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馄饨的启发
◆文/周长海
那天,她跟妈妈又吵架了,一气之下,她转身向外跑去。
她走了很长时间,看到前面有个面摊,香喷喷热腾腾,她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可是,她摸遍了身上的口袋,连一个硬币也没有。
面摊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婆婆,她看到她站在那边,就问:
“孩子,你是不是要吃面?”
“可是……可是我忘了带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没关系,我请你吃。”
面摊主人很热心地说:“来,你坐下,我下碗馄饨给你吃。”
很快,老婆婆端来一碗馄饨和一碟小菜。她满怀感激,刚吃了几口,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纷纷落在碗里。
“你怎么了?”老婆婆关切地问。
“我没事,我只是感激!”她忙擦干泪水,对面摊主人说:“我们又不认识,而你就对我这么好,愿意煮馄饨给我吃。可是我自己的妈妈,我跟她吵架,她竟然把我赶出来,还叫我不要再回去!”
老婆婆听了,平静地说道:“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想想看,我只不过煮一碗馄饨给你吃,你就这么感激我,那你自己的妈妈煮了十多年的饭给你吃,你怎么不会感激她呢?你怎么还要跟她吵架?”
女孩子愣住了!
女孩子匆匆吃完馄饨,开始往家走去。当她走到家附近时,一下就看到疲惫不堪的母亲,正在路口张望……母亲马上就看到了她,脸上立即露出了喜色:“你这个淘气包,赶快过来吧!饭早就做好了,你再不赶快回来吃,菜都凉了!”
这时,她的眼泪又开始掉了下来!
有时候,我们会对别人给予的小惠“感激不尽”,却对亲人的一辈子恩情“视而不见”。
也许是我们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关怀,于是变得有些麻木,连对爱的感受能力也失去了。不要经过旁人提醒,才想起母亲煮饭给你吃的恩情。
愧疚的泪水
◆文/罗刚
天热的时候,母亲总喜欢在肩上搭条毛巾(那种花五角钱就能从商店买到的洗脸毛巾),不时去擦脸上的汗。后来母亲有了头痛的毛病,就常常把毛巾扎到头上,不管春夏秋冬都没有取下来过。
我在武汉读书的时候,头上扎着毛巾的妈妈来看我。我怕同学们都知道了我有这样的一个“老土”妈妈,便对母亲说:“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学习不成了。”妈妈转过身,擦了擦眼睛就走了,我没有去送她。
大学四年里,我很少回家,也从来没有写过家书,妈妈却是很准时地把生活费寄过来。回到家里,我也总是对母亲爱理不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把不要的东西都搬回家,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出车祸了。
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我是老罗家的三儿子,于是腿脚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来了,看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他们哭成一团,乱了阵脚。最后赶来的母亲拨开人群,抱起已被人们断定必死无疑的我,拦住路旁一辆大汽车,她用毛巾裹住我的伤口,用肩扛着我的身体,从衣袋里摸出一大把零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请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抢救。嫂子说,她从来没见过懦弱的母亲那样坚强而有力量!
在认真清理完伤口之后,医生让我转院,并暗示大哥二哥准备后事。
母亲扯碎了大哥绝望之时为我买来的丧衣,大哥终于忍不住哭了。母亲说:“你们不要哭,我都没哭,你们更不要哭,老三不会死的,他才二十多岁,他一定行的,我们一定能救活他!”医生仍然表示无能为力,他让大哥对母亲说谎:“这孩子没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很多的钱,就算花了很多钱也不一定能行。”
母亲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把沾满血的毛巾向肩上一搭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儿子,我儿子有出息,了不起,你们一定要救他。我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会喂猪、种地,我还可以出去打工,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有钱,我现在有4000块钱。”医生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表示这4000块钱是远远不够的。母亲急了,指着哥哥嫂子,紧紧握起拳头说:“我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力,我们能做到。”见医生不语,她又说:“我有房子,可以卖,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我儿子活过来,医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钱,我们会想办法。”
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已是潸然泪下!
伟大的母爱,不仅支撑我的生命,也支撑起医生抢救我的信心和决心。我被推上了手术台。母亲守在手术室外,她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不停地用毛巾擦汗,竟然把毛巾都擦烂了。在守候的十几个小时里,她不停地做着拜佛、祈求天主的动作,恳求上苍给儿子生命!医院的人都感动得掉下了眼泪。只有母亲,她守在我的床边,坚定地等我醒来!
