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玩到晚上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银星熠才带着兴高采烈地天赐回去,暗笑自己太过张扬,尤其是对那两个小偷太过分了。一进家门,天赐就扑到堆积如山的玩具中去了,银星熠却注意到白俊神情郁闷地坐在沙发愣神,似乎有什么心事。
银星熠坐在白俊的身边,说:“白大哥,怎么了?没找着张虎和阿堇么?”
白俊苦笑说:“找着了。你这里地方也不大,我让他们去住旅馆了。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么?他们和巫玑一起去小三峡了。”
银星熠心中一紧,又想起天赐的手镯。今天给天赐买手镯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没有发现和天赐手镯同类的花纹。不过雷柏问过巫玑,巫玑说他不知道鲛人的地址,也许沿海的居民习惯用海洋中的景物来做装饰,自己是少见多怪了。想是这样想,他总是不能释然,沉吟说:“巫玑,是不是就是翠烟山庄的巫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的一头白猿还送了一个手镯给天赐。到底巫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听雷柏说他和师傅、师母一样,也炼成了元婴。”
白俊说:“他自己回仙界了。简单的说,巫玑是一个和老爷一样的修道人。不过他把修道和长生一事看得太重了,为了提高能功力以达到永远长生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顾尊严。但他对其他的事情却相当冷漠,曾经让他的一个徒弟陷在一个恶人手中过百年而不去救他。就他的能力而言,救人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一直不喜欢他。”
银星熠不由一愣,说:“那他怎么会有兴趣和张虎、阿堇一起去小三峡?”
白俊叹气说:“这就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而且听虎儿和堇妹说,那天还是巫玑主动来找他们的。”
银星熠笑了笑说:“小三峡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风景区,我放在那里的东西已经被夏琴取回来了,他们就是去了又能找着什么?何况师母已经答应我再不管此事了,我也和云姑娘没有关系了。白大哥,你也别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白俊想不到银星熠这么豁达,窥见银星熠的衣袋中的黄色郁金香,心情沉重,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说:“他们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现,不过巫玑却是一副不虚此行的样子。”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白俊便带着天赐一起告辞,去找张虎他们了。
银星熠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心里有些烦躁,习惯性地回房用打坐来平静心情。由于开始得比平日要早一些,他收功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早,才不过是夜里四点钟。要在平时,他会再坐一段时间或者出去练习练习吹雪,可此刻他却没这个心情。虽然在白俊的面前他装得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他心里依然是在流血。
银星熠的目光在房间中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放满古书的书橱上,在心底深深地叹息一声,又摸出衣袋中用黄色水晶雕刻成的郁金香,打开花瓣,轻轻抚mo着刻在上面《爱在深秋》的歌词,心中再次颤抖不已,仿佛听见熟悉的旋律又在耳边想起,“如果命里注定要分手,无须为我假意挽留……”难道这世上真有注定分手的爱情?烟儿啊烟儿,你既然是烟是云是雾,就应该漂浮在天上,为什么又要来我的身边驻足停留呢?现在我再也不会为你“假意挽留”了,我彻底放手了,你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要好一些呢?从此就无忧无虑了?
又出了一会儿神,银星熠涌起一股冲动,念了一个隐身咒,穿窗而出,对着小三峡的方向迅速地飞了过去。
夜色下的巴雾峡看来比白天宁静,水势比起他当初跳水的时候也小了很多,但河水却没有因此变得驯服,波涛依旧,浪花滚滚。僰人悬棺在阵阵凉风的吹拂下,历尽岁月沧桑,雨打风吹,也还是稳如泰山地悬在峭壁上,可半年前银星熠亲手放置的骨灰坛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银星熠呆看了一会儿,想起卓宁曾经在大宁河底遇见云淡烟的往事,也来到了江底。此刻他对于云淡烟和易水寒特有的气息已经非常熟悉了,时间不长,就找到了云淡烟曾经歇息的地方。那里别无他物,仅有当初的护罩暗红色的残壁依稀可辨,但早已经塌缩成了一团,再看不出当初的形状了。
云淡烟的确在很多地方都和这里的人不同,换了是这里的人,护罩再强大,都只是一种力量和能量的结合,消失后就再也没有痕迹了,不会留下任何有形有质的残壁来。
银星熠呆看着残壁,惆怅片刻后哑然失笑,洞穴的主人已经去了仙界,他还指望能在这里发现什么呢?
