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司空大人耳边响起,司空大人下一跳,惊魂未定的望着朱大胖子,“朱大谋士?吓我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本官还以为你又做超级大灯泡照死他们两个去了呢!”
“大人,是这样的,下官最近手头紧,你能不能把欠着下官的银子还来?你看,你都拖了三个月了……”
朱大胖子苦着一张几乎不见了眼睛的脸,低声下气的问道,那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司空堇,像只对着主人摇尾巴的小可怜。
司空堇秀眉一挑,忽然定定的盯着朱大胖子,眼神十分的怪异,似乎很惊讶,然后有些呆滞,最后竟是化作一道欣喜,狠狠的将胖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惊讶道,“咦?”
瞧着司空堇那诡异的眼神,胖子顿时一怔,疑惑的皱起眉头。
“朱大谋士,本官怎么发现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陵西隘口的伙食太差?”
“瘦了?真的吗?”胖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小眼睛一转,不禁幽怨道,“大人,你总算发现了,大人你把下官调回马兰城……大人……”
胖子话音还没落,司空大人早就遛得没了人影……
第二天,傍晚时分。
残阳似血斜斜挂在山头,金色的流云在晚风的荡涤之下变幻莫测,空气之中莫名的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苍凉萧瑟的风‘呼呼’的从马兰坡上吹过,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燃烧的战火,火光之中人像秋收的麦子一般倒下,食腐的秃鹰在天空盘旋着,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古米爹!噶里吧嗦!’
‘拉巴拉古!’
‘西蛮人溃退了!’
狂呼声大起,数千名将士振臂高呼,奔雷一般的马蹄声震动天地。
“哼哼,这帮兔崽子岂是本大爷的对手,让他们蹦跶一下那是本大爷给他们面子,居然这么快就撑不住了,真不经打!”
孟奔波得瑟的瞥了身旁的梅如花一眼,身上那银色的盔甲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烁着蓝色的幽光,一张黝黑满是胡渣的大脸盆笑得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似的,浓浓的墨眉一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瑟。
一旁的梅如花翻了个白眼,不屑冷嘲道,“就你?昨晚上还被对方的副将追得屁滚尿流,还想埋伏偷袭?要不是我跟朱大人率部及时赶到,你早成了他们刀下亡魂了,不得瑟吹逼会死啊?”
“哪有?我那是诱敌之策懂不懂?本大爷这高明的诱敌之策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孟奔波大声辩解,后面才压低声音跟梅如花开口道。
梅如花冷眼瞥了孟奔波一眼,懒得搭理他。
‘呼呼——’
凉风之中充满了血腥味,呼呼的从马兰坡上吹过,碧绿的草地上到处丢满了残破的兵器,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不断,隐约还有敌军落败溃逃的吵杂声。
“咦,大人呢?还有那只猪呢?”
站在坡上观看战局的两人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打了一场仗下来居然没见到自家的大人!
‘呼呼——’
这时候,又是一阵晚风吹过,空气里莫名的飘荡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孟奔波当下一顿,深深的闻了一口气,顿时瞪大眼睛望着梅如花——
“什么香味?这么好闻?”
“快去看看!肯定是大人那王八蛋又偷吃了!”
山坡后某一棵高大的树下,一个支起两只肥鸡架子的火堆旁,大谋士朱大胖子正满头大汗的执着扇子卖力给火堆里扇风,滚滚的浓烟将胖子那绿豆一般大的眼睛熏得眼泪直哗哗流,一身飘逸的白色儒袍被熏得又黑又黄。
而司空堇就枕着双手躺在树下,悠闲的看着蓝天外的流云。
‘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踏破了此刻的宁静,正在扇风的胖子一怔,隐约感到不对劲,立马侧过头循声望了过来——
果然!
只见那美丽的夕阳之下,一骑正披着暖暖的金光飞快的朝自己狂奔而来,待看清那来人之时,胖子顿时就哭丧着一张脸,大饼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来,“梅副将,你来了,我正打算把肥鸡烤好给你送过去!”
“别他妈的废话!我问你,大人呢?”梅如花瞪了他一眼,看他一身的狼狈,还有脸上那讨好的笑容,嫌恶的皱了皱眉。
“如花?你怎么来?仗打完了?谁赢了?”
司空堇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扭着发酸僵硬的脖子,眼神却是落在跟前架子上那两只烤得金黄金黄香气四溢的肥鸡上。
“大人!敌军正在节节溃败,我们发起总攻的时候到了,我们一万多的将士都在等待着你发号施令呢!”
梅如花忍住心头狂涌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请示。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马上就打赢了?那真是太好了!阿花,本官果然没看错你们,你们简直是将中之将啊,等本官回去让上封给你们加官进爵!”
司空堇那清秀的脸上拂过一道笑意,不吝称赞道。
不被你气死累死就烧高香了,还加官进爵!
那么抠!
又那么无耻的人!
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庸官?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大人,你该回去给大家发号施令了,你看,末将连马都给你准备好了,机不可失啊大人!”
司空堇眼底的笑意大盛,那手一伸,抓住架子上的叉着两只肥鸡的木叉往肩头一扛,转头翻身上马,“好的,阿花你真是太体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