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炜夏停好了车,回到2012宿舍的时候,全寝室的人都没有睡着,连连问,“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炜夏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对伊正齐说,“闫魔爱陪着依依回寝室了,估计不会来了。”
然后宿舍的男生开始猜测在陈依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最容易联想到的一个版本就是陈依依夜里打工遭到了非礼。
于是陈炜夏在这个猜测中睡不着觉,伊正齐着实佩服老郑的想象力,然后说,“不要多想了,明天问问小爱再说吧。”
伊正齐虽然故作镇定,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陈炜夏竟然第一个起床,他快速得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柯东迷迷糊糊得问,“陈炜夏你搞什么?”
他很认真的说,“我担心陈依依,我要去看看。”
“那也不用那么早吧。”
陈炜夏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个结果他哪有心思做别的事情,伊正齐也开始穿衣服起床,他刚刷完牙,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陈炜夏开了门,惊讶的发现是站在门口的人是陈依依,她的眼睛很肿,显然这一晚哭得很厉害,也没怎么睡好觉。但是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夜的狼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着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想找一下伊正齐。”陈依依很有礼貌得说。
陈炜夏连忙喊了伊正齐,此时伊正齐刚洗完了脸,出来看到满脸着急的陈依依也十分吃惊。
还没等伊正齐开口,陈依依急急得说,“你能不能和我去联合大学一趟,我担心闫魔爱会出状况。”
伊正齐拿了钥匙和钱包就和陈依依出了门,陈炜夏追到了他们的前面说,“我开车送你们吧,这样比较快。”
于是陈炜夏在十小时的不到的时间做了两次免费司机。
在车上,陈依依简明扼要得说明了闫魔爱很有肯能去联合大学的情况,并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担心闫魔爱出状况的原因。
“我一周中有几个晚上要去星江大饭店做服务员,昨天夜里我工作的时候发现了我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生在我工作的饭店吃饭,并且非常亲热,我受不了这个场面,所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拿着包出来了,然后走在路上又遇到了开摩托车抢劫,当时我的手机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所以就打了电话给闫魔爱,她送我回宿舍以后知道我发生的事情,并且硬是问了我男朋友的姓名和所在的系别,她说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我当时以为她说的是气话也没有在意,但是今天早上醒来发现她不在宿舍,去了食堂还有教室也没有找到她,打她手机也没接,所以我猜她大概真的去找我男朋友了。”
陈炜夏听到这些,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很很多,因为太用力,骨节都开始发白。
伊正齐则是祈祷着不要出什么人命。
当闫魔爱知道了陈依依的委屈以后她怎么能坐的住,不活剥了那个叫蒲一凡的男人,她怎么能吃的香睡得着。尽管她昨天向陈依依询问她男朋友的信息时发誓绝对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但是她发誓要像陈依依那样息事宁人。
当然闫魔爱不是笨蛋,不会做那种拿一把菜刀冲到金融系里问谁是蒲一凡,她用自己甜美可爱的外貌问了一些男生,终于知道了金融系的蒲一凡上课所在的教室,然后她伪装成旁听的学生,坐在金融系的教室里,等待着上课,终于教室里纷纷有学生进来,一些男生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她笑笑解释,“我是来旁听的。”
然后那些学生也没在意,让闫魔爱意外的是,她先等来的不是蒲一凡,而是上次在干锅店和谭佳颖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因为那个男生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侧脸。
女生总是这样八卦的,八着八着就能八出来有用的信息。
闫魔爱试探着问坐在前面的女生,“同学,那个鼻子很挺的帅哥是谁啊?”
女生看了看闫魔爱然后说,“他叫许思辰,我们系有名的高富帅的人,你想搭上他请排队。”
闫魔爱来了兴趣,“他家怎么有钱啦?”