回到地面的时候,远方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明亮。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自云层中露出了半个脸,将身边的云彩渲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橘红。威耸的峭壁变成一道朦胧的剪影,庄严肃穆地护卫着脚下的江水。奔流的江水则像一条闪光的彩带,将左右因它断裂的山崖又系在一起,原本白色的波浪此刻也被太阳渲染成一片金黄,发出梦幻般的光芒,美得一点也不真实,没有改变的是不驯服的滔滔水声和带着凉意的阵阵春风。
太阳脱离了云层,奋力跃上了高空,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温柔地拥进自己的怀抱。天色骤然间就变得明亮了,到处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朝气。峭壁苏醒了,闪着青翠的光泽,迸射出生命的气息。大宁河也苏醒了,开始变得忙碌起来。船渐渐地多了起来,波涛声中合入了汽笛的长鸣,使这里变得更热闹了。劳作的,赶路的,寻幽探胜的人们和辛劳的船夫们,一起构成平凡而生动的生活画卷。
银星熠停留在半空中,默默地俯视这一切,迷醉在司空见惯的动人平凡中。风是温顺的,连着山崖上一股幽远的清香;浪是滋润的,激起峡谷中一息和煦的水汽;云是柔软的,轻轻围绕在他的身边,摩挲着他的面颊,使单纯的呼吸也变成无上的享受。银星熠淡淡地笑了笑,掉头离开了巴雾峡。
特意回家去换了一套白色的西服,然后又去美容院认真地修饰一番以后,焕然一新的银星熠才匆匆赶去酒店。
迎接他的是轻柔的音乐,满堂的笑语和数不清的责难。
虽然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多数还没有到,但公司的职员以及洗剑园的一帮人却都来了,只有骋翁因为闭关没有参加。雷神人尽管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舞会,但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一人邀请了一个美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了。公司的职员们还是第一次参加老板的生日宴会,都有些兴奋,虽然不敢像老板的朋友那样指责老板,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着老板的变化却是免不了的。
快中午的时候,温彦芹邀请的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客人比温彦芹预计的要多了很多,大约是人们对他们公司的传闻都有些好奇吧,有不少人是推掉了别的约会赶来的。
收礼自有公司的职员负责,用不着温彦芹和银星熠操心。在温彦芹的陪同下,银星熠精神奕奕,礼貌周到,谈笑风生地应酬着每一个人。客人少不得要问银星熠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银星熠都用早准备好的谎言回答,趁机说明自己以后还会离开,公司早过户在温彦芹的名下。
温彦芹到了此时才明白银星熠坚持请客的原因,着实感动,一心盼望着银星璀早点到,可银星璀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来。
银星熠一直忙着应酬生意场上的客人,连洗剑园的一帮人都有些冷落了,好在洗剑园的人也不用他招呼。雷神人来尘世的机会不多,他们虽然对一旁餐桌上丰富的各种美食不大感兴趣,但对没见过的交谊舞兴趣盎然,他们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舞蹈,纷纷邀请公司的女职员纵情欢舞,很快沉浸在美妙的舞蹈中。虽然他们的样子看来有些古怪,但在温彦芹的安排下,也没有人拒绝他们的邀请,让他们得以尽情发挥。
张虎和佘念堇还有雷柏则躲在一旁和天赐玩疯了。天赐把他新买了玩具带了不少来酒店,吸引了佘念堇和雷柏的目光,张虎顺理成章地加入他们了。
而白俊有了夏琴也忘了其他,只有秦昱暄毫不知趣的围着白俊和夏琴,紧张的问他是否给卓宁说了自己想要去仙界的事情。
白俊倒是真的忘记了此事,只好让秦昱暄自己去找卓宁问问清楚,可秦昱暄说:“我一直在找他们,可除了来的时候见了他们一面以外,竟找不着他们了。”
白俊知道卓宁和回澜都不喜欢现在这种闹嚷嚷的场面,此刻多半是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躲起来了,只好让秦昱暄这个超级电灯泡加入到他和夏琴的中间来。
中午过后,在生日歌熟悉的旋律中,银星熠在温彦芹的陪同下,用一把绑着花的银质餐刀,切开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像所有这一类的宴会一样,这个生日宴会也顺理成章的达到了高潮。
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满意,但温彦芹却很失望,因为银星璀一直没有来,他不知道银星熠其实也有一点失望。银星熠在回成都后就想去见见妹妹,但猜想温彦芹一定会请她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所以才没有行动,一直没见着妹妹,心里自然也是失望。不过他一贯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失望。
等所有的客人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以后,大堂中只剩下洗剑园的一帮人,连服务员都在温彦芹的示意下回避了,好让大家谈话随便一些。不知道躲去哪里的卓宁和回澜终于又露面了。秦昱暄立刻凑了上去,谄着脸说:“师傅、师母,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仙界,白大哥对你们说了没有?”
