由于时运不利,乌骓马不肯向前跑。马儿不肯跑有什么办法?虞姬呀虞姬,我拿你怎么办呢?

项羽一连唱了几遍,虞姬也跟着唱起来,歌声凄凉,如泣如诉。旁边的侍从也都伤心得抬不起头。这时,虞姬为不拖累项羽突围,自刎而死。项羽悲愤万分,抱着虞姬的尸体痛哭不已。

●乌江边霸王自刎

虞姬自杀之后,项羽决心突围。于是,项羽埋葬了虞姬,跨上乌骓马,带上自己的800子弟兵冲杀出了汉军的十面埋伏包围圈。刘邦知道项羽已经突围,连忙派了5000骑兵紧紧追杀。项羽及自己的800子弟兵与追击的汉军不断搏杀,渡过淮河,他的身边只剩下100多人了。又经一阵打打停停,等到了东城(在今安徽)时,原来的100多人只剩下了28人。项羽回过身看了看浑身是血的28名忠实部下,不禁悲从中来,他强忍住泪水对他们说:“我自起兵到现在已经八年,经历过70多次战斗,从来没打过一次败仗,才当上了天下霸王。今天这样,这是天叫我灭亡,并不是我打不过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