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沿海的各个村镇都发生着望海镇的那一幕,霎时间幽灵船的传说被百姓们传得是活灵活现,各州县的官们都已经坐不住了,带着捕快衙役前往现场勘查,也有的县令命令捕头带着人用官船寻找失踪的村民,可是出海的官船也是无一例外,几天后官船飘进了码头,船里的设施完好,物品一样不缺,可是船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捕快们努力地在那些船上寻找着线索,有的甚至将船拆开来,可是结果却是依然令人失望,什么线索也没有,人们就像在船上蒸发了一样,官吏们也开始相信幽灵船的传说了,各个州府纷纷下了禁海令,不允许渔民再出海打捞,可是沿海的村镇祖辈都是以打渔为生,这样一来就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计,顿时怨声载道。
明州刺史李从峰和司马、长史以及明州带兵的将领正在府内商议着对策,他们知道,如果众多的渔民要是没有了生计,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些物业的渔民会逐渐演化成海盗,打劫过往的商船,那样就对整个沿海的贸易会造成巨大的损害。
圣旨很快就到了明州,刺史李从峰接到了圣旨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狄仁杰来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在这件事情上李从峰是高兴的。可是李从峰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在任上李从峰并不是非常的廉洁,利用职权谋私的事还是有的,他担心狄仁杰会将他的小尾巴抓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幽灵船的事解决不了,恐怕皇帝到时会要了他的脑袋,而不仅仅是罢了他的官那么简单了。
刺史李从峰接到圣旨后立刻派出了人轮番守在狄仁杰来明州必经之路上,可是几天等过去了,却没看见狄仁杰和钦差卫队的半个影子,李从峰一拍脑袋,狄仁杰向来都是不喜欢直接来到州府,每次代天巡狩都会微服私访收集情况,这次的幽灵船事件发生在沿海的小村镇,狄仁杰怎么会直接来到刺史所在的明州呢。
李从峰名字看起来有些傻气,可是人确实聪明得很,他想通了这一点后就立刻将人撒了出去,专门去偏远的小村镇寻找狄仁杰的影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望海镇找到了狄仁杰的踪影。
狄仁杰带着李元芳如燕狄春凌峰苗立等人一路快马,很快来到了明州东北部的沿海小镇望海镇,这个望海小镇是依海而建,是以海边的码头为轴点,成扇形的建筑格局。一进入小镇,一股浓浓的鱼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每一家都晾晒着大量的鱼干和虾皮等海产品。苗立忍受不住鱼腥的味道,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惹得大家一顿笑。
小镇往日热闹的街道上今天却冷清了不少,没有了海产品的交易让这个小镇的繁华程度消融很多,一名年长的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狄仁杰迎了上去双手一抱拳道:”老人家,我们是内地来收购海鲜的商人,可是我看这里的鱼市非常的萧条,交易的也大多是干鱼干贝之类的,怎么没有新鲜的交易呢?”
老人停住了脚步,仔细地打量了狄仁杰一番说道:“这位先生可不像是收购鱼贝的商人,你的身上没有那股子腥味,再个看你白白胖胖的,哪里像一个整天东奔西跑的鱼贩子,不像!”
“哈哈哈,老人家您真是好眼力啊,我确实不是鱼贩子,我叫怀英,是州府委托我来调查人口失踪案的。”狄仁杰大笑着掩饰那一丝的尴尬。
“哦,那你们是官府的人了,走,到老汉家里去,我细细地给你们讲讲最近的事情。”老汉说道。
老汉的家是离码头不远的一处宅院,院里不例外地晾晒了许多的鱼干和虾皮贝类,整个院落充满了那种腥味。老汉看见狄春被呛的直掩鼻子,就呵呵一笑说道:“年轻人啊,别看这些干货的味道大了些,吃起来味道可是很鲜美的啊。”
几人在屋子里就坐后,老汉的妻子很快端上了茶水给大家喝。老汉开始给狄仁杰讲述近来发生的事情和关于海鬼和幽灵船的传说。
很早以前,望海镇还只是一个很小的渔村的时候,有一天渔民们早早就已经开着船出海打渔,渔民们祈祷着期望着今天能多收获一些,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换很多的钱,可以给妻子买些漂亮的衣服,给孩子买些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小吃。
渔船如期地回来了,可是渔船上的人们却不见了踪影,奇异的是船上打捞上来的鱼虾却都还在,有的甚至还活着,船员们的衣物什么的都还在,但是的人们都震惊了,都以为是海龙王将渔民召唤了去。
在苦主的再三哀求下,渔民们开着船踏上了寻找失踪渔民的航程。可是几天后,那艘船仍然是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出去寻找失踪人员的渔民们也都没回来。又过了一天,一个名叫季文的年轻人凭着自己精湛的水性游了回来,当人们将他打捞上岸后他一言不发地径直回了家,躺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醒了之后就一直叨咕个不停:“海鬼显灵了,海鬼显灵了。幽灵船,幽灵船!”
季文反复地说着这两句话,最后因为拒绝喝水吃饭,三天之后就死了。在季文的葬礼上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当村民们用船将季文的尸体载到海的中央,刚刚将尸体抛入大海进行海葬的时候,季文的尸体却一下子沉入海底再也没有飘起来。村民们急忙坐船回到了岸上,花了重金请了一位当时很厉害的法师,法师说这是海鬼在作怪,需要每年祭拜他才能保得平安。从那时候起,我们每年都花大量的银钱请法师做法祭拜海鬼。
说也奇怪,我们每年花了大量的银钱祭拜海鬼以后,那海鬼就没有再次作怪,渔民们除了碰上大海风或是巨浪什么的,基本都是平平安安地回来。当时法师还告诉我们,有片海域是不能去捕鱼的,因为那片海域是海鬼居住的地方,去打渔会惹怒了他。
沿海一带的村镇都流行着这种传说,已经有很多年了,各村镇也都有祭拜海鬼的习惯,当然在没有出现幽灵船事件之前我们一直祭拜的是海龙王。逐渐的,海鬼在人们心目中的恐惧已经变得习以为常,渔民们不再害怕海鬼,而是敬仰他供奉他,以求得平安。
海鬼和幽灵船的事情是我年轻的时候发生的,那时候我应该在二十左右岁,一晃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常年从事打渔这种苦力活的人身体也会衰老很快,像我才五十岁,可是身体却像七十岁人的身体。大家也传说是海鬼吸收了我们壮年男子的阳气,所以出海的渔民衰老的特别快。
这一晃就过了好多年,可是这两年因为官府要的税太杂太多,以至于我们没有银钱来请法师祭拜海鬼,可能是惹起了海鬼怒意,这才出了这档子事。
狄仁杰听到这里问了老人家一个问题:“这么多年,那些失踪的渔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吗?”
“有倒是有,可是非常少,据我所知也就那么一两人,而且回来的时候不是默不作声就是变傻进而胡言乱语,总之回来的人很快就会死去,有的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据法师讲这几个人都是被海鬼吸取了魂魄才变得呆呆傻傻的。”年长渔民回答道。
“哦,老人家,眼见天色已晚,如果您不嫌弃我们几人就在舍下住下,舍资我会双倍奉上,晚饭后我们详细谈谈如何?”狄仁杰看见老人家面带菜色。
“哪里的话,要住就住下,谈什么银钱的事,我们这里不兴这个。老婆子,快去多准备些晚饭,再去镇东头酒肆打壶好酒来。”年长渔民说道。
“呵呵,那就叨扰了,狄春啊,你去帮忙。”狄仁杰说道。
狄春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爷是无论如何不会白吃他们这顿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