回澜立刻没好气地说:“去!星熠有那么多优点你不学,单单就学会了他油嘴滑舌的这一点。”
卓宁猜到了秦昱暄的心思,微笑说:“昱暄,星熠不过是因为一些特别的际遇才有目前的成就,和去不去仙界没有关系。你最好还是安心的在这里多练习几年,等有了好的基础再去仙界不迟。”
秦昱暄暗忖银星熠的际遇也是去了仙界以后才有的,卓宁这样说只是不愿意他此刻去仙界,死皮赖脸地说:“师傅,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父母还在才不愿意我离开他们,但师弟的父母不是也还在。最多我以后时时回来看望他们就可以了。”
回澜嚷嚷起来:“什么?我还没有答应收徒弟,你们居然称呼起师兄弟了?”
银星熠接过话头朝秦昱暄眨眨眼说:“师兄,这种事情好像可以不用师母同意的,对不对?”
就在秦昱暄点头的档儿,雷德挤过来插言说:“昱暄老弟,你想来仙界为什么要公子同意?自己从天梯过来就是了,难道他还能把你赶回去啊?这两天刚好骋翁在闭关,天梯上没有幻象来干扰你,你要来就抓紧时间。你不是已经从白俊的嘴里知道了天梯的位置么?”他一直和秦昱暄关系良好,正好又对骋翁和卓宁都有点意见,想也没想话就从嘴中溜了出去。
白俊因为夏琴的事情有了私心,也帮忙说:“公子,其实昱暄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仙界的事情,让他来洗剑园也没什么,正好我们都可以热闹一些。”
卓宁失笑,说:“看来我和回澜又成了众矢之的。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白大哥,你反正要送夏琴回家,就顺便送一送昱暄吧。”说完就拉着雷神人一起告辞。
秦昱暄没有得到答复,怎肯罢休,正要再问,但卓宁见周围没有外人,竟然放肆起来,拉着回澜一闪已经没了踪影,还顺带把没有突破结界能力的天赐、佘念堇和张虎也带走了,来了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余下秦昱暄只有干瞪眼的份了。雷神人一看,也都告辞离开了。
等白俊也带着夏琴和秦昱暄离开后,愈听愈莫名其妙的温彦芹拉着银星熠坐了下来,忍不住问:“老大,什么是天梯?”
银星熠笑了笑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连接仙界和尘世的通道。尘世的人可以通过天梯到达仙界,不过天梯上充满了幻象,并不好走。今天没有来的骋翁就是看守天梯的人。大哥想不想也通过天梯去仙界看看?”
温彦芹立刻摇头说:“我就是听你说的那些事情已经够胆战心惊的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普通人好了,过渡的刺激不适合我的。再说我也没有你那么聪明,就是去了最多也只是和秦昱暄一样,学不出个名堂的。”
银星熠失笑说:“大哥,仙界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现在我的朋友你全部都认识了,是不是不用担心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师傅、师母和地府的黑白无常还是很要好朋友,所以我就算是下地狱也有人照顾的。”
温彦芹被他给逗笑了,摇了摇头说:“开玩笑也找一些好听的来说嘛,哪有说自己会下地狱的?你别逗我了,你虽然去了另一个空间,学了一些古怪的本事,但你自己不是也说你没有成仙么?难道还真有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那又不见你把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给请来。不要再提下地狱的话,兆头实在是不好,你前段时间真的把我吓死了。不过你在那个仙界的朋友也真是奇怪,卓宁、回澜、佘念堇和白俊都漂亮得过分了,但那些雷神人的长相却实在让人无法恭维。你也真是能扯,居然介绍他们是因为家族遗传,才都长得那么古怪。”
银星熠暗自好笑,心忖雷神人其实长得瞒正常的,不过是鼻子塌一点,嘴巴翘一点,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可白俊是狐狸精,而佘念堇有一条蛇尾巴,要是让温彦芹看见了他们的原形,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呢。微笑着说:“好了,大哥,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让酒店的服务员来收拾东西吧。”
温彦芹摇摇头说:“再过一会儿嘛,我包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现在还早呢。”
银星熠有些迷惑地说:“大哥,我答应了你妈明天去看过她才会回去,我们两兄弟要说话,回家去说不好么?再说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号码么,你有事情随时也可以找到我。只要我有空,一定来成都。”
温彦芹朝还是没有动静的门口望了望,说:“这里有酒有菜,我们就在这里说话挺好的。”
银星熠却从温彦芹的小动作中看出了蹊跷,微笑着说:“大哥是在等什么人吧?”
温彦芹瞄了银星熠一眼,把心一横,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在等你妹妹星璀。她本来答应了我要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实际上,温彦芹刚刚还打电话给银星璀催促她赶快来,而银星璀也答应要尽快赶过来。
银星熠倒是一呆,这才知道温彦芹还是邀请了妹妹的,但却不知他为何是那样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很是奇怪地问:“你请了我妹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又为什么要等人都走了才让她来?”
