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恶意诋毁激得厉伯珠双眼猩红,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清者自清,我永远支持你!”她躲进厕所给顾珏打电话。
“如果是真的呢?”顾珏平静地问她。
“什么真的?”厉伯珠没听明白。
“那张床照。”顾珏轻笑道。
“不可能!我的小跟班绝不是卖身求荣的人!”厉伯珠握拳,义愤填膺地说。
“那些人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你才二十岁,就赚了他们几辈子也赚不来的财富,不是每个人都能变成巨星的,顾珏,你是与众不同的,在我所认识的人所有人中,你是最厉害的!”厉伯珠急切地说。
“你来吗?”顾珏轻声问她。
“我去过你住的小区了,小区外面全是记者,我没办法混进去。”厉伯珠压低声音说。
“我要休假了,周游世界,你来吗,跟我一起走?”顾珏低声道。
“什么时候走,去多久?”厉伯珠懵懵地问。
“下个星期,归期不定,二妞,你跟我一起走吗?”顾珏再次问道。
厉伯珠脑子嗡嗡作响,她结婚了,一旦跟着顾珏走,就是私奔。
“帮你买机票,好不好?”顾珏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
气血全部涌到头上,“好!”厉伯珠闭着眼睛答应道,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她必须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度过。
打完电话,厉伯珠机械地按下冲水按钮。
时宇正在端菜上桌,他做了红烧排骨,酸菜鱼,土豆炖牛腩,全都是厉伯珠喜欢吃的。
“老婆,吃饭了。”他招呼道。
厉伯珠低着头,小碎步地走过去。
“洗手了吗?”他问。
忘了洗手了。
时宇握住她的手,带她到水池前,打开温水,大手裹住她的手,用香皂给她洗手。
厉伯珠的眼泪一下落下来。
“对不起。”她颤声道。
“先吃饭,我饿了。”时宇打断她的话,拥着她过去坐。
他帮她剔除鱼刺,将鱼肉送进她的饭碗里。
厉伯珠边吃饭边流泪,她努力了,想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最后还是要辜负了他。
她也知道,以后再也找不到像他一样对她好的男人,即便是顾珏也不可能做到。
跟时宇在一起,是他照顾她。
跟顾珏在一起,就变成她照顾他了。
现在是顾珏最艰难的时期,他风光的时候,她可以不在他身边,他落难了,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很久以前就答应过他,她会保护他。
时宇专心地帮她剔着鱼刺,说是饿了,他一筷子也没吃。
他还没做什么,丑闻就铺天盖地的出现了。
先是榻上的耳钉,再是有图有文字的丑闻,能知道如此多的内幕,除了顾珏本人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厉伯珠边吃边掉眼泪,眼泪滑进嘴里涩涩的。
“妞儿别哭,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时宇轻声道。
厉伯珠一下张大嘴巴,嚎啕大哭,米粒从嘴里和鼻子里喷出来。
时宇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我、要、离婚——”厉伯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你之所愿,我愿赴汤蹈火以求之,你之所不愿,我愿赴汤蹈火以阻之。”时宇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轻声说。
厉伯珠捂住自己的心口,她疼得快窒息了,她何德何能得到时宇的全心全意,她不配。
吃完饭,厉伯珠主动要求洗碗,谁不让她洗碗,她跟谁急。
时宇打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敲离婚协议书。
厉伯珠体贴地给他削苹果,削到最后一个大苹果瘦得脱了形,只剩下皮包骨。
时宇接过皮包骨送到嘴边啃,给她看协议书内容。
“不行,不行,我一分钱也不会要,我要净身出户。”厉伯珠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她不能要他的钱,也不能要他的房子,不然她会活活地羞愧而死。
时宇拗不过她,按照她的意愿修改协议书。
厉伯珠郑重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宇也签字了。
“时宇,谢谢你。”厉伯珠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他,两只手很有力量地轻拍他的后背。
“你是个好人。”她感动地说。
时宇脸上露出苦笑,没想到他此生居然也能领到一张好人卡。
晚上厉伯珠主动提出搬去客房睡觉,她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只找到了睡衣。
时宇走上前,轻轻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她五颜六色的衣服。
他每到一个地方出差,都会给她买礼物,以前保持距离的时候,专门给她买各种棉袜,等到确定关系后,他喜欢给她买衣服。
厉伯珠心尖一颤,又想流泪了。
她转过身主动抱住他,“我不睡客房了。”她轻声说。
“如果只是暂时的——”时宇轻轻推开她,“我睡客房。”他大步走出去。
厉伯珠蜷缩到地上,心揪成了一团。
什么三妻四妾,什么娥皇女英,什么左拥右抱实在太痛苦了,只要一个就好了,偏偏她的心左摇右摆,举棋不定,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吃着锅里的又惦记碗里的。
顾珏雀跃不已地指挥金在万收拾行李,心情好到爆。
他这是自毁前程,金在万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暗暗心惊肉跳,怀疑这是回光返照。
第二天一早,厉伯珠背着行囊跟时宇告别。
“家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时宇将钥匙塞进她手心。
厉伯珠双手冲他抛着飞吻,绝情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宇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慢慢撕碎,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以为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就是离婚了。
他给她时间,放她去飞,等她倦了,倦鸟总要回巢。
连衣裤都洗不干净,连粥都不会煮的人,跟着一个只会冲着镜头装腔作势的明星,他们两个坚持不了多久就该散伙了。
保姆车从停车场缓缓驶出来,记者们蜂拥而上。
金在万打开车窗,一旁坐着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顾珏。
保姆车突出重围驶向机场,记者们开车跟在后面追。
厉伯珠靠着电梯口停下摩托车,按下按钮,一分钟不到戴着帽子的顾珏从电梯走出来,接过头盔戴到头上。
厉伯珠发动摩托车,载着他扬长而去。
车里坐着的男人是顾珏的御用替身。
连坐在车里的时惜都没看出来顾珏不在车上。
金在万千辛万苦地护送替身坐上飞机,其他工作人员都被留下,所有的媒体都以为顾珏出国度假了。
摩托车上不了高速,厉伯珠打开地图找路,她准备开着摩托车带顾珏回欧洲镇。
顾珏搂住她的腰,趴在她的背上,他不认路,也不会看地图,什么忙都帮不了。
“渴了。”他捏捏她的腰,想喝水。
厉伯珠掏出一瓶矿泉水,贴心地帮他拧开瓶盖,顾珏自然而然地接过去,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喝完水又将瓶子还给她,厉伯珠咬咬牙,自己拧上瓶盖。
“几点能到?”顾珏问她。
“不知道!”厉伯珠不耐烦地说。
“你不认路?”顾珏微微蹙眉。
“闭嘴!告诉我你能做什么?”厉伯珠喝斥道。
顾珏把头一偏,冲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迷人笑容。
好吧,他能卖萌,厉伯珠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