那个女生说,“他爸是检察院的院长,她妈是名律师,有一家律师事务所。”
闫魔爱总算明白了谭佳颖为什么不知羞耻得八上了这贱货,那货身上有她要的东西啊。
谭佳颖就好比是苍蝇,而那货就是一堆发臭的粪便,苍蝇不是最喜欢发臭的东西嘛。
当教授进来准备上课的时候,闫魔爱想人到的都差不多了,可以问问看谁是蒲贱男了。
闫魔爱推了推边上的男生,问道,“同学,你们班的那个蒲一凡是哪个啊?”
边上的男生指了指给教授开电脑的男生,说,“就那个。”
闫魔爱朝着男生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皮肤略黑但是光洁,眉目干净的男生,虽然不是什么帅男但也算让人感觉舒服的那种人,但是此刻他在闫魔爱心里连****都不如。
闫魔爱总算知道了陈依依经常不在寝室的原因,原来闫魔爱一直以为陈依依经常晚上不回寝室是和男朋友二人世界去了,今天凌晨才知道,她不在的那些晚上是去打工去了,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豪华饭店的门口做迎宾小姐,为了给他买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陈依依说,他家境不好,用的电脑是二手的,经常死机。
结果上帝对她开了那样大的玩笑,不舍得买新电脑的人竟然在高级饭店泡妞,这种事情闫魔爱就算在狗血的电视剧里看到都会气得暴跳如雷,何况此刻血淋淋得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
闫魔爱趁着上课前,跑到讲台上,对蒲一凡说了些什么,然后蒲一凡匆忙得跟着她走出了教室,闫魔爱一路往学校外走,蒲一凡一路跟着,终于跟到了学校外,闫魔爱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
蒲一凡显然被这个耳光打闷掉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然后大骂,“你有病啊。”
闫魔爱连骂都懒得骂,一个抬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蒲一凡被惹怒了,正要准备动手,却感觉背后被人牵制住了,像是警察压着犯人的感觉。
闫魔爱一脚准备往他的脸上踹,但在陈依依的那句,“小爱,不要。”发出以后,她及时停止了动作。
蒲一凡终于摆脱了牵制,此刻的他一片混乱,然后看向周围的人,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此刻她正看着他,闫魔爱以为陈依依会暴怒得对他狂骂然后拳打脚踢一番,想不到她什么都没有做。
蒲一凡满脸震惊得问,“依依,怎么回事?”
陈依依很平静得说,“昨天我在星江饭店打工。”
蒲一凡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慌张得说,“依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还没有等他说完,陈依依很平静得说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然后连他的反应都没有去看,回过身说了句,“小爱,我们走吧。”
陈依依的语调是平静的,但是站在她边上的陈炜夏看到了她硬是含在眼眶里没有留下的眼泪,他带着柔和而疼惜的目光盯着她,在那一刻,他终于发现,这个叫陈依依的女生从此刻开始走进了她的心里。
闫魔爱的火气被陈依依的几个字硬是灭了下去,蒲一凡追上去要解释,这一次挥拳的是陈炜夏,闫魔爱从来没觉得陈炜夏帅过,此刻她竟抱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陈炜夏说,“像你这种人,连和你说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蒲一凡被激怒了,他伸手就要给陈炜夏一拳,却被陈依依挡住了,她直直的盯着他不发一言,让蒲一凡的动作软了下去。
陈依依此刻的表情是冷漠而带着审视意味的,而蒲一凡在她的眼里像是一个罪犯,罪犯从来都不敢正视审判者的眼睛。
如果有人背叛了爱情,那么谁才是审判者呢?如果有人背叛了爱情,那么谁惩罚背叛者呢?
