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容上前道:“武掌门,你是真不知晓还是不敢承认呢?”说罢,往赵亮的左掌上一指,道:“那是什么!”
武三休一惊,道:“老夫的确用石头将双剑弹开,那也是救人之命。”朝许潇潇一望。许潇潇蓦然想到方才非有人出手相救,自己早已命丧黄泉,眼下救命恩人正在眼前,立马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武三休并未答他,续道:“可那毒镖,老夫确不知情。”
李猛暗忖:“难道掷金镖者另有其人?”
众人皆想:“难道掷石子与掷金镖的不是一人?”
武三休不待他发话,上前一步。文容忙提起铁手,全神戒备。武三休道:“请放心,老夫只欲查看一下那两枚金镖。如信得过老夫,还望高抬贵手。”
李猛向文容使了个眼神,文容会意,退在一旁。
武三休正欲上前,突然西南角疾风霎起,一道白影飞身掠过,武三休尚未定神,蓦地身后一轻,背部的宝剑已被夺走。
那白影盘旋一圈,“唰”地落在李猛与武三休中间,侧面对着他们。此人红布蒙面,身着浅红素白相间的衣服,分明是一个女子。
李猛暗想:“方才见这武三休赤手空拳,不料他背后竟藏着一把宝剑。”思绪尚未回转过来,突觉一道白光直劈下去,竟是那女子用夺来的宝剑向他砍来。李猛忙横刀架挡,“当”地刀剑相交,那女子紧接着收剑下削,李猛忙竖刀封住,谁知那女子此招竟是虚晃,蓦然变招,跃至踏沙身后,回剑削来,李猛背部受敌,来不及转身,急速弯腰躲过这一剑。紧接着回刀相迎,顺势转身。谁料却不见那女子人影,竟然又跃到了李猛背后,再次回剑削李猛背心。李猛见对方重复使用同一招式,不禁怒火冲心,这一次不再弯腰闪避,直截回力相迎。谁料这一刀再次砍空,对方竟又从自己背后跃至身前,剑尖直刺而来,李猛大惊,忙侧身右闪,总算避过此剑,却是大汗淋漓,心惊胆颤。方欲横刀还击,谁料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对方的人影?突然有个声音嘲讽道:“呆子,姑奶奶在这呢!”回首一看,那女子竟不知何时又窜到了屋檐上。
经过几番折磨,李猛见对方诡计多异,轻功了得,闪避速度之快实乃武林罕见。尽管自己武功在其之上,却不仅无能为力,反而险招杀生之祸。于是怒吼道:“你像个猴子一样跳这跳那,我当然束手无策!有种的明刀明枪大打一场,不准只逃不出招,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那女子忙嚷道:“姑奶奶我是小女子,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再说了,谁只逃不出招了?你不差点被我刺死吗?”
李猛一惊,暗想方才不是自己闪避得快,恐早已命丧对方剑下。可对方在众人面前如此揭自己的短,实在令自己颜面扫地。当下尴尬不已,困窘不堪,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女子又冷笑道:“怎么了?理屈词穷了吧!哼!”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走到武三休面前,嘟嚷道:“这剑也不过如此。”将剑递还给武三休。
武三休笑道:“多谢姑娘。”正欲伸手去接,许潇潇突然大呼:“小心有毒!”众人皆是一怔,瞠目结舌,惧色盈面。
那女子慢慢转向李天歌,死死盯着他。许潇潇见她目光似喷烈火,秀眉上竖,似是极为气愤。竟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那女子见他低下了头,愤怒地一跺脚,嚷道:“你这臭小子的狗屁名字是什么?姑奶奶就是下毒,也要第一个毒死你!”说话间气喘吁吁,语气顿挫,显然是愤怒至极。
武三休忙道:“姑娘莫生气,老夫相信你!”于是双手把剑接过。
许潇潇见半晌没有异样,知是自己冤枉了好人,心中不禁自愧内疚。可年轻人心高气傲,嘴上仍强词夺理道:“你一出现就抢人宝剑,还蒙上面,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那女子听他失了理还如此中伤人,飞身上前。李天歌尚未定神,只觉疾风袭来,“啪”地一声,面颊微痛,竟是被那女子打了一巴掌。
待回过神来,只听那女子哼哼道:“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许潇潇至小到大一直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任性娇惯,向来我行我素,从未被人打过。眼下竟莫名其妙地被一女子搧了一个嘴巴,半晌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待回过神来,吱唔道:“你,你…竟…竟…”,面颊愈发火辣通红。
那女子把面罩一扯,嚷道:“谁叫你欺负我?活该!,你不是要看看姑奶奶的真面目嘛,姑奶奶就给你看!”
她这一扯红布,众人不禁目光一亮。只见她秀目清秀,浓眉大眼,清眸如水闪烁,一眨一眨,面容轮廓分明,大大的嘴唇由于生气撅得老高,容貌极是讨人喜爱。
许潇潇本是怒发冲冠,这时却已怒火渐熄,脸上的疼痛仿佛早已烟消云散,一种柔情涌上心头。
武三休微笑道:“姑娘芳名为何?缘何而来?尊师是何人?”
那女子有些不满,嘟囔着:“哪有这么多问题!听好了,我叫木蜻蜓,叫我蜻蜓就行了!我来这纯属偶然,凑凑热闹呗!至于我师父嘛,我可得保密!你的问题问完了吧?”
武三休恭敬道:“姑娘来此如若当真只是凑凑热闹,又怎会替老人制敌呢!”
蜻蜓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可是有些人就不知道了;人家还当我要下毒害你呢!”说罢,斜倪了许潇潇一眼。
许潇潇自觉理亏,尴尬地低下了头。
蜻蜓又道:“我替你教训了你的无礼弟子,你这做师父的该怎么谢我啊?”
武三休一惊,忙道:“弟子?不,这位大侠也是突然间杀出,以助我泰山派一臂之力的。他并非老夫的弟子。”“哦,对了,还未请教大侠上下呢?”目光和蔼地看着李天歌。
许潇潇抱拳道:“在下乃是武当派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援助泰山派!眼下两派弟子正联合在山脚下与邪教恶徒厮杀呢!”
武三休大喜,叹道:“原来是骆莫大师的得意门生啊!失礼,失礼!请兄弟代我向骆莫大师致于感谢之情呐?”
李天歌朗声道:“一定。前辈与家师同为‘沧海四杰’,应互助互持,共卫武林安定,铲除邪恶。眼下西玄门教已接连灭我金龙帮和昆仑派。‘沧海四杰’有‘二杰’已丧身敌手,只剩下前辈与家师了。武林老矣啊!”
武三休激声道:“你……许是许隅的儿子?”
许潇潇点了点头,沉吟半晌,缓缓道:“三年前,金龙帮被西都门教所灭,我爹烤死,我被迫制造骆大师,苦学武艺,为的正是有朝一日铲平西玄门教,为我数百名兄弟报仇。”
蜻蜓暗思:“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遭遇。”
这时,门口如雷声般呼喊叱咤,吆喝打斗声轰耳欲聋。李天歌一惊,道:“不好,西玄门教的人快打进来了!”
只见数名泰山派弟子狼狈涌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扑通跪下,失声道:“师父,他们用……用毒气!”话音方落,竟一齐倒下,再也起不来。
院中的数十名泰山派弟子见状大惊失色,各个面带惊惧,手脚颤抖不已,时而能听见手中兵刃颤动之声。
武三休大呼一声,“各泰山派弟子出门杀敌!”各弟子虽是心惊胆颤,却想这是最后关头,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眼下只有奋力一拼了!于是纷纷杀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