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光语之拂晓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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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愿望

新年意味着新的开始。就像太阳刚升起的时刻,晨曦的光芒普照大地,万物皆重新开始,代表着希望。

沈栎本以为是这样,可是一切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年后,一件又一件的坏事情毫不留情的砸在沈栎身上。沈悦想,一定是自己太贪心了,所以过年时许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其一是沈栎打工的老板跑路了。

辛苦的做了一个半月的小时工,大冬天在冷风中宣传、发传单,复出了努力却没有一丝的回报跟报酬。报警后称没签订相关的合同约定,所以没办法立案,只能自认倒霉。看着手上大大小小的冻疮,沈栎不禁苦笑。

第二件,是沈渊在学校偷东西。

没有冤枉也没有辩解,被发现后,沈渊很痛快的承认了。

看着一脸坦然,毫无内疚之情的弟弟,狠心在狠心,最后终还是没舍得下手打他。

“我想要很多东西,但是没有钱。”简单的理由,却令沈栎不愿相信。

沈栎想了好长时间,还是想不通弟弟为什么会偷东西,虽然理由指向物质上的不满足,但沈栎知道,从前的沈渊也有过抱怨、有过要求,却从来不会做道德败坏的事情。

想来想去最后只能联想到上次家访的事情。

这是沈渊在拿自己的前程来反抗自己不相信他。

学校那边给了留校察看的处分,再犯会被劝退,沈渊也表示不会再犯。

最后一件,是院长去世的噩耗。

沈栎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觉得天塌下来的感觉也就如此了,一呼一吸间,浑浑的无力感笼罩全身,四周安静的出奇,仿佛连风都静止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医院,不知道怎么询问的医生,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得到消息时的反应。回过神儿后脑袋一阵轰鸣,眼前只剩下安静的白色跟院长安详的脸。

四周有低微的抽泣声,沈栎无心理会,放轻脚步上前,左手轻轻的抚上院长的面颊,指尖冰凉刺骨,面容却像刚睡着般的安详。

压抑的泪水像开闸般涌出,滴落到床单上掀起一块块晕染。好心的医生向前安慰:“促发性死亡,没有痛苦,节哀顺变。”沈栎却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从记事起,沈栎的记忆就是孤儿院。院长把沈栎带大,教会他处事、做人,给予他温暖。在心里,院长不只是教育者的身份,沈栎早已把她当作亲人,看作母亲,是最敬爱的人。

懂事后的沈栎,支撑自己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抚养弟弟长大,另一个便是回报院长。可如今支撑着自己的力量渐渐丢失,只剩下绝望。

下葬时,沈栎没有向前祭拜,只是领着两个孩子远远的看着,从念追悼辞到入土,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言语。

之后,沈栎就大病一场。

持续好多天的低烧,昏迷,口中不时地呢喃自语。

俩孩子急的团团转,互换着请假又是做家务又是拿药,总算是把沈栎治个差不多。看沈栎清醒过来后,急忙忙的一人给了个大拥抱,然后特有默契异口同声,想吃沈栎做的清汤面。

沈栎看着俩小孩儿好一阵心疼,这个瘦了,那个黑了,这个矮了,那个没营养了,手上还有大小不同的伤口,更是自责的不行。能下床走动后,赶紧做了清汤面,顺便加了食材给俩人大补特补。

沈栎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眼前还有两个孩子需要自己。对自己而言,院长是自己的天,可对于沈渊与沈诺,自己可能就是他们的天。

无论谁离开了,地球都照样转,世上谁离了谁也能一样过,只是时间跟养成的习惯改变了而已。

重新养成一个新习惯需要21天的时间,而人们对于与自身无关紧要的事情,是从来都不在乎的。

一周前还弥漫了各种悲伤气氛的街巷,转眼间已恢复原来模样,悲伤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依旧是人们的谈笑分生,甚至还有谈论过世的人。

沈栎努力使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不允许自己有空闲时间得以胡思乱想。打工,上学,接俩小孩儿回家,实在是空了就在家擦地板,一遍一遍,不管干不干净。不理会街坊邻居的谈论,甚至不在乎俩孩子的目光。

欧阳诺曾几次夺下他手里的拖把,都被他笑笑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之后还会再犯。但是不强迫自己忙起来,脑中总是会想起院长的事儿,似安慰也似折磨的侵占整片大脑,令他痛不欲生,想要落泪。

自从院长去世,沈栎便再也没有去孤儿院做义工,就连走路也会绕着走。

孤儿院是院长毕生的心血,沈栎明白。要么把这家孤儿院从脑海中抹掉,要么就用心代替院长经营,逃避与坦然面对,沈栎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不接触,不去想,强迫自己遗忘。软弱的性格,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勇气面对,只会逃避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