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桐请假的这几天里许菲如坐针毡,在绝望与不安中艰难地度过每一个繁忙的日子。达赖在西藏闹独立,又在西方国家唱着和平使者的曲子,一个自编自演的双簧戏粉墨登场,西方部分媒体的反华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中国政府被迫开放禁地,允许世界无国界记者组织进入自由采访。无国界记者组织进入西藏后走马观花了一番,然后将他们事先早已策划的稿件连续发了出来,力挺达赖,给中国政府施加压力。网络形势顿时复杂到了极点,网上迅速涌现出大量呼吁新闻自由的帖文。时政编辑部将会议室围了几个圈,石头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谨慎地用手拉了拉门的开关,在确认门已经被反锁后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会议室一片静悄悄,石头神色凝重地说:“今天我们编辑部发生重大的泄密情况,我们针对一起网特行为的删帖被X讯报道了……”都说新闻不是狗咬人,而是人咬狗,删帖被报道其实也称不上新闻,很多境外势力经常故意到海角论坛发破坏性帖文等待被删,帖子一被删除,这些境外媒体马上就开始报道“帖子发上去4分25秒后被删除”,再加一些煽动性的叙述来挑起我国人民对政府或者对网站信息管理者的愤怒,从而在网络上造反,掀起网络暴动,然后境外势力趁机而入,挑起更尖锐的矛盾。台下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不明白为什么对“3·14”在网上掀起各种势力斗争的管理手段不谈,而谈一个狗咬人的故事。许菲低着头,用笔在纸上画着圈圈。“删帖信息的泄密不奇怪,网特自己可以编造、可以策划东西让我们来删,我惊讶的是这次删帖的值班编辑也被报道了,许菲的个人资料现在就登在境外网站,这对我们的编辑是多大的人身威胁呀!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泄密的人就在我们编辑部内部,有可能是策划编辑部,也有可能就在我们时政编辑部里面!”石头愤怒地用眼光扫视了一周,大家都低着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为了打破僵局,许菲笑着说:“时政编辑部的招聘有严格的流程,而且我们在一起共事都很久,大家对我都不薄,我相信针对我个人的资料泄露不是时政编辑部的编辑做的。今天是我的信息被泄露了,如果其他同事个人信息陆续这样泄露下去,我们的人身安全将遭受很大的威胁,所以我希望大家以后要提高警惕,不要跟任何人提供编辑部同事的任何信息。”破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从事这个工作5年以来,虽然经历大大小小的泄密事件很多起,但从来没有碰见过泄露时政编辑部编辑个人信息的情况。X讯连帖子都知道是哪个编辑删除的,这足以说明泄密人就在海角论坛编辑部内部,他谨慎地说:“如果外面有人问起我们编辑部许菲的信息,请大家都统一口径说没有这个人。”石头愤怒地看着这个会议室的编辑说:“除了这起泄密事件外,最近我们针对网特的管理手段也在不断地外泄,境外势力似乎对我们每一步的行动都了如指掌,在我们刚做决策时他们就懂得如何有力地反击,我们是透明的,他们在暗处使坏,还有我们内部的人给他们送情报,我们明显处于弱势。
许菲说的对,今天我之所以没有叫策划编辑部过来,是因为我相信我们时政编辑部的每一位同事,我们是一个团体,是一个会自我保护和保护同事的团体,泄密对同事造成人身安全威胁的事情不会是我们部门的人干的。而这样的人存在对我们海角论坛的信息安全也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我们时政编辑部的信息不再与策划编辑部共享。我们改变以往的共享模式,建立严密的安全防线。也希望我们时政编辑部的每一个同事对待工作都能守口如瓶,对待策划编辑部也一样严格保密。”朱总监打开监控软件,在许菲电脑上仔细地检查着里面的每一个细节记录,然后窃取过来,用邮件的方式发给一个叫做“黑鹰”的网民,让他对这些内容做更深刻的分析。
然后他给“帅的不敢出门”的网民回复了一个笑脸,并跟他探讨目前西方国家最先进的战斗机,他从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里立刻调取了一组事先准备好的世界最领先的战斗机草图发了过去,对方惊叹不已。为了炫耀自己的战果,“帅的不敢出门”也将近期拍摄的一些导弹的构造图片发过来,彼此交换着一些信息。朱总监两眼直放金光,这组相片详细到它的每一个具体的构造,那些细小的零件都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过去我爱军事武器只关注它的造型以及性能,现在跟你后面我都快会自己造一台了。”对方边说边继续炫耀着一些重复但拍摄角度不同的图片。“还是你有天赋,以后我还会教你更多,坦克、导弹、反导弹、战斗机、卫星等,只要你想学,我都能教你。”朱总监撇了撇嘴,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太好了。我已经把工作辞了,专门给你拍相片。”对方扔过来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很好!你很有培养的潜质!”朱总监说。
他这句别有用心的话让对方兴奋了很久,以为自己遇见了世界顶尖军事武器专家了。此时时政编辑部已经散会,许菲匆匆走回电脑边看前台的帖子,整个海角论坛陷入一片混乱,很难分清楚究竟潜藏了多少拨势力在这里群魔乱舞。她认真地拖动着每一条跳入她眼里的帖子,仔细地审阅着,一张从娱乐版转入杂谈的娱乐帖引起了她的注意:一群穿着军装的军人每人手里捧着一件喇嘛的服装,各个面露笑容地朝前走着,乍一看那是一幅镇压喇嘛的图片,可是军人镇压喇嘛时为什么只没收喇嘛的衣服,却不见一个喇嘛?这些军装也是早已过时的军装,为什么现在这些军人还穿着?这张相片从哪里来的?于是许菲通过各种工具搜索,一点儿一点儿地人肉,最终找到了图片的出处,那是一副剧院演出的图片,那些军装和喇嘛的服装都是道具,而那些青年人是一个剧组的演员。她刚刚点击鼠标放心地将帖子放了出去,又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于是又立刻将帖子重新找回,存下图片,给丁处发了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