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吸管
在这种无聊的有暧昧的环境里,如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玩点游戏,就太不符合言情小说的套路了。可是,戴小默这不作不能活的主儿,也绝对不会玩那些真心大冒险之类的东西。因为,在这圈人里面除了傻不拉几的杜芷涵和良知尚存的阳光除外,谁的话都是不是真心,根本无处考究。
所以她在看小说的过程中一度怀疑那些作者,是不是天真可爱的小学生。一般这种场合都会安排真心大冒险,笔下的腹黑也好小白兔也罢都会遵守原则,根本不符合人物的性格吗。所以,要不是自己怀孕,她说不定也会抄刀自己写一篇的。
“恩恩。”戴小默想起中午看的芒果台节目,“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多没意思。不如大家玩个游戏吧,放心,绝对是根红苗正的积极的游戏。”她举手保证。
在万鹏的激励支持下,大家也就没有意见。游戏规则是这样安排的,一行人分两组,杨丹青、杜芷涵还有她两口子四人一组,剩下的一组。
戴小默拿起面前果汁里的吸管,放在嘴唇上面,提给万鹏,万鹏以同样的姿势传给杜芷涵,一个来回之后看哪一组用的时间长就是输,那就要喝酒。
不得不说,结了婚的女人对看待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比别人深了几分,这样的安排可谓是煞费苦心,一石二鸟之计啊。可是,有时候你也会有意外收获的,比如杜芷涵传给杨丹青的时候,杨医生眼前的小笼包小嘴撅的高高的样子,让他确实很心焦啊。该死的,那白痴还乐乎乎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积极传递游戏规则。
结果,最不好受的当然是阳光一组。四个人都略觉得尴尬,脸上都是热乎乎的。幸好有杜芷涵在一边拍手喊加油,才稍微化解一些彼此的暧昧的气氛的存在,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游戏。
只不过,有个小插曲让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又装作了糊涂。黎晰这些年内不结婚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苏柳的吸管掉了下去,黎晰竟然没有积极的去接,也没有做出努力,只是在靠近了她的嘴角时停留了一下便退了回去,两个人却面露尴尬神色。一定有问题,没问题的人就像是杜芷涵,吸管在杨丹青嘴角还没落下去,她积极挽回,几乎顶着吸管在杨丹青办个左脸上像猪一样拱了一个遍。
两轮下来,阳光组输了,统统被罚了酒。这时候,杨丹青的电话打进来,是管家说秦素梅爬了阳台的花架上,大伙一听都说赶紧报警吧。杨丹青倒还是能沉住气,叫大家继续,他回去看看。杜芷涵不放心秦素梅,也跟着跑了。
留下的几个人玩性本就不高,也就散了。门口三个男人去取车,三个女人并排站着等。
“苏柳姐,黎晰大哥这个人不错哦。”戴小默意有所指的说。
“万鹏也很好啊,怎么新婚燕尔就嫌弃人家了。”苏柳四两拨千斤的回答,“这可不行啊。”
阳光站在中间,只是笑。戴小默撞了她的手臂一下,“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送你了。你让夜司琛送你好了。反正黎晰哥和苏柳姐一路,这样正好。”
“不知道阳光住在哪里?”苏柳问道。
“哦,诚达小区。”阳光答道,“丹青给帮忙找的房子,租下来了。”
“哦,”苏柳尾音拖的长,“这样啊,他还真要钱啊。房子是司琛的,不知道这钱你是给谁?”
说完,便走向黎晰的车子,开了车门坐进去,黎晰按了喇叭以示再见。苏柳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向她这样的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心智也算成熟了。就算逞一时痛快,过一把嘴瘾,也没必要失了分寸。不该说的话说出了口,一出口便就是输。
黎晰看着在一直摇头的女人,伸出一只手划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这个动作同时怔忡了两个人。他讪讪一笑,收回手,继续开车。
“靠边停吧,我打车回去。”苏柳冷着一张脸,她发觉两个人开始在一起有些不自在,她不想不自在。
“孩子脾气上来了?”黎晰依然是笑,就像是对待不讲理的柳柳一样的笑。这种笑让苏柳无名的火大,脾气越发的难以收拾。
“哼!笑话我是吧。笑我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比不上。”苏柳拿着小包抡起来就打过去,黎晰用手迎住,车子靠边停下。
她不依不挠,只有在黎晰身边她才发现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本性,傲娇、爱作、不讲理,臭美到每个脚趾甲都涂上自己赏心悦目的颜色。但在夜司琛面前,却总是感觉自己亦失去了当初的清纯,而这几年里自己的变化又不要被压抑。
手包在身上打了几下,确实有些疼,他咝了一声,把包拽住,连带着抱住她晃动的身体。“苏苏,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你,我也只要你做你自己。”
“放开我,放开~”她挣脱不开,抬头就咬上他的下巴。
他顺势低头,含住她的唇,抵死缠绵也算不得什么,这些年他忍够了,一直都温良和善,可是结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预料到的。既然别人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把她抓回来,以后的以后,他自己来负责,不假他人之手,也不找那些爱她就放开她之类的屁话。
“下车。”夜司琛把车子停在楼下,阳光坐着不动。
“房子是你的?”她应该开心才对,但为何又堵得慌,“什么意思啊?说清楚了再走。”
“你喝多了,上去睡觉吧。”夜司琛给她打开安全带,她却一把把伸过去的手打开。
“这是什么?”她掏出那张旧照片,“为什么会在你的皮甲里,它跟着你几年了,你当初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连珠炮似的问道,语气有些急切。
“没什么,只是偶然见到。”
“然后呢?”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因为那么像苏柳?”
“是。”
“你把照片当成了苏柳来怀念?”
“是。”
“那现在呢?”
那现在呢?如果夜司琛你说不是,她想立刻就能抱着他,说她爱他。可是,电话响了,妈妈的来电。
“喂,妈。”阳光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心慌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妈妈躺在床上,“年前要给你哥哥上次坟,你奶奶到了过年身体就不好,今天开始喘不上气。”
她心里咯噔一下,说了明天回去便把电话挂了。她突然害怕听到夜司琛的回答了,无论哪一种回答都会让她难受。心慌源自于那个躺在地下的人,她承认对于失去哥哥的痛苦远远比及父母失去儿子的痛苦。
只是每到逢年过节她会想念这个亲人,但是父母不是。他们始终呆在那个有着自己孩子成长足迹的地方,时时刻刻忘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而她却不一样,她生活丰富,环境一变再变,如果不是什么契机,她根本就不会时时刻挂念着她还有一个死去的哥哥。
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有只专注于自己的感情。完全忘记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肇事车辆的主人,那安抚费是他的,办法是他想的。都说人在茫茫世界生活就像是修行,只要不忘初心,便不迷失自己。可是,她迷失了自己,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阳光。”夜司琛想要拉过她的手,她像是被吓到一般,快速的脱开。
“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说了。”她仓皇的下车,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良心,她觉得自己突然有种良心受谴责的煎熬。哥哥当初来这里打工,是自己非要缠着他来。大一的学费吃穿用度哥哥事事关心。那些补偿爸爸妈妈都舍不得动,首要留给她。她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人,凭什么自己会活的好好地,还对“仇人”谈情说爱的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