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是黄巢率领几十万农民起义军围困长安时诗兴大发,借咏叹菊花来形容势不可挡的义军力量。透过那盛开的黄色菊花,仿佛让人看到那威武雄壮的黄金铁甲军即将攻破长安的磅礴气势。
英雄不问出处,谁能想到一个贩盐的低贱之人仅用五年的时间就把唐僖宗赶出了长安。这个出身低贱的人打着救民于水火的旗号,还没有巩固新生政权,就开始做一件愚蠢的事情,那就是宣布称帝。他沉醉在大明宫春风得意、烟花缭绕的美景当中却浑然不觉唐朝的军队已经悄然逼近了他。仓促应战结果可想而知,他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山东,自此没有任何音讯。但是,他如何终老却是一个千古之谜。唐朝历史关于黄巢的记述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一个是被杀,另一个是自杀。显然这两种说法其中必有一个是假的。
《旧唐书·黄巢传》中有关黄巢死因的记述是这样的:“巢将林言斩巢及二弟邺、揆等七人首,并妻子皆送徐州。”也就是说,是黄巢兵败后看到生还无望便让他的外甥林言把自己杀掉。同时这样记载的史书还有《资治通鉴》、《桂苑笔耕录》、《北梦琐言》。林言是黄巢身边的禁卫队首领,他是黄巢最亲密的人。从基本事实上看,林言拿着黄巢的首级去投唐,这是一个事实。但其中又有怎样的故事却不为人知。如果并不是林言杀的黄巢,那么林言就是无辜地背了卖主求荣的千古骂名。
而《新唐书》对于黄巢的死却是这样记载的,在黄巢兵败狼虎谷后,他见大势己去,生还无望,为了保存反唐血脉,他让自己的外甥林言拿着自己的首级去投唐,但是林言不忍心杀掉自己的舅舅,于是黄巢自刎。但黄巢却没有死,林言随后就斩下黄巢的首级去降唐军,不料中途遇到沙陀人。沙陀人求功心切遂将林言也杀了,将两人的首级一同献给唐军。
《新唐书》成书于北宋年间,《旧唐书》成书于乱世。由于成书仓促,《旧唐书》中大有疏漏之处。而欧阳修主持修编的《新唐书》,不仅内容丰富而且对于史料的收集也是极为全面的,因此研究历史的人大都会参考《新唐书》的相关记载。
历史往往在探索中发现,从敦煌莫高窟发现的敦煌文书中有一部《肃州报告黄巢战败等情况残卷》,里面有这样的记载:“其草贼黄巢被尚让杀却,于西川进头。”尚让是何人?尚让是黄巢起义军的二号人物,其早年追随王仙芝后投奔黄巢,黄巢在长安称帝后任命的四个宰相当中就有尚让。后来遇到唐军反扑,黄巢带余部到达今河南境内却遭遇沙陀兵的突袭,伤亡无数急需救援,但是这时的尚让却背叛黄巢反投唐军。那么黄巢死于尚让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有关黄巢的死牵扯到两部正史的不同记载,同时《肃州报告黄巢战败等情况残卷》里有尚让杀黄巢的记述,究竟哪个是历史的本来面目,留待后人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