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感激的目光中早流露出欢喜和伤感并有的复杂的神采,遂强行忍住心底的酸楚对着他轻轻一笑,看着他扭了头起身奔到了老人的身边将呆呆站着的老人轻轻的扶住,带着着老人转过身来向大炕缓缓而来。
“二,你爹他回来了,那些年他动不动的就来这么一下吓唬俺,后来俺也不怕了,俺知道他一定在屋外哪个地介站着看着俺偷偷的笑话着俺,”老人边行边对着符辉唠叨着,身子轻摇着坐在了炕上还在不停的道:“那年他一定是嫌俺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他生了俺的气才走的,那时俺还年轻可犯了不少的错,只知道每天开心到处快活不曾管好了这个家。你爹可真好,每天不顾村里人的白眼给俺做了饭吃,他做的饭可真是香,这些年头来没吃过了真是想的慌。去,你快去,将你爹接进来,就说俺想他,过去是俺不好让他别再生了俺的气。”
符辉眼含着泪水扭了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也只能听着老人继续着唠叨着那些过去的事,心里的酸楚真个是让我有些难受的无法再去想什么,看着屋中的这些人怒火更是腾腾而起,这么好的一个好人竟然要受此折磨,正合了汪洪光所说的“好人不长寿”的话意了。
“你还不去?去外面看看,快让你爹回来别再在外面站着了,晚上还是有些凉,别让你爹受了寒了,那时候他身体不好常常的发些个烧让人担心,”老人依然缓缓的对着符辉道:“为了这个家他可真是****太多的心,你快去。”
符辉慢慢的转了身向屋门外趟去,每行一步便要回了头看我一眼,一步步的挪着行到了门前干脆拧了身子面对着我口中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屋里站着的人们一个个呆若鸡的一动也不敢动,四个天将在大炕前一字排开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身前站着的人们,妇人与符辉的兄长两人跌坐在地上哆嗦着身子拥成了一团,油灯光线竟是越来越暗,随着灯捻上的火苗突突的跳动数下屋内已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二,看见你爹没?”黑暗中传来了老人的声音,只不过有了些颤抖带了些着急的音:“快喊他,千万别让他走了去,这么些年了他难道看也不想看俺一眼就这样走了?”
我已然能看的清老人这时已是手扶着炕面缓缓的直起身来,屋正中站着的十几人有几个已是悄悄的动着移动着脚步,中年人顺着墙边缓缓的移动着身子,手已是够着了屋门的框,那位年老的村长也在向屋门慢慢的退缩着身子。
符辉手紧扶着门身子在瑟瑟的抖动着,几次张大了嘴却是一个音也未发出,然后扭了头向我所在的方向紧紧的盯着,这让我有了些难过,心里一时没了主意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心里明白符辉明知道那几个幻影本就是出自我的手,与他的父亲在不在此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老人焦急的不停的催促着又让他有些左右彷徨。
想了片刻还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此事的办法,只好紧紧的盯着符辉,一个身影渐渐的出现在了脑海中,那是一个戴着眼镜长像清瘦的年轻人,年轻人脸色苍白嘴上也没有生了胡须,只是好像有个习惯,右手不停的伸了一根手指时不时的顶一些眼镜的镜框,呆呆的想了想便心中恍然,那是在符辉记忆深处的父亲的形像,当时只因当年岁过小才显的他的父亲是一个年轻人的人了,不过也足够了。
这一时心里已是有了个决定,那就是用自身的气机幻化出一个符辉的父亲来,这应该不是个难事,对于气机的幻景只要人们心中认定它是个事实咒便不会被破了去,现在屋中的人一个个的已然是心寒胆裂,老人心中一直是相信之极,就算是符辉明白了过来想来他也不会忍心破了我设的这个局。
心里诵动起大法催动着气自息缓缓运转,伸了手在炕面上几经摸索终于寻到了一根深入炕泥中的细碎的麦草桔,顿时心里不由的大喜过望,只因身着的衣物打了个捆现放在了院门外不在了身边,身上所着的到是干净的几乎寻不出一丝丝的物事,这可真算是老天开眼了。左手捏了诀右手顺势而起将,那一根不到半个手指长的麦杆轻轻的一拽即紧握于了手心之中。
精神一振心里暗暗的诵了起来:“拜请三清三神、九天玄母、四大天王、南山寿祖、北极星君、七翟神将,东有三圣老君西有星宿二八、中央端坐神霄娘娘,诸天下大神持符护咒与符辉,显其父真身以解困厄魁罡相佐以布迷局,千呼千应万呼万应不呼也应,以天地物为物以物化真,急急如律令。”默默的诵完了咒在心底大喝一声“疾”,将右手中的麦草轻轻的旋了个方向后将气息催动,心里想着方才脑海中所现的那个身影将之印入草杆,然后将草杆对着屋门的方向狠狠的扔了出去。
侧了耳听着屋外的动静,缓缓而行的脚步声“嗒、嗒”从院中传了来,想来法术已然成功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次行法可真是将自己为难的够,本来如果强行幻化出人来便需些纸张香火先书咒后行息,可这一时根本来不急寻那些物事只好试着用了它物替去,没想到竟然一举成功,看来此后再行此法可真是方便的太多。
“二,你站在门口做什么?”一个声音轻轻的从屋外传来,声音显的来人极为年轻,说话的音调中也没有一点点的乡音,直是用了普通话将言语道了出来很是好听。
符辉身子向后一退脚下拦在了一个已瘫在地上的人的身上一个后仰几乎栽倒在地,手一撑地面已是一个翻身狼狈的爬了起来,然后又是猛的一个直跳而起乱乱的喊了起来:“娘、娘,是爹、是爹,娘,爹回来了,娘。”然后一个拧身直直的奔向了大炕,颤抖着手向炕边摸出了火柴,取出火柴杆“哧”的一声划了,一朵小小的火苗儿立时出现在了他不停颤抖着的手中的火柴杆上,然后鞋也未脱的一步上了大炕就着小小的火苗儿映出的光伸手将油灯取在了手里,转了身身子一跃已是跳下炕来头也未回的奔向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