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鶦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出去一看,地上砸的都是香炉佛卷这些东西,一群僧侣跑来跑去地收拾,那对双胞胎站在江琮屋子门口,里面还在不住往外摔出物什来。
“出了什么事,怎么又使性子?”
江琬看见她,连忙跑过来,“鶦姐姐,事情可邪门了,一夜之间那些樱花全都谢了,琮哥哥正发脾气呢。”
江鶦一愣,走出几步一看,可不正像她说的,昨个半夜还大片大片繁云一样的樱林,如今光秃秃的半朵都不剩,只有满地断枝残红。
江琬跟过来说:“哎呀,昨晚也没刮多大的风呀,人家还想摘些花瓣做蜜饯和糕点呢。”
江鶦摇一摇头,心知多半跟放云裳有关。
转回来时那屋子门口空地上已经全是残碎,几个僧侣忙得腰都直不起来,索性里面没有再飞东西出来,江鶦瞧着砸得差不多了,叫过住持笑盈盈地道:“大师对不住,舍弟脾气大了些,这些银子算作赔礼。”
住持满脸愁云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苦脸倒让江鶦舒了一口恶气。
进了屋子才觉得庭院跟内舍相比真是干净整齐得多,“得了,有劲撒气不如留着力气下山。”
江琮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一寺院的人都杀个干净,“先是放一堆无味的人进来乱走,半夜三更还把花毁了,我一年才来几天,倒霉事全赶上了,凭什么不许我拿这群和尚撒气?”
“好了好了,花还会再开的,你拆了这间庙,明年来就没地方住了。”
好说歹说终于灭了他的火气。只是花全没了,人自然失去逗留的理由。江鶦出去招呼随行家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江琬江琰见没有热闹好看也就起着哄回屋去了。
不多会工夫一行人井然有序地离开长暇寺,此行赏花可说是最郁闷扫兴的一次,但不知怎的,一旦想起那住持苦笑的样子还有昨夜的邂逅,江鶦竟不由自主生出不虚此行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