温彦芹研究了一下银星熠的神色,发现他确实是很奇怪的时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老大,你也不想一想自己的脾气,离开家多长时间了,你有回家去看一看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把星璀当自己的妹妹。记得上次我让你来帮你父亲解决问题的事情么?你自己说你说话有多难听,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清楚明白地算了一笔账,三言两语就把你妹妹和母亲给气走了。我实在是担心你的臭脾气,本来也没想让你妹妹现在才来,还想你当着你师傅和师母的面不至于太给她难堪,才敢邀请她的。谁知道人都离开了,她还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下不来台才不敢来的。我可先警告你啊,不许你再难为她。你可就这么一个妹妹。”
银星熠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这么不近人情么?我倒是不觉得。”
温彦芹见银星熠没有生气,胆子大起来,放肆地摇头说:“你啊,用不近人情来形容还是赞美你了,你根本就没有人情可言!整个是一块煨不耙煮不熟蒸不烂打不碎锤不扁的烂石头,一天到晚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区别。我都要佩服我自己,怎么能和你交往这么多年。”
银星熠乏言以对,只有报以苦笑,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正思量的时候,心中忽有所感,回首望向大厅的门口,可不就是盛装打扮的银星璀来了。她从头到脚都经过仔细的修饰,可却十分拘谨,像一个从来也没有穿过新衣服的人骤然一身簇新,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在的。
银星璀从来也没有参加过哥哥的生日宴会,虽然一早就打扮好了,可临出发的时候却又发怵犹豫了,直到温彦芹来电话催促,才终于下决心过来,没料想大厅中只剩下哥哥和温彦芹两个人了,顿时就愣在了门口,神色上带出一丝怯意来。她的确很怕哥哥又给她难堪。
银星熠看见妹妹的表情心中就是一痛,他虽然从来也没有关心过妹妹,但也从来没有恨过妹妹,更没有想到要伤害她,连忙露出一个微笑来,站起来招呼说:“快过来吧,星璀,客人都走完了,你只好将就吃一点了。”
银星璀不禁又是一愣,下意识的朝温彦芹看了看,见到的是一个鼓励的笑容,镇静下来,缓缓走过来坐下,也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心虚地说:“刚好同学请我,我是吃过了才来的。”
银星熠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妹妹的不自然,殷勤地拿盘子装了一大块蛋糕放在她的面前,很随意地笑着说:“你第一次参加哥哥的生日,怎么也要吃一块蛋糕才行。”
温彦芹见银星熠出奇地合作,完全放下心来,也笑着说:“就是,就是,你哥明天又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着他的蛋糕呢,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银星璀轻松了不少,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迟疑着问:“哥又要离开成都吗?”
银星熠点点头,笑了笑说:“是啊,我现在习惯一个人流浪了。公司我也已经送给你温大哥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找不着我的话,直接找温大哥就可以了。”出去流浪正是他编造的理由。
别有用心的温彦芹急忙说:“找我干什么?那是你的妹妹!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星璀有了问题,等你回来帮她解决就可以了。”
银星熠竟然没有反对,依然笑了笑说:“那星璀可能就有得等了。我是怕她等急了,才想让你帮忙的。你是我大哥,当然也是星璀的大哥,不要逃避你的责任。星璀,有事情不要客气啊。”
虽然和哥哥的接触很少,银星璀还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哥哥,一时适应不了,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低头默默吃着蛋糕。
温彦芹暗忖机会难得,失去了可能就永远也没有了,有些得寸进尺地说:“老大,现在清明刚过没有多久,不如我和星璀明天陪你去看看你奶奶。我们走高速公路,轮流开车,当天去当天回来,好不好?”
