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时候由于放假,学校食堂的菜色减少了很多,她和他从南食堂逛到北食堂,从一楼逛到三楼,最终就在三楼吃了牛肉面。他平时对吃不太讲究,只要食物看上去不太恶心人就好,他不解得问她,“南食堂也有牛肉面,为什么要来北食堂吃。”
她说,“南食堂的牛肉拉面的师傅拉得没有北食堂的地道,而且牛肉片给的少。”
他顿时无语,他吃了无数次南北食堂的牛肉面,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面拉好了,她还不忘在他的面里加上香菜、醋和辣椒。她说,“这种面清汤寡水的,只能自己加配料,你以后吃的时候不要忘记放这些配料,会很好吃的。”
他吃了一口,果然感觉味道鲜美了许多,心想着这个闫魔爱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一个细心的女生。
后来,伊正齐也尝试过在清汤寡水的拉面里放入她说的配料,可是再也没有吃过那样美味的牛肉面。
于是明白,我们之所以会觉得某些食物美味,并不是因为食物本身的味道,而是因为陪你吃的那个人。
这天晚上的火锅,闫魔爱吃的很饱,饱到走不动路,她捂着肚子蹲在回宿舍的路上。
伊正齐无语得看着她,他后悔着为什么在她狂吃的时候不提醒她悠着点。
“你还好吧?”他问。
“还好,死不了。”
“你平时没这么能吃啊,怎么今天吃这么多?”
“我喜欢吃火锅。”她说明情况。
“那也不能全部吃掉啊,你今天的饭量和老郑有的一拼诶。”
“我吃的时候没觉得饱啊,这么吃完了觉得那么撑啊!”
“你能走吗?”
“你说呢?”
“我背你吧。”
于是闫魔爱很自觉的爬上了伊正齐的背,他一路将她背回了宿舍,虽然她吃得很多,可是也没有觉得有多重。连走楼梯都觉得挺轻松。
回到宿舍,闫魔爱坐在伊正齐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病怏怏的样子,他给她倒了杯热水。
在他的卫生常识里,只知道如何处理受伤、伤风感冒、胃疼头疼,但是对于这种吃饱了撑着的情况他束手无策。
“我去药店帮你买点健胃消食片吧。”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好。以前都是这样的。”
“那你去床上躺着吧,也许会好点。”他建议。
闫魔爱直接趴在桌上,说,“躺着更难受,我坐到老郑椅子上去,你忙你的吧。”然后她挪了位置,坐到了老郑的椅子上,趴在他的桌子上,伊正齐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可也无能为力,打开了电脑,上网查了一下有关吃撑的处理方法,网上说吃山楂有效,于是对她说,“我去超市买点水果。”
“哦。”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
他跑到学校超市,山楂已经卖完了,于是又跑到学校附近的水果店,终于买到了山楂,跑回宿舍的时候,闫魔爱已经趴着睡着了。
伊正齐将山楂洗了洗,然后放在饭盒里,想要叫她吃两颗,可看她睡得很熟,又不忍心吵醒她,于是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做起了他的事情。
他听见她在睡梦中喊妈妈,暗笑着,真像个小孩子,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哭喊着叫妈妈,像是失去亲人的那种哭喊,让他听着一阵触动,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发现她满脸泪痕。
她竟然在哭,他几乎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伤心的表情,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才会这样。
他轻轻推了推她,唤着她,“小爱,醒醒。”
她好像没哟听见,仍旧睡着流泪,而后他竟然听到她在喊他的名字,伤心而绝望得喊着,“正齐,对不起。”
他拍拍她的脸,声音放大了一些,“小爱,醒醒。”
闫魔爱醒了过来,一时还没有分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眼前是伊正齐的脸,她伸手摸了摸,是热的,才惊觉刚才的一切是梦而已。
“肚子还撑吗?”他关心的问。
“还有点。”
“我买了山楂,吃点生山楂消消食。”
“好。”
伊正齐将饭盒端到她的面前,然后拿出一颗放到她的嘴里,她被酸得闭上了眼睛。
闫魔爱夸张的表情让伊正齐觉得这颗山楂很酸。
“很酸吗?”他问。
她不说话,用力点头。
他尝了一颗,果然很酸,可是故作镇定得说,“还好吧。”
闫魔爱勉强将山楂咽了下去,好奇的看了看他的肚子,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说,“伊正齐,你是不是怀孕了?”
