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回到了未央宫。
顺舜一看见她,先是眼睛一亮,闪现出惊喜,接着脸又黑了下来,他暴怒地抓住咚咚的手臂,生气地问:“风儿,你一夜未归,哪里去了?”
咚咚把他的手用力甩开,冷然的说:“去哪里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向你汇报吧?”
“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权知道。”顺舜从咚咚身上闻到一股酒味,有点厌恶地皱着眉头说:“一个女人家怎么喝酒去了?和谁喝酒?”
听到这话,咚咚大笑,说:“女人家怎么啦?女人家连战场都上了,怎么就不许喝酒了?你还真是莫名其妙。”
“……”顺舜语塞,接着说:“我不是反对你喝酒,但是你怎能半夜不归?”
“因为我心情不爽。”咚咚有点失望地望着他说。
本以为他等急了,见到自己会心痛地把自己抱在怀里,然后低声的向她说对不起的,却不料,他以黑脸对着自己,反而质问自己,一点温情都没有。
“心情不爽就可以这样任意妄为?你可别忘记,你现在已经是为人妻子了。据说尉将军也彻夜未归,你应该不会是和他在一起喝酒到天亮吧?”顺舜眼神阴鸷地望着她,仿佛想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是的,我就是和尉攻在一起。”咚咚毫不隐瞒说,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和尉攻之间比葱还要清白。
顺舜的脸立刻拉下来,眼神愠怒,厉声的说:“孤男寡女同过一夜,成何体统?”
“喂,我说顺舜,你别把话说得那么的难听。什么孤男寡女?我和尉攻是好朋友好兄弟,难道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就是伤风败俗了?”咚咚也生气地说。
“当然!你可是有夫君的人。”顺舜说。
“我嫁了你,并不代表我把自由都给了你,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空间。”咚咚说。
“出嫁从夫,这道理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听过,但是,我绝对不会盲从。”咚咚斩钉截铁的说,真是越来越觉得顺舜不可以理喻了,竟然把她如那些只会在家绣花生孩子的女人等同。
“风儿~”顺舜忽然放低语气说道:“你都知道,我是如此的爱你,你怎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喝酒过夜呢?”
“顺舜,我再次纠正,我不是和其他男人喝酒过夜,我而是和朋友一起喝酒聊天,什么都没做过。算了,懒得和你解释了,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说完,咚咚生气地回到房间,然后把门关上,坐在床上生闷气。
她本以为顺舜会敲门求她让他进来,但是良久都没有任何声息,心里越发的失望。
为什么他会这样不在乎我?
咚咚连鞋子都不脱,躺在床上,回想他们之间的曾经种种。
这是他们继小舞事件以来最大的冲突和矛盾了。
而且,这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令咚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失望,有一种心凉透了的感觉。
无论她多么的强悍,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需要理解,需要疼爱,需要无尽的关怀,但是,自从结婚后,顺舜似乎都忘记把这一切给她了,甚至连拉手都变得很少了。
难道,结婚后,夫妻之间的感觉真的就变成左右手那么的麻木吗?
之前,她还谅解他为政务繁忙,因为要扩展疆土,要处理来归顺的小国,但是,现在越想越觉得有点郁闷了。
难道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变得很轻微了吗?
轻微得都不肯给一个温柔的拥抱?
她甚至怀疑顺舜是不是真的爱她,还是把她当作成就自己霸业的有力工具?
如果她变得如像其他女人一样无力无能无用,他是否还会毫不犹豫地爱她?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里堵得难受,心里出现了前所没有的压抑,害怕自己爱上一个并不值得爱的男人。
因为太疲倦了,她就这样想着想着,然后逐渐沉沉的睡去。
在睡梦的朦胧之中,她隐约感觉有人帮她轻轻把鞋子脱去,把她摆正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顺舜,但是那眼皮很重很重,仿佛被什么黏住了般,怎样都睁不开,只好继续昏昏睡去。
睡梦中,梦见儿时的那一场火海。
那时候,因为黑帮仇杀,有人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制造了瓦斯爆炸,整栋楼都要燃烧了起来,她被困在房子里,鼻子里呛着浓烟,热得难受,皮肤喉咙都仿佛要烧了起来,才五岁的她惶恐地蹲在角落哭了起来,爹地冷夜澈披着一张湿漉漉的被子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她,然后从高高的五楼跳了下去,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爹地一个侧翻,把她放到胸前,让他自己的身体先落在地上,而她被他保护得安然无恙。
有鲜血从爹地的胸腔里大量的涌出,喷得她的脸如火烧般热,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惶恐地大叫:“爹地,爹地,爹地……”
“风儿,风儿~”有人不断地摇晃她的肩膀,她努力张开双眼,头疼欲裂,映入眼帘的是顺舜那一双焦虑的眼睛。
怎么不是爹地?
还以为回到了21世纪呢,她不由沮丧地又闭上了眼睛。
只觉得浑身如被火烧了般,热得难受,喉咙很干燥,于是哑声说:“我……要喝水。”
顺舜把她扶了起来,抱在怀里,伸手探她的额头,说:“风儿,你发烧了。”
“哦?”咚咚自己摸了摸额头,果然是。
小樱把一杯水送了上来,咚咚刚想伸手接住杯子,却被顺舜先接过去,他柔声的说:“风儿,我来喂你喝。”
顺舜小心地把开水吹凉,然后送到咚咚的唇边,服侍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面对他如此的温柔,咚咚的心突然有点感动,原谅了他昨晚的所有种种不是,反而为自己的无端猜想和发脾气而感到羞愧。
喝完一杯水,喉咙勉强舒服了些,但是,头依然很痛,身子很烫,估计是昨晚受了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