银星熠还是笑了一笑,淡淡地说:“这要看星璀的意思了。这里离我们家可不近,开车要用不少的时间。我星期一没事情,明天能不能赶回来都没关系,可星璀还要上课呢,太累了就没精神了。”
银星璀被哥哥的那一声淡淡的“我们家”说得心中一阵颤抖,在她的印象中哥哥好像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和父母居住的那个地方也叫“家”,他一直有另外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家”,一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家”。她发现今天哥哥出奇的和颜悦色,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哥哥,终于鼓足勇气说:“哥,你出来以后还没有回去过吧?知道什么是家么?一个家不是一座空房子,它是family,意思就是fatherandmother,Iloveyou。哥,回家去看看吧,爸爸真的很想你。”
银星熠在心里低声重复了一遍:fatherandmother,Iloveyou。头一个字母和起来可不就是family吗?原来家庭是这样的含义,依稀又看见了墓园那相互扶持的蹒跚身影,知道盼望他回去的不仅仅有父亲,还有母亲,那是一个完整家庭不可缺少的构成,点了点头,说:“父亲和母亲,我爱你。说得真好。我会找时间回去的。”
温彦芹大喜说:“老大,你肯回去就好了,可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不应该翻译成父亲和母亲,那太书面化了,而应是爸爸和妈妈,这样听着才亲切嘛!一家人就是要相亲相爱才是。你爸我接触得不多,但我知道你妈一直都很疼爱你的,你早该放下成见,回去看看他们了。”
银星熠低头笑了笑,他知道温彦芹说的是真的,也对继母没有成见,可他从来也没有叫过一声妈妈,虽然这时已经将周纹当成了妈妈,却总觉得妈妈一词神圣而拗口,即使是没当着周纹的面,也叫不出口。
温彦芹怕他又变卦,趁热打铁又说:“既然你已经同意回去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就出发,明天就能到了。”
多年的隔阂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银星熠对于就这样见自己的父母却也没有准备好,摇了摇头说:“我一定会回去,不过今晚就算了吧。”见银星璀失望的表情,连忙又补充说:“就等星璀放暑假的时候吧,我一定回家去住一些日子。”
银星璀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低声说:“哥,你可要记得哦。”
银星熠回到仙界的时候,白俊也是刚刚回来,一回来就找了卓宁单独去说话。回澜没理会他们,截住银星熠道:“你还想不想快速提高功力?想的话就和我过几招。”
银星熠愕然,以往对自己的训练都是卓宁来做的,今天回澜是转了什么性了?还这么着急,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现在么?在什么地方?”
回澜想了想道:“就去你平日练功的接云顶吧。你要小心一点,我可不像卓宁那么好应付。”
银星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想再不好也不过就是让自己累得惨一些,难道回澜还能真让他负伤不成?可到了接云顶上的半空中他才知道,他实在是错得很厉害。
与卓宁对他的训练都是御剑利用疾风来进行不同,回澜攻来的全是掌力,其中并没有多少花哨,只是掌力的性质多少有些不同,但全是实打实的招数,靠的是力量取胜,其中蕴涵的力量根本是银星熠无法想象的,难怪回澜要到半空中来进行。
这样的掌力要是打在山峰上,没几下山峰就没原来的样子了。他非常怀疑血肉之躯哪来的那种力量,这才知道自己虽然大幅度提升了功力,但和回澜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银星熠不过勉强对了两三掌后就只剩下招架的份了,可回澜似乎存心要把他打趴下,一掌接一掌地打了过来。银星熠万般无奈,只有闪身躲避。掌力少了阻隔,直落下去,将山头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来,也不知道有多深。
银星熠正在咋舌的时候,回澜忽然停了下来,瞪眼道:“你躲什么躲?我有分寸的,打不死你,最多是让你躺几天而已。”
银星熠苦笑,回澜的作风的确和卓宁不一样,躺几天也不好受啊!哪有师傅这样训练徒弟的?不过他还是不再躲避了,将全身的真气集中在身体的表面布下护体气劲,被回澜一记蕴涵阳气的掌力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辛苦布下的气劲立刻冰消瓦解,只能够勉强维持没有受伤而已。
回澜还不罢休,更加凌厉的掌力瞬间又到,这次又变了性质,是纯粹寒性的。
银星熠一看力道,大吃一惊,这可不是躺上几天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奋起残力,下意识的闪身躲避。但回澜的掌力笼罩的范围何其宽,速度何其快,银星熠临时起意,哪里能躲开?
掌力及身,银星熠名副其实的浑身一凉,自认为难逃一劫,必然被打下云头。却忽然觉得攻击来的掌力竟然变了性质,就像是从前接受卓宁为他疗伤的真气一样,掌力也进入他的身体之中,化成了他的真气,竟然是说不出的受用,浑身精力充沛,真气鼓荡,毫不逊色于他刚做完周天运转的时候。
银星熠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回澜欢呼雀跃道:“果然有点门道。再接我这一招试试。”一柄闪闪发光的巨大光剑呼啸着飞了过来,看性质也是寒性的。
银星熠又是一惊,认得这是回澜的绝招“目标一致”,光剑是由真气凝结而成,数量多的时候可以达到数百柄,但要是像目前这样只有一柄的话,其中蕴涵的力量比分散成数百柄可强多了,足足可以铲平一个山头。银星熠不认为自己目前有本事能接得下来,可是他也不愿意狼狈地逃走,虽然是在自己的师母面前。
银星熠心念电转,回澜是不可能要伤害自己的,于是不加任何防护,坦然受了回澜的这一光剑。真是奇怪,光剑及身之后,银星熠还是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竟然是十分舒服,这光剑也化成了他的真气!银星熠终于忍不住对回澜叫了起来:“师母,你做了什么手脚?”
回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星熠,我们下去谈。”
回澜和银星熠打得热闹的时候,白俊和卓宁的谈话却陷入的低谷。
白俊缠着卓宁谈的还是让夏琴来仙界的事情,因为他发现夏琴愈变愈厉害了,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白俊是关心则乱,很担心她坠入魔道,才一再要求卓宁让夏琴也来洗剑园中居住,不过卓宁却总是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白俊十分心烦。
实际卓宁也被白俊缠得心烦,在又听了一遍白俊想让夏琴来仙界的理由后,叹息着摇头道:“白大哥,你修道的时间比我可长多了,很多道理比我更清楚,我说什么对你而言都是多余的,怎么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看不开呢?”
白俊苦笑道:“这大约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公子,夏琴一直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以前还救过你的命,你就帮帮她吧。”
卓宁陪着白俊苦笑道:“白大哥,听你这样说,好像是我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似的。但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从来也没有阻止过夏琴来仙界,当然也不赞成她来仙界,我只是想顺其自然而已。不过我倒是主张从根子上来帮助夏琴,否则她即使是来了仙界,效果也不明显。”
白俊愕然道:“可是根子在什么地方呢?”
卓宁有些难过的说:“自从上次白大哥告诉我夏琴的转变以后,我想了很久。上次在星熠的生日宴会上也特意留心观察了她很久,总觉得问题是出在夏琴现在正在练习的《忘情心法》上。《忘情心法》取名叫忘情不是没有道理的,修习此法能让人漠视感情,对周围的事和人都漠不关心,做事只从功利角度出发。当初我是认为夏琴心地善良,以为她能克服这方面的缺陷。演变成目前的状态,真是始料难及的。”还有一句话卓宁装在心里没说,他这次再见夏琴,很是惊异夏琴的成就,看出去年白俊住在尘世时是费尽了心力的。可也就因为如此,心法中一些不好的东西没有时间在修习的过程中得到有效的遏制,慢慢演变成目前的结果。
白俊不相信地道:“不会吧?秦昱暄几乎是和夏琴同时修习《忘情心法》的,一点事情有没有啊。不过他也很想来仙界。”
卓宁叹息道:“问题是夏琴和秦昱暄不同,她原来的体质原本并不太适合修道,是在我们多方努力下,才能修习《忘情心法》的,所以他们修习的结果也不一样。这也是我这次对让夏琴来仙界的这件事情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的原因。水到才能渠成,我们一定要强加干涉,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白俊惊疑地道:“那夏琴岂不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卓宁摇头道:“话又不是这么说。将来的事情没人知道,夏琴以后有什么际遇谁都无法猜测。假如一个月以前有人你告诉星熠会放弃云姑娘,你说你会相信么?白大哥,你不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吗?”
白俊的心还是直沉下去,卓宁的话也实在太空泛了,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银星熠更是疑惑,跟在回澜身后,来到回澜最喜欢的泻玉潭边,在山坡山的草地上坐下。回澜没有像往常一样躺着,而是报膝严肃的坐着,看得银星熠有点心惊肉跳的,等了一会儿之后,见回澜还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银星熠忍不住了,道:“师母,你怎么不说话?”
回澜满意地嘻嘻一笑,盯着银星熠道:“我是在看你是不是真的变了。虽然你近来的表现有目共睹,但我的胆子很小,很怕你听了我的话以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先试试你的耐心。我一直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竟然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害得阿堇将你当成了哑巴。”
银星熠心中一阵颤抖,猜出回澜说的事情一定和云淡烟有关系,却不愿意被回澜看破,于是露出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皱了皱眉道:“师母,你究竟要说什么大事情?”
回澜看着银星熠再笑,拍着胸口道:“还好,你被我吓唬了一通以后,脸上还有表情。”
银星熠颇为哭笑不得,昨天温彦芹就这样说,今天回澜也这样说,难道自己以前真的是那么糟糕么?看来今后必须要好好的改变了,但此刻却不妨逗逗回澜,站了起来不在乎地笑道:“师母,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我回去给雷兆大哥和雷灿大哥帮忙,等空了我们再聊。”边说边朝回走。
回澜果然上当,急忙叫住银星熠道:“哎,别急着走。你总是叫我一声师母吧?就是从尊师重道的角度讲,你也应该让我一次,就当是哄我开心嘛。”
银星熠失笑,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去,道:“好像是师母你自己一再声明你不是我的师母的。”
回澜自己也是好笑,嘟囔道:“星熠,你说的这句话好拗口噢。”见银星熠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回澜只有再一次认输了,题归正传道:“星熠,你这么聪明,见我说了一大堆开场白,就真的一点也没猜出来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银星熠这次总算是停下了脚步,转身淡淡地道:“是关于云姑娘的事情么?师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和她没有关系了,而你也答应我不管她的事情了。”
回澜笑了笑,正色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烟儿再怎么也算是你的一个朋友吧,你何必将自己的盾牌竖得那么高呢?听我说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银星熠回到回澜身边坐下,苦笑道:“问题是烟儿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回澜不禁也替他难过,陪他一起苦笑,直接转入正题道:“星熠,你知不知道,火桫虫草没有一点提升功力的作用。”
银星熠一愣,皱眉沉吟道:“可我的功力的确提升了很多啊。”
回澜叹息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试招的原因。根绝梁先生的推测,你的此次提升的功力是云姑娘灌输给你的。她的一切都和我们相反,对我们来说是猛烈伤人的掌力,对她来说则是舒适的真气输入。相信你对此一定是深有体会了。”听银星熠称呼云淡烟叫烟儿,她又称呼回云姑娘了。
银星熠默然无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平静地问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怕攻击了呢?”
回澜摇头道:“那到不是,不然云姑娘和易水寒在我们的世界中不是就所向无敌了?刚才我们过招的时候,开始你不是依然要抵挡我的掌力么?只有最后两掌你才收益明显。我曾经给云姑娘输过气,对她很了解,刚才攻击的那几掌也蕴涵了不同的力道,试出你只是对纯粹的寒性掌力有吸收的能力,和云姑娘还有点不一样,她的真气偏重寒性,但似乎又最怕寒性的掌力。”
银星熠表面看来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点点头低声道:“她是因为中了雷宏的寒毒,所以有点怕寒气,但也正因为她中了寒毒,所以真气才偏寒,不过她输送给我的时候,有火桫虫草中和,真气纯和多了,所以我不怕寒气,反能吸收这种气劲。师母现在已经能肯定是烟儿输送了功力给我了?”
回澜道:“其实梁先生在你替你治疗毒伤的时候就已经很肯定了,我只是证实一下而已。”
银星熠站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草屑,道:“我知道了,师母。还有什么事情么?没有了的话,我回去帮忙了。离雷兆大哥和雷灿大哥的婚礼没几天了。”
回澜也站起来,微笑着道:“我也要去帮忙,和你一起走回去吧。”
银星熠没法拒绝,和回澜一起踏上返回洗剑园的山路。回澜道:“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如何能快速的回气而烦恼,云姑娘正好给你提供了一个方法,但具体怎么做,还要你自己摸索。在一般情况下,高手对敌,掌力都力求变幻多端,其中蕴涵的会不止一种力量,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寒劲。要是你能想办法吸收的话,还真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呢。不过这还需要你自己细细的体会一番才能实现,我们都没办法来指点你。还有一个你必须要注意的问题是,你现在吸收森寒力量的效果明显,只是因为你刚刚才接受云姑娘的输送,自己原本的功力又太低,身体中目前占主导地位的都是云姑娘给你的真气。但假以时日,你自己练出来的真气越来越浑厚之后,早晚会盖过云姑娘给你的这些。那时你可能就会丧失目前的能力。要是我,会觉得非常可惜的。”
银星熠道:“我明白师母的意思,但师母还是不够了解我的情况。其实用不着等我的功力浑厚以后,烟儿给我的东西就会改变性质,只要我按照我原来的方式多做几遍周天运行,我体内的真气就将全部改变成我自己的,和任何人的都没有丝毫关系。我现在之所以还保持了真气的原样,是因我前些日子和雷大哥打架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力用不出来,在前些日子融合真气的时候,刻意追求维持其原来的性质,以期能有效的发挥出威力来。但我现在已经发现这种性质的真气并不适合我的体质,我等于是在养虎为患,正准备回来以后就炼化它呢。”
每一个人的真气都多少有些不同,在进入别人体内后都会对人造成一定的伤害。所谓的炼化,一是将别人的真气消融掉,一是把别人输送给自己的真气完全变成自己的,银星熠说的就是后面的这一种情况。例如卓宁以前也给银星熠多次输送过真气,但都被银星熠炼化了,所以银星熠体内并不存在着卓宁的真气。回澜当然明白银星熠的意思,也知道银星熠是必须要这样做的,否则必遭真气反噬,最后走火入魔,轻则功力尽失,重则陪上小命,实在是得不偿失。
回澜愕然道:“梁先生一再保证说你的真气现在和云姑娘的同源,我还以为她和我们不同,所以可以让你保留两种真气呢。”
银星熠自嘲地苦笑道:“不管它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既然进入了我的身体中,当然就要受我们的规律控制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澜沉思片刻后道:“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我总觉得应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要靠你自己摸索了。”瞄了银星熠一眼,又笑道:“星熠,你不会因为想忘记云姑娘而刻意消除她对你的影响吧?”
银星熠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小指上的银戒指,才淡然微笑道:“当然不会了,师母,因为那会是徒劳无功的。”
回澜又是微微一愣,登时对银星熠刮目相看,因为他再没有回避云淡烟的问题,比上次在海底的时候明显有了很大的进步。却不知道银星熠心中原有的两个死结,现在已经在无意中解开了一个,连带着对另一个他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决心,想要放弃的死结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洗剑园中显得很平静,鲛人、易水寒和云淡烟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忙碌。
佘念堇回到仙界后就搬去同心苑居住,每天和张虎形影不离,不过对银星熠的态度还是很计较,幸好银星熠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了,除了不时还要与她斗嘴以外,对她的态度还算好。
白俊一时想不出办法来改变夏琴,又不得不承认卓宁说得有道理,只好无奈的什么也不做,对于佘念堇喜欢和谁在一起也没心思理会。
卓宁表面对夏琴不管不顾,实际却在反复思索,私下与回澜讨论过多次,始终是不得要领,想向骋翁请教一下,他又一直都在闭关。实际这种事情都只有靠自己,别人最多只能提醒,如果自己没有体会醒悟,任何人也帮不了的。
银星熠开始了对真气的炼化过程。不过云淡烟输送给他的真气相当浑厚,要炼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回澜一改以前的态度,对银星熠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来,每天都要硬拉着银星熠出去训练一段时间,将他逼得很紧,使银星熠的实战经验迅速地得以提升,自身的能力也在压力下一再做出突破。银星熠知道回澜的用意,虽然觉得万分的苦涩但也对回澜好生感激,也努力思索吸收敌人寒劲的方法,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功。
在尘世的秦昱暄下定决心要来仙界,已经开始着手结束手边的工作,同时放出风声说自己打算出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同时夏琴也在做着来仙界的准备工作。
三月十八很快到了,婚礼简单而热闹。
在婚礼的时候,白俊去尘世把夏琴和秦昱暄都接来了仙界。他们在参加完婚礼后,谁也不肯离开,所以雷兆和雷灿虽然搬离了洗剑园,但洗剑园的人数一点也没有减少。卓宁和回澜对此都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他们住在洗剑园。
夏琴愈变愈冷漠了,和周围人的关系都很淡,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依稀是银星熠刚来时的样子,连从小就关系很好的卓宁也不大理会,不过倒是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只是不爱凑热闹,与以前有很大的区别。
卓宁放心了不少,可白俊对她是更担忧了。卓宁在骋翁开关后请教过骋翁。骋翁却说这样的情况除非是夏琴自己醒悟,其他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紧接着又说夏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修道人本来就应该摒弃七情六欲,专志练功,功力增长才迅速。洗剑园的一帮人都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怪物,现在好容易有了一个正常一点的,就不要试图改变了。
白俊听得瞠目结舌,却也不得不承认骋翁说得没错。放眼整个仙界,修道的人类的确都是像骋翁说的那样,追求的都是一种清心寡欲的生活,与他人的交往比水还淡,更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有卓宁和回澜是两个异类,不仅和他们这些异族交往,还从来也不抑制自己的感情。
秦昱暄和夏琴一点也不同,在心愿终于得尝后,整日心花怒放,对任何人都很热情,没多长时间,已经和洗剑园中所有的人都混熟了。他也跟着银星熠对卓宁和回澜称呼师傅和师母,又和银星熠你开口师兄,我闭口师弟的,俨然也以卓宁和回澜的徒弟自居。
回澜被秦昱暄和银星熠气得够呛,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只有在对银星熠训练中找机会出气。婚礼过后,因没有其他事情的干扰,回澜加强了对银星熠的训练,每天至少要用半天的时间。她下手又狠又辣,时常逼得银星熠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稍微不注意还会受一点伤。不过这样一来,银星熠的提高也真是非常迅速,早已经稳稳地超过了雷德等人,与回澜的差距也在一天天缩短。
秦昱暄看得羡慕极了,也缠着卓宁对他做同样的训练,但卓宁却拒绝了他的要求,微笑着解释道:“昱暄,事情并不向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星熠现在和你不同,他已经看开了很多事情,能时刻保持心境的平和和冷静,加上他对自己的真气可以灵活的运用,云姑娘又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才能像目前这样突飞猛进。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白大哥他们不想进步么?只是他们真气的灵活性还不够,有些道理知道了也没办法做到,而你的基础实在还很薄弱,急也没有用的。”
雷德似乎又忘了黄映雪,说话不再夹枪带棒的,脾气看来也好了很多,可就是在婚礼过后,做任何事情都爱走神。好在卓宁这一段时间给他的任务相当多,他极为忙碌,没空多想自己的心事。当初张虎使得泣血粉末四下飞扬,虽经过骋翁的补救,一些后果还是逐渐显露出来。仙界比前段时间还要乱了,雷德和卓宁拿着菩提子四处出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