为了让医生护士们对我好,她趁哥哥换她陪床的空当,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水豆腐,几乎送遍了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尽管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病人的东西,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表达和请求,他们怎么好拒绝?母亲满足了,更有信心了。她说:“你们真是大好人,你们一定能治好我的儿子!”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太婆。因为看到我醒来,母亲惊喜得满脸都是泪水,那半个月前还黑着的头发,如今全白了,半个月,母亲好像老去了20岁!
以后的日子,都是母亲陪着我,我们聊天,我们做游戏。曾经,这对母亲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啊!
我终于出院了,却猛然发现母亲的毛巾不见了,大哥告诉我:“妈妈怕你看见她的毛巾不高兴。”霎时间,我愧疚的泪水汹涌而下……俗话说,“子不嫌母丑”,即使母亲很“土气”,她的心却是那么美;即使你嫌弃她,母亲的爱依然是那么浓。不要做伤害母亲的事情,那会成为你的耻辱。
为继父流泪
◆文/安宁
我在距家70里外的大学读书,而50岁的继父,在学校旁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他偶尔过来看我,总是脱掉满身泥浆的衣服,穿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军装,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有些滑稽地笑着,将大堆好吃的硬塞给我,说:“这是你妈让我给你买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看人家买,就跟着买了些。”看我终于收下,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欢欢喜喜地回工地继续劳作。
我几乎没去他工作的地方转过,怕他会当着同学的面拦住我说话。偶有一次,要出门去办事,正碰见他打了饭回来。我见他碗里是我无法下咽的萝卜,便随口说:“别老吃这些东西,油水太少。”他蜡黄的脸上几乎是瞬间便有了光彩,点头说:“好,好。”又热切地问,“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捎的吗?”我想了想,说:“你有空回家帮我把床头那本书捎来吧,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用。”
等半小时后我办事回来,经过工地,突然看见原来蹲在地上的一群民工,跟着一辆飞奔过来的敞篷货车疯跑。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早有身强力壮的民工抓住依然急速向前的货车,翻身跳了上去。而那些年长体弱的,则慢慢地被人挤到了后面。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连站的地方也没有,有些人已经开始放弃追赶。随后,我便在那群继续向前奔跑的民工里,看到了头发灰白、身体瘦削的继父。那一刻的他,像一个突然被注入无限能量的超人,等我终于明白这是一辆可以免费捎载民工回家的货车时,继父已抓住车的后架,奋力地在一群吼叫着“没空了”的民工阻挡下,拼命往车厢里挤去。看着那么多人用力地往下推他、蹬他、挤他,像推一个没有生命的货物,而我的继父则死命地抓住依然飞奔着的货车,不肯松一下手,我的心,痉挛似的疼起来。
继父终于爬上去,和那些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民工们肩并肩地紧紧贴在一起。远远地,我看到他脸上鲜明又生动的笑,而我的眼睛,终于随着那渐渐远去的汽车,慢慢地模糊了。
等我睡完午觉起来,听见楼下有人在叫我。探出头去,我看到没有换掉工装的继父正举着一个东西,开心地向我晃着。我跑下楼去,在来往的女生里,劈头问他:“你来干什么?”他依然笑着,说:“怕你着急用书,我中午回家取回来了,没耽误你用吧?”我接过书来,抚摩着那上面新鲜的尘土,和继父温热的气息,终于忍住了眼泪,低声问他:“怎么回来的?”
“骑着车子回来的。不过走的时候是坐车,还挺快的,一点儿也不累。”我看着他脚上被人踩破了的布鞋,浑身湿透了的衣服,在那么鲜亮的人群里,他像一棵卑微的苦艾草。然而就是这样被我轻视着的继父,却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拼尽全力。两个小时,我用午睡便轻松地打发掉了;而他,却为这样一本我并不急用的书,一刻也不停歇地耗在了七十多里的山路上!