伊正齐顿时囧了一下,“瞎说什么呢?我没那功能。”
“可是电视上不是说怀孕的人喜欢吃酸的东西吗,而且不会觉得它酸。”
“什么乱七八糟的。”
闫魔爱突然跳到了他身上,认真地注视着他。
“你又要干嘛,肚子不痛了?”
“不是,还有点痛,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我们昨天那个的时候,没有那个,万一我那个了,要怎么办?”
伊正齐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去思考那个、那个、那个分别是什么意思,然后镇定的回答,“那我就当爸爸,你就当妈妈呗。”
闫魔爱暗喜,总算有一次对话,他们在一个频率上。
然后问,“那你还没有毕业就要做爸爸了,不怕别人说啊。”
“能说什么,我承担我的责任,那种明明可以做爸爸的人却不做才可耻吧。倒是你,不怕别人说你年纪轻轻就做妈妈啊?”
“有什么怕的?我光明正大,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然后闫魔爱高兴得看着伊正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大喊着,“你真好。”
伊正齐抿着嘴笑,说,“你快从我身上下来,我手都要断了。”
闫魔爱听话的下来,然后又吃了一颗山楂说,“我感觉好多了,山楂果然很有效果。”
收拾了一下,闫魔爱从行李箱里拿了衣服去洗澡,伊正齐继续他的编程工作,做着做着就傻傻的笑,心想着,要真做了爸爸,也不错,就是希望宝宝不要像闫魔爱那样欺负他就好。
闫魔爱洗完澡出来,走向伊正齐,看他正在忙,于是爬上了床梯,刚爬了两格就被他抱了下来,将她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第一次坐在他双腿上的时候是在她说恐怖故事吓陈炜夏那一晚,他温柔得批评她不能这样淘气,这一次,她又犯了什么错误吗?
闫魔爱使劲的回想,而她还没有想通,他就开始亲吻她,轻柔的吻,像吃了棉花糖的感觉。
他伸手去解她的睡衣纽扣,肩膀裸露了出来,伊正齐欣赏着她好看的锁骨,昨夜没有光,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而今晚,他想要仔细看看他拥有的女孩。他发现,她的肩膀上有一个六角形的蓝色图案,像是一种图腾。
“这是什么?”他摸着那个图腾问她。
闫魔爱身躯突然的僵硬,低低的说,“纹身。”
“你还纹身啊?”
“干嘛,不行啊。又没碍到你。”
他笑出来声,然后亲吻着她的“纹身”,一点点吻下去。
闫魔爱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在他忘乎所以得吻着她时,她脱离了他的身体,重重得晕倒在地上,晕倒的时候头还狠狠得撞到了床梯。
“小爱!”伊正齐惊叫,显然他被闫魔爱突然的晕倒吓得魂飞魄散,他将她扶起,拼命得喊着她的名字,像是电视剧演的那种生离死别。
无论他怎么喊她,她就是紧闭着眼睛,她感觉着他的惊慌失措,一向冷静的伊正齐在此刻完全的六神无主,连打120都不知道,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喊着她。
而后当他反应过来时,连忙将她横抱起刚跑到宿舍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闫魔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伊正齐立刻僵住。
2012宿舍内只听见她哈哈大笑的声音,伊正齐仍旧抱着她,不发一言,目光冰冷。
闫魔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刻的伊正齐的面容极其恐怖。她干脆从他的身上下来,低下头,拉着他的手低低的说,“对不起。”
伊正齐没有声音,显然闫魔爱犯的错误不是用对不起三个字就能解决的,她真的吓到了他。
正齐,那个时候,我之所以恶作剧,并不是真的要吓你,而是想知道,如果我真出了事,你会有什么反应,我喜欢看到你为我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紧张我的你,而你的反应,让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有多么重的分量,如果可以,原谅我的恶作剧吧。
——闫魔爱。
2012宿舍安静了许久,伊正齐才说,“去睡觉。”
“哦。”她听话的爬上了床,她知道他正在生气。于是不去惹他,乖乖的爬上了床。
闫魔爱倒是真的累了,走了半天的路体力不支,碰到了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管伊正齐的气消了没。
伊正齐等她上了床睡觉,才继续他的编程工作,他刚刚是被吓得不轻,他第一次知道,这中害怕失去的感觉是这样一番苦涩的滋味。
他一直忙到十二点,洗完了澡,关了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爬上了床,闫魔爱正躺在床中间,不管不顾的呼呼大睡。
她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为他人着想,他思考着要躺在那一边,可是她睡在中间位置,躺那一边都不合适。
当他看着她,发现她睡衣的第一个扣子没有扣好,露出了脖颈和半个肩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了睡觉的意思。
他小心的趴在了她的身上,他心里的小恶魔又出现咯咯咯的笑着。
你现在可是乘人之危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乘人之危的时候,闫魔爱的手伸出了杯子,抱住了他的背,说,“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他又一次上了她的当,他怎么就轻易的相信她已经睡着了呢!她可是闫魔爱啊!
