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轻,却是一字一句渗入了小青的心。
只见小青抬起那双哭得红肿的眼,冲着夏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皇后、、、小青不值得你原谅的,小青、、、小青、、、小青差点儿就害死了你啊、、、、、”
“傻丫头,就算没有你,我相信,必有其他人来坐这一件事情的,所以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皇后、、、奴婢告诉你,奴婢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她抽搐着止住了哭,缓缓地道:“其实这整件事情,都是太后指使奴婢做的,前天晚上,奴婢去内务府领了软绸回来,在路中,就被太后召了去。太后命令奴婢要这么做,若是不然的话,会杀了奴婢一家子,奴婢、、、奴婢、、、、、、”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夏女只是眼神一厉,想不到,太后,竟然可以做到这样地阴狠,如此威胁一个人,难怪小青会答应。
“而且、、、而且,太后说了、、、如果奴婢不将那钗子给皇后,皇后遇了野狼,毫无防身之器,最终只能落入野狼的腹中,岂非更惨?所以奴婢、、、奴婢才会将钗子交给皇后、、、可是整件事还是小青的错,小青不忠不诚,若是小青告诉皇后,皇后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的、、、”
“起来吧!就算你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可是下一次呢,躲得了初一,可是躲不了十五的,太后,照样会想出计策来对付我,说不定更是歹毒呢!至少,我现在没有受到伤害啊?”夏女轻轻笑了一笑,只是不想小青太过自责。
“若不是小青,皇后也不会被皇上禁宫,还夺了你掌管六宫的大权,这些都是小青害的、、、”小青却仍旧是哭着。
夏女一软,这个女孩,要她如何对她硬下心呢?
于是只是轻淡一笑,说得云淡风清:“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重权的人,不必去掌管这诺大后宫,又被皇上禁了宫,于我反而是好的啊,你想想?不必去与那些人勾心斗角,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件多开心的事情啊!”
“皇后、、、你总是如此大量!小青、、小青以后一定会忠心于你的,就算是任何人威胁,小青也不会再做任何害到皇后的事情的、、、”
“好了,起来吧!”伸手那被狼抓伤的手:“你看,我伤口还没有处理呢,还不快去拿了药给我上。”
就见小青擦一擦泪水,笑了一笑:“奴婢这就赶紧去拿。”
原谅一个人,也许,你反而能够得到一个人更真心的帮助的。
夏女睁着眼睛,看着夜色中那星星点点的光辉,只觉得心头有点酸楚。
其实这些年下来,她并不是不苦的,只是一直知道再苦再累也要坚持着,因为,活着就是幸福。
于是,长年来,她的心变得宽了,再苦再累也不再觉得能对她起到多大的影响,别人再怎样的不堪对待也不让她感到难过了。
可是,今晚却看着黑暗中掌着的细微的灯火感到了沉。
忽然听到外面有好听的声音在唱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一遍又一遍,凄凄而迷迷地,听着间,觉得心也跟着沉重了一般。
可是这是皇后的寝宫,男子是不得随意进入的,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夜半到此处高歌。她起了身,走至窗前,打开了窗门。
只见月华美好,星点繁茂,是一个静静的秋夜,窗外,那儿有半个人影?
莫不是何鬼魅?
她笑,倒也不怕,只是拉了窗门,正要关上,却见窗门到了中间卡住了。
一支修长而整洁,晶莹如美玉的美手拉住了窗框,她一惊,抬眼一看。
眼前是一张比女子还要更妩媚几分的脸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那五王毓琉。
他怎么会在这儿,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之后,虽然后来澄清了一切,不过听说他已经不曾入宫了。
她也是许久不曾见到这一张妩媚的脸孔。
只见他嘴角含着柔情的笑,正看着夏女:“皇后娘娘,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欣赏一番,岂非浪费?”
他问,声音轻柔,带着极致的蛊惑人的妩媚。
夏女睨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上次的事教训还不够吗?五王不怕,我可是怕得紧呢!”
