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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突变

“奶奶——”车水将爷爷放下,“奶奶!啊——”的一声推开安小瑞,又去扶起奶奶。

一时突来的变故,如天崩地裂般一波又一波抽剥着车水的魂魄。

爷爷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天与地,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是他的所有的所有。

爷爷奶奶绝不能有事!你们一定不能有事!!

马龙先跑进屋与安小瑞合力给车爷爷喂下药。丁怀安不停的打电话,找人安排医院,让医院准备好手术室。他够清醒理智,决择,如同两位老人出什么事,后果是他不敢想的,一朝变故,结果难料!

L姐跟在两个保镖身后慌忙跑了进来,L姐拉开碎语线泪的车水,“小水,先送医院!快!”

车水哆嗦着咬的出血的双唇,说不出话,心里不停念叨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帮着保镖把爷爷奶奶抬上车。

当马龙和安小瑞要上车时,车水狠戾的瞪了一眼,五官扭曲,颤抖着憋的紫红的脸。

“滚——”

那表情,那恨意滔天的一个字,像炸弹一样,直接将马龙和安小瑞打入地狱。

关上车门,车子飞驰而去,丁怀安表情麻木,“马龙!去拿钥匙!”

马龙开车,丁怀安和安小瑞上车,丁怀安上车还是不停的打电话,指挥120和前边的车进行中转。

进了医院,老人被直接推进手术室。

L姐一步不离车水,安抚几近崩溃的车水。丁怀安他们三人只能远远的看着车水,他们再也有任何资格去靠近他。

十分钟后,一名医生低头出来,车水急忙跑上去,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声音。

“很遗憾,女性患者突发脑淤血,推进手术室脉搏微弱心跳全无,后经急救未能复跳心脏,病人于……”

这些医生常说的词语如毒药一样,麻痹着车水的神经,他想求医生,可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双手紧紧攥住医生的衣服,直到手慢慢垂下……

L姐见车水扭曲的脸通红,气息只进不出,对着丁怀安他们大喊,“老板你们快来!”

丁怀安上前直接对着车水的背狠捶,直到车水低吼回气,几人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人间的悲剧莫过于此,命运不善,天道不仁,人为草芥。

手术室的灯熄灭,恶运不给车水喘息的机会,医生开门而出。

“家属。”

白大褂此时就是阴神使者,车水抬头,不敢靠近不敢听。

医生走近两步,俯身蹲下,“孩子,老人现在回光反照,叫你和马龙进去,时间不多快点!”

L姐扶起车水,车水甩开刚抓住他胳膊的马龙,向手术室走去。

手术台上,白布盖着赤着上身的车爷爷,老人眼神涣散,要交待的事情撑着最后一口气。

“爷…爷爷——”

车水俯身象小时候一样将头埋进爷爷脖子里,小时候他会在爷爷下巴胡渣上蹭痒痒。

“小水…爷爷是自私的,后来什么都想通了,你…咳……”

“爷爷……你…你歇会。”

“水……你母亲要是找来,你就和她走,姓什么无所谓,只……只要你过的好……小马。”

马龙抽泣着,靠近车爷爷,“爷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车爷爷脸上强挂上笑容,“我…我听到小水奶奶在叫我,万一…万一我和他奶奶走了,水无亲无故,我知道你真心对小水好,你……你放弃邪念和他姐好…好照顾水,你们出去,水……”

L姐抹泪点头起身,拉马龙向外走。

“水…不要恨,不要恨…好……”车爷爷费力的转过头,目视上方。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奶奶在家等着我们呢!”车水泪水不停的滑落。

“水…好好活着!”车爷瞪大双眼,“你奶奶来接我了,还…还……有……”

老人走了,带着愧疚与不舍,闭上眼睛安详的走了,去找陪着与他风雨同舟的老伴。要不是自己自私,他们本可不用奔波,可是老伴从未有过一丝怨言。生不同时,死不同时,同穴而眠亦。

“啊——啊——”撕心裂肺的两声叫后,手术室一阵死寂。

一朝突变,万般恨,恨之成魔!

车水心中的天与地轰然摧毁,一朝围绕着他的变故,失去了一切。朋友成了仇人,哥们已是陌路久恨之人,久恨之人成为新仇旧恨。

恨己恨人恨天!

自己要不招惹他们怎么会这样?他们明知道爷爷有心脏,为什么还在家里闹?天不怜人,夺走他仅有的亲人!友成仇!

众人急忙跑进去,车水浑身颤抖,脸色发紫,再一次没了进气。

丁怀安狠捶车水的背几下,车水吐出一口血雾,在几人的喊叫声中晕了过去。

三人守在车水昏迷的病房外边,谁也不知道该埋怨谁,争吵是三人共同制造的,三人从事情开始就一直保护着沉默。

丁怀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明天会联系殡葬服务,赶紧把老人的后事办了,使小水尽快走出来,我想这段时间小水是不想看到我们的,我们现在只是他眼中的‘凶手’,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再刺激他,我会让L姐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马龙苦笑摇头,“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我现在情愿出事的人是我,况且车爷爷临终前让我以后照顾车水。”马龙碎碎而语,整颗心脏像拧衣服一样,一点点挤出血。悔字像扩散的癌细胞侵蚀全身,车水那绝望恨意怒火的眼神,像刮骨刀刮割着他的所有。他问自己;怎么还不去死!!?

安小瑞从出事以后一直在哭泣,眼泪几乎掏空了身体里所有的水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成了一个只会哭泣的木偶。

悔字在如同堵压在丁怀安心中的,一把绝决的节流刃,割杀流过血液中的所有疼痛基子。

丁怀安原本因为失血的脸更加苍白,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他所承受的压力最大,理智就只是理智层面上的意思,代替不了悔恨,代替不了任何情感。

丁怀安拖动两步靠近马龙,“理智点,这样只会使你和他更加受伤,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们三个,希望时间尽可能多的化解小水心中的恨。”

“不!我不。”马龙头靠着墙,后脑壳狠撞两下,放缓语气,“我会想尽办法想小水原谅我,我可以用自己的血洗自己的罪,用命去抵……”

“够了!”丁怀安怒吼,吐了两口死气,“不要这么幼稚,你现在什么也挽回不了。”

“我他玛的不是想挽回什么!只是想赎罪,赎罪你懂不?”

丁怀安无力的冷笑,他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和进行马龙无意义争辩,背过头去狠命的呼吸,三个人中吝啬的空气。

“你们在这待着吧,我会让L姐照顾小水一段时间,明天还要去选墓地。”丁怀安说完蹒跚着挪步。

“丁怀安!”安小瑞叫住丁怀安起身,“我……我和你一块走,我怕自己会疯掉,我跟你走。”

正在这时,病房门打开,L姐走出病房,关上门。

“老板!小水说要和你们说几句话,你们到医院门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