蒲一凡窝囊得看着一行四人坐上了蓝色的帕萨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闫魔爱上了车以后忿忿不平,“依依,你真不应该阻止,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口气啊。”
伊正齐拉了拉她,示意她闭嘴,依依自嘲得笑着说,“其实我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什么意思?”闫魔爱不解得问。
“如果我足够爱他,那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找一个借口继续下去,而我能这么痛苦的结束这段感情,说明我不那样爱他。小爱,我不骗你,我现在心口像被刀刮着那样疼,可是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我会好起来,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的名字,否则我怕伤口会溃烂。”陈依依终于痛哭了出来。
“今天我们集体逃课吧,放肆一回。”陈炜夏建议。
闫魔爱立马同意,于是他们去了海边,吹了一天的海风。
而陈依依的心情似乎没有想象得那样糟糕。因为陈炜夏一直在讲笑话。
他们吹着很冷的海风听着笑话,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冷笑话。
在闫魔爱喜欢的漫画《水果篮子》里的草摩波鸟说过,“有伤害的人存在的话,也有能抚慰伤痕的人。”
她轻轻得对伊正齐说着这句话。
闫魔爱一直没有缘由的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个人会来治好你曾经的伤口。
伤口总要通过时间来愈合,在闫魔爱眼里陈依依是一个坚强的女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在外人眼中表露出来,她每天的生活依旧那样有规律,只是晚上不再出去打工,很多时间都呆在寝室,作为朋友的闫魔爱当然很义气得陪着她,伊正齐宿舍就很少去了。
2012宿舍里突然变了,陈炜夏不再和和小妞视屏聊天,而是每天上网查如何治疗失恋女生,像学生一样认真做好记录,周末的时候,他总要找借口让闫魔爱约陈依依一起出来玩,伊正齐当然要陪着,于是四人经常会在周末一起逛街,唱歌,吃饭,陈依依的心情好像也渐渐好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得走到了三月底,天气渐暖,一切好像又好了起来。
当闫魔爱这样的认为的时候,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三月的最后一天夜里,闫魔爱起来上厕所,竟然看见陈依依坐在浴室里,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一动都不动,像是一具尸体,让闫魔爱吓了好大一跳。
“陈依依,你坐在浴室里做什么?”闫魔爱蹲在她的面前问。
陈依依一开始没有反应,当闫魔爱推了推她以后,她用力的抱着闫魔爱撕心裂肺得大哭。
闫魔爱终于知道了陈依依痛哭的原因,因为浴室的地板上放着验孕棒,陈依依怀孕了。
闫魔爱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会很大,陈依依虽然成熟,可是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任凭谁也无法冷静得思考。这天夜里,闫魔爱就陪着陈依依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出谋划策。
她像一个侦探一样询问着细节,虽然这些细节没什么作用。
闫魔爱不好意思得开口,“你和他什么时候那个的啊?”
陈依依小声得回答,“放寒假的前几天,我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旅游了。因为没有事先预定酒店,所以就仓促得找了一个旅馆,可是那个旅馆只有一个房间,然后我们就住一起,就那个了,可是只有一次啊。”
闫魔爱暗想,这也太扯了吧,一次就命中,她和伊正齐好多次了,这两个月大姨妈准时报到,她此刻真希望陈依依肚子里的小宝宝是她的。那样就天下太平了。
陈依依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
闫魔爱继续分析,“放寒假的时候是一月底,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啊。你上个月没来大姨妈不好奇的吗?”
“我以前也有过内分泌失调的情况,所以一个月没来我没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才开始怕了,买了验孕试纸一测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闫魔爱想了想问,“你打算要这个宝宝吗?”
陈依依狂摇头,“怎么可能要啊,我才十九岁,也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我都不敢告诉我爸妈。”
闫魔爱问,“那你打算告诉蒲一凡吗?”
陈依依狂摇头,“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那是他的孩子啊,不管怎么样要让他知道,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愿意负责,那么你们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反正等你肚子大了他也毕业了,你也倒二十岁了。”
陈依依采纳了闫魔爱的建议,因为这样看起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为了肚子了的生命,她愿意原谅蒲一凡一回。
两个女生这样天真的想着。
第二天一早,陈依依就给蒲一凡打了电话,他们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小吃店吃早饭,当然闫魔爱陪同陈依依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