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小心谨慎的扶着李夫人,两人缓缓地走在逼仄的小道上,下人负责在前面探路,顺便吆喝着不让来往的人撞到李夫人和夫人,馥儿看着路上依旧般络绎不绝的香客,陡然觉得这寺庙是个圣地。
莫约花了半个时辰,她们才从山上走了下来,车夫已经在山下等候许久了,看见李夫人,车夫狗腿的立马将踩凳抬了下来,让李夫人和馥儿坐上车,见两人一前一后坐进车里,李夫人的贴身侍女也坐在了空余的车边上,马夫亲切的招呼车内的李夫人和馥儿坐好,这才扬起尖锐的嗓门儿,对着高喊一声“驾”,手中长长的马鞭一甩,“唰”的挥在马儿棕黄的身上,皮肉疼痛的马儿只得一往直前的向前奔去。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一下子冲了出去,幸好这车夫驾驶有方,又很好的稳住了车身的动荡,但还是避免不了先前车身的剧烈摇晃,车内的李夫人先是一惊,而后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捂住发慌的心口,馥儿见状赶紧伸手帮她顺气。
馥儿安抚好李馥儿,不顾车内的晃荡,上前掀开暖黄的帘帐,朝一脸兴奋的马夫说道:“刘马夫,请您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些,夫人她受不得太大的颠簸。”
刘马夫一听,果然紧了一下马儿的缰绳,飞快行驶的马车这才慢下速度来,见马车平缓的行驶起来,刚准备放下帘帐的馥儿,不紧不慢又接了一句:“以后务必留意,夫人她身子不好,不能受颠簸,还请您记下。”
刘马夫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秉着十二分的歉意开口:“馥儿姑娘的话,咱记下了。”
馥儿对刘马夫有礼的点点头,放下帘帐,重新坐回了车内。
没等馥儿坐到李夫人身旁,李夫人就上前握住了馥儿的手,她那温良贤淑的脸上,笑意越发深刻,朱红轻柔的嘴唇微微上翘,唇齿翕动间,馥儿就听得李夫人同她说道:“馥儿,你可曾想过要嫁与什么样的人家?”
蓦然间,流转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馥儿耳中除了那句“你可曾想过要嫁与什么样的人家”,便再也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的声音,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李墨琛的样子,他严肃的神情,落寞的神情,欢喜的神情……她神情呆滞的凝神看着眼前温良的李夫人,不知该怎么回应。
突然,车身剧烈朝右边一晃,刘马夫惊惶的声音划破了无声的寂静:“对不起夫人,车轮不小心碾到一旁的石墩了。”
李夫人惊得一下一手撑在精雕细刻的木窗上,待车身重新平稳后,她才收回手,皱着眉端庄的坐好,许久她才开口:“无事,无事。”话语里并无责怪之意,让人听着十分心安。
心里先是暗暗叫苦的刘马夫,握着缰绳的手抖了一抖,但一听得李夫人恬静的话,如获大赦一般,满面愁容早已烟消云散。
这时,一头磕到横栏上的馥儿,才缓过神来,额角红了一块,生疼的痛感一下蔓延至全身,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抬手抚了一下额角,坐在旁座,用极轻的声音对李夫人说:“馥儿从未想过要嫁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