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岳工上前一步,递出一样东西,“我知道你有的是保命的办法,不过这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行走江湖,诸多危险,保重!”
“多谢!”温惜颜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放入腰间,拱手作别,“保重!”
“打扰!”夜修逸抱拳,旋身飞出房去。
“好漂亮的轻功!”祈雨已经起身,站在岳工的身边,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轻轻的叹。
岳工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疼惜的问:“冷吗?”
祈雨在他的心口轻轻摇头:“不冷。”
“那温姑娘确是个可怜人,哎!”一声长叹,无尽悲哀。
“她心甘情愿,我们又能说些什么?我们还是做个局外人的好。”祈雨不是无情之人,却是一个把什么都能够看透的人,能屈能伸,懂忍让,晓大意,否则,她又为何能留住这风流成性的相公的眷恋之心呢?
“我们去睡吧!”
这厢两个被打扰了好梦的人回去续梦去了,而那两个打扰了别人好梦的人却是一夜未眠,举杯望月到天明。
温惜颜果然好酒量,不过夜修逸也是千杯不醉之人。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喝的痛快。
“你虽然不是个好妻子,却是个好酒友。”这是夜修逸跟她对饮半夜得出的结论。
“不错,你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却也真的是个好酒友,来,我们再干一杯,敬你这个好酒友”温惜颜显然已经有了五分醉意,迷蒙着眼睛看向东方那嫣红的大圆盘,有些疑惑,“诶,那个月亮怎么那么大那么圆啊?”
“笨蛋,那是太阳啦!”夜修逸也有些微醺,嘻嘻笑着骂她笨,竟然把初升的太阳说成是月亮。
“哎呀,天竟是已经亮了吗?糟糕糟糕,我们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可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脑袋里一片浆糊,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嘛,来,继续喝!”
“好,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不对,是空对日才对,哈哈,现在已经是日出时分了,来,干!”
只愿沉醉不愿醒,生死有命任平生。
等到叶岚秋和齐玉祺在城北的月云酒楼找到他们二人时,两个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我就不该听温惜颜的话等到现在!”叶岚秋狠狠的咬牙。
“秋姑娘不必懊恼,我让人准备马车带着他二人走一程就是,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齐玉祺温和一笑道。
叶岚秋虽然恨不能剁了那两个人,但有些事还需要他们帮忙,她也只能忍了,颔首:“有劳齐公子了。”
齐玉祺唤来亲信把两个醉鬼抬上马车,他本人却是和叶岚秋一人一骑,骑马代步。
叶岚秋心情不好,眉心一直未见舒展,齐玉祺也不去自讨没趣,只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去注意一下马车里醉的人事不省的两个人,赶车的是他齐家的一位护院,唯一让人觉得不同的是,这个护院是位姑娘,而且还是位漂亮的姑娘。
温惜颜如果还清醒着的话,看到这位姑娘一定又要调侃一番了,因为这位姑娘看她家公子的眼神实在有些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可惜温惜颜没有醒,所以,现在的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唯美,虽然正午的阳光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不过也正是因为带了些模糊的耀眼感觉,才更让人有雾里看花的迷幻错乱,不是吗?
温惜颜和夜修逸整整醉了一个白天,等到他们清醒过来是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此时几人正行至一片密林之中。温惜颜揉着额角坐了起来,夜修逸此时也已经醒了,正坐在马车前跟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她撇了撇嘴,撩开后面的车帘,看向车外,注意到齐玉祺探寻的目光,向他点了个头,微微笑了:“有劳齐公子了。”
“这里没有醒酒汤,温小姐请见谅!”齐玉祺永远是最体贴最周到的那个。
温惜颜有些赧然:“齐公子如此说,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阜阳界内。”齐玉祺微笑着回答。
由于他是背对着夕阳的缘故,温惜颜看不清他的表情,抬头直视他的时候也有些睁不开眼睛,不过,温惜颜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他们为何现在会在阜阳:“我们不是要前往永兴(古时甘肃所属地界)吗?”
“我家公子足智多谋,就知道那日抓走叶公子的人有所图谋,所以在放了小蜂跟着他们,这样想要找到他们就会容易的多。”前面驾车的护院小姐很是激动的解释,仿佛这些事情是她想到的一般,既骄傲又自豪。
温惜颜却是有些警惕的去打量背对着阳光的齐玉祺,语气里有些疑惑:“齐公子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吗,还是说齐公子本就认识叶公子?”
“温惜颜,你这是什么意思?”护院小姐一听这分明是在怀疑她家少爷,表情立刻就不对了,马也不赶了,一瞬间就跳到了温惜颜的面前,直直的瞪着她,样子像是护崽的老母鸡。
温惜颜也有些惊愣,不仅感叹一声:“姑娘好功夫。”
“哼!你别岔开话题,别以为你夸我两句我就能跟了了此事?”护院小姐说着作势就要挥拳过去。
“宁儿!”齐玉祺一声急呼让她收了手,但见齐玉祺转向温惜颜时表情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依旧,“在下确实不认识叶公子,或许在下只是喜欢管闲事而已。”
温惜颜表情僵了一下,随机就跳下了马车,立身在齐玉祺的马前,恭敬的一个作揖,表情恳切:“是小女子误会公子了,请见谅!”
“别以为你的一句道歉就完了!”宁儿愤愤的瞪着她,转头去看自家公子,“公子,我们送他们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既然人家不领情还怀疑我们,我们自行回去便是,免得出力也不讨好!”宁儿这样说,自然是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一句句都是在为她家公子鸣不平。
“宁儿!”齐玉祺以眼神制止宁儿再继续说下去。
温惜颜自知理亏,宁儿说什么她也只有受着:“齐公子,此事确实是在下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宁儿姑娘生气也是应该的。在下在这里给两位道歉了,还请宁儿姑娘切莫见怪,原谅在下的不是。”
“温兄多礼了。如果这件事搁在我身上,我想我也会怀疑的。不过不瞒姑娘,在下确有这种好奇心过重的毛病,那日见叶公子被那些人带走,心下好奇更多一些,所以就放了家养的传信蜜蜂一路跟随,此蜂分公母,我放去的是公蜂,你看,这就是我留下的母蜂……”齐玉祺抬手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举到几人面前,“有了它,我们就能够找到公蜂,找到公蜂也就能够找到带叶公子的下落了,岂不比直接去上崆峒派问罪来得更加直接?而且,据在下所闻,几位的时间并不多了,不是吗?”
温惜颜越是听下去越是惭愧,齐玉祺如此帮他们,她却还怀疑人家,实在是不该:“齐公子,小女子实在是汗颜,哎,这次我是真的欠了公子一个大人情啊!还有宁儿姑娘,在下刚才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