说着就要关上窗门。
她确实是怕了这种麻烦,若是让人看到了,这样三更半夜二人在此幽会,怕是这次就难以那儿容易脱身了。
这个五王,风流的代表,麻烦的传播。她还是不要与他太过接近才是。
而且此时心情不佳,更是没有半分闲暇的心情。
毓琉手一搁:“行得正走得端,还怕别人长舌短语!还是皇嫂怕抵抗不了臣弟华丽绝姿的诱惑,不敢与臣弟在这夜下独处呢?”
毓琉故意激着夏女,他发现,难怪小九与皇兄都会渐渐喜欢上这个女子,她身上,确实有一种不同于别的女子的气质。
今日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了今日在狩猎场上的事情,他起初还不太相信,小九那小子竟然会为这个女子辩护。
要知道,那小子可是个十足十的中立之人,从不顾别人的死活,可以说在众兄弟当中,他可是最冷血的一个了!
可是现在一看,却又有点相信了,这个夏女皇嫂,确实比以前美多了!也不知是不是这夜色起了作用,将人也美化了呢?
他抬头看了一下月亮,而后一笑。
夏女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再好的月色,再美的的风景,可惜人不是铁,人是要睡觉的,所以我看不看风景与你五王是不带关系的,还请五王莫要想得多了。”
她冷冷地道,而后一用力,想将窗门带上。
却见毓琉仍是卡着。
她无奈,只好看向他:“五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皇嫂若是当真是睡得着,也不会让臣弟吟了两句诗就出来开窗了!这样的夜,怕是有很多人都睡不着的。”他说着,意有所指。
他可是刚刚从小九那儿过来,又去了皇帝老大那儿,那两个人,看来心情都是不佳,他猜着这个皇嫂怕是也睡不安稳的。
他这人,与小九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最爱管人的闲事,于是就来了!
果然,一来,才开口吟了两句,她就推窗而望了。
不过,她的处事不惊,而且平淡待人,倒是让他十分欣赏。
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在这夜半时分见了他,若不是吓得哇哇娇喊,就是笑得妖娆而迷情,只待他的采撷,可是这个夏女,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不惊不疑。
不由令他刮目相看,不过,上次在被人陷害后她的表现,已经让他感到她的有所不同,这次更是加深了他对她的印象。
他认识的女子太多了,有豪放而热情的、温婉而含羞的、有泼辣的、有刁钻的、有冷僻的,却没有一个能像她这样做到如此淡然。
让他对她起了很浓的兴趣!
“五王如此有诗情雅兴,不如去找你那些情人们,与我这种人吟诗,会闷了你的。”她是说真的,她虽然觉得他吟出的诗听起来极富压抑而且感情浓腻,可是却是真的不懂那里面的意思。
而且这五王对着她吟诗,可是找错了人,月下吟诗作对可是情人才做的事情啊!
“而且我会那么快开门,正是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采花贼,女人家多一份心思是没错的!”她说完看向他,意有所指。
“谁说与皇嫂说话会闷的,本王可是觉得十分有趣,而且越谈越开心!本王最爱的就是与聪明的人谈话了!”他对着她道,眼睛雪亮亮地盯着她。
“五王喜欢,并不代表我喜欢,这孤男寡女,会招人诽议的,我身为一国之母,总是要省得这些的。”夏女道。
毓旭红艳而亮泽的长袖子一翻:“笑话,行得正、、、”
夏女在他还未说完就接了他的话:“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人说这话虽然是真的,可这只是逞能的话罢了!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不平之怨是说不清的,也许我与五王皆知道是清白的,可是无证无据,别人的怀疑也是应该的啊!”
毓琉看着夏女,她的这一句说得当真是十分有礼,只是想不到她竟能看得如此之透,是的,行得正坐得端这确实是在逞能着说话,毕竟这个世上本就有着许多怨屈与不平。
也许别的不说,单是这后宫中的冤魂,就是成群成群的。他自小看得太多了,麻木了,连他有时,都分不清楚,何是冤屈,何是清白了。
“皇嫂这话说得当真是十分有礼!”本来这事情他还不打算插手,只是想看看到底这夏女与小九、皇兄还有太后之间的问题是怎么一回事。也好为他接下来的计划做好打算,可是听了她这一番话,他却决定要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