“你睡当中,让我睡哪里?我不这样,要怎么睡觉?”
“你没听哲学家说过你占有一个女人的肉体乃是一种无礼吗?”
伊正齐连忙说,“你不记得这个哲学家说的后半句话吗,以后你不再去占有却是一种更可怕的无礼。”
“切,强词夺理。”闫魔爱不屑的说。
“你今天犯了几个错误,你自己算算。”
“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狠狠得啄了一下她的脖子,她痛得叫起来,“好好好,我知错了!我不该假装昏倒来吓你。”
“还有呢?”
“没有了吧。”
他又要啄她的脖子,她连忙叫起来,“你是啄木鸟啊,干嘛啄我?”
“我这是惩罚你。”
“那你不能温柔点。”
“你小时候犯了错误你爸打你的时候,你难道还要求他轻一点吗?”
闫魔爱忙说,“我小时候犯错误我爸爸抄家伙打我的时候,我会说能不能改成跪搓衣板。”
也只有闫魔爱,连讨打都会讨价还价,可是伊正齐并不吃她这一套。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她记住教训。闫魔爱一开始求饶,到后面不发声音了,而是改成了攻击,她的手抓着他的背。
伊正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她的指甲划开,但他感觉不到痛,因为此刻有比痛更加深刻的感受。
终于闫魔爱先举白旗,“我投降我投降,是我错了。”
他不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才投降,已经晚了。”
她大喊,“伊正齐,你讲不讲道理啊?”
他不再说话,而是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闫魔爱这一晚又在疲惫中度过,她想着,好女不和恶男斗,等她补充完体力再来收拾他。
可是,当沉入了梦想,哪还记得曾经的豪言壮语,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伊正齐的脸。
闫魔爱想,他夜晚精力充沛,早上又那么早醒来,他不睡觉的吗?
而后她将这个想法脱口而出,“你不睡觉的吗?”
他皱了皱眉,而后把玩着她柔软的头发。
闫魔爱伸手摸着他的左耳,他的皮肤真好,打耳洞一点都没有过敏的迹象。
“正齐,你把左耳靠过来点,我有悄悄话要说。”
“为什么是左耳,右耳不行吗?”他好奇得问。
“你没听一个作家说过,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的吗?”闫魔爱的表情极其认真,于是伊正齐将左耳凑了过去。
闫魔爱摸着他的左耳,然后对着他的左耳大喊了一声,“伊正齐是大混蛋!”
伊正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震耳欲聋。
他又一次得上了当,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相信她呢?
闫魔爱乘着伊正齐震耳欲聋的时候,爬下了床,锁上了厕所门。
伊正齐也连忙爬下了床,要追赶她,可是慢了一步。
他愤愤得对着厕所门说,“闫魔爱你给我出来。”
闫魔爱已经在刷牙,边刷边说,“我才没那么傻,你让我出来就出来啊,你有本事进来啊!”
他放大了声音,“你有本事永远都不要出来。”
闫魔爱刷完了牙,洗完了脸,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就打开了门。
伊正齐一脸生气得看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厕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为什么不出来?”
伊正齐一把就把她压在了厕所门上,来势汹汹的样子。
闫魔爱心想,昨天是她轻敌,今天可不是了,比力气当然比不过伊正齐,但是她胜就胜在灵巧,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当伊正齐的脸逼近她时,她一头撞在他的脸上,让他吃痛的放开了手。
她双手叉腰,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伊正齐,我可是练过铁头功的。”
他怎么忘了她有这一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将他推进了厕所,“动作快点,我们今天中午之前要回家的,我爸妈还等着我们吃午饭呢。”
他怎么把正事忘了,今天是他见她爸妈的日子,他走进厕所洗漱,闫魔爱开始整理东西,等他从厕所出来,她已经整理了差不多,他拿了行李包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他的行李已经整理完了,然后他们离开了2012宿舍,走出了政华大学的门。
伊正齐背着双肩包,推着闫魔爱的行李箱,上了公交车,两人很幸运得坐到了双人座上。伊正齐突然的紧张了起来,他忐忑不安的想着去闫魔爱的家里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擅长交流的人,她的爸妈会不会觉得他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