这个男人已经渐渐老去,他知道他所能给予我的也会慢慢地减少,所以一旦需要,便可以舍掉一切,倾尽其所有。尽管这样换来的,于他,已是全部;于我,依然是卑微的点滴。
可是,我终于明白,卑微并不是卑贱,如果是以爱的名义。
没有一种爱是卑微的,无论它是以何种方式存在。
慈爱的继父,唤出了我们感动的泪水;懂事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袖口上的母爱
◆文/心灵
祖母病危,父亲领着母亲和我们兄妹急匆匆回到祖母居住的农村老家。已经八十高龄的祖母被冠心病折磨得清瘦、憔悴。
父亲奔到祖母炕前的时候,祖母浑浊的眼神中透着牵挂,她艰难地伸出颤抖着的双手,父亲看见了她的用意,忙把手伸给她。祖母用爬满青筋和老人斑的双手,反复地摩挲着父亲的袖口。初冬季节,父亲的呢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手工做的棉衣。这件棉衣就是祖母亲手缝制的——棕色的软缎子面料,针脚密密的,蚕丝的芯儿。母亲说祖母做那件棉衣,就为了爸爸在冬天也能穿着轻巧、合体、耐磨。
祖母说话已经很艰难了,她喉咙里咕哝了几声,费了很大力气说了一句话,我听出是4个字,但没听出她说的是什么。
祖母说完这句话,好像完成了等待已久的任务似的,渐渐陷入了昏迷。
抽噎的我和妹妹被亲戚拉到门外:别在老人跟前哭,人马上要走了,给她留点清净。我问妹妹:“刚才奶奶说的什么?”妹妹黯然地回答:“她放心不下爸爸的冷暖,说的是穿厚点儿。”我又红了眼睛,独自发着呆。
“穿厚点儿!”这是一个80岁的老人对儿子说出的最后4个字。
“骚扰”电话
◆文/勇军
单位分了一套新房,我们一家三口欢天喜地搬了进去,留下老母一人仍孤零零地待在旧房里。也曾想与老母一同搬进新房,可妻子早就与老母闹矛盾,儿子也不愿与唠叨的奶奶在一起,只好作罢,只哄说今后每星期一定来看妈。
我们的心情随着新房明快起来,生活充满了欢歌笑语,记忆中的老房子渐渐生疏模糊起来,也懒得再去走动。
一天,我从外地出差回来,妻子告诉我说家里经常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来,刚一接对方马上就挂断了,感到十分奇怪。我说如今城里有些青年闲得无聊,专爱听女人声音求刺激,骚扰别人,你莫管它。可不久我也接连不断接到此类电话,有时夜深人静伏案写作,电话铃响了,刚一声“喂”,对方顿了一下,马上就挂断了,弄得我灵感顿失,有时忍不住一通臭骂。
一个星期天,一家人忙着准备晚饭,我备好钱正准备下楼买酱油,电话铃又响了,顿了一下便挂断,我十分恼火,说明天一定上邮局安置一个来电显示或防恶意呼叫功能,看到底是何人捣乱,告他个骚扰罪。气呼呼下楼时我突然见楼梯底下一黑影猛一闪急欲出门,吃了一惊,可一见那人步履蹒跚,便一声“站住”,断住来人去路。再一看,我惊呆了:啊,是母亲!
母亲一见我,赶紧低下头,说对不起,不该打此电话骚扰你们,让你下楼看我。我更奇怪了,我问母亲难道这些电话都是你打的?母亲头更低了,说有时想你们想得太厉害,可又不敢常来看你们,只好打个电话听听你们的声音,心里就踏实多了。又说偶尔几天家里电话没人接,就担心不过,想是不是家里出了事?也不来通知我一声。有时我很晚仍听出你在读书写字,真想劝你多保重身体,可你总嫌我啰唆,只好闷在心里。每个星期天,我都乘车到你家新楼下,听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心里真比蜜甜。
我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霎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母亲怔怔地看着我,两行清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紧紧拉住母亲那布满老茧的手,俩人哽咽着,一步步上楼,直到迈进那温暖的家里,仍不晓得分开。
母亲的“骚扰”是爱的表现,见不到儿女,听听他们的声音也是一种安慰。请打开家门,将失落的母亲迎进来吧!这样的幸福才更圆满。
奶奶的手
◆文/[韩]李美爱佟晓莉
父亲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很辛苦地赚钱养家。为了替父亲分担一些任务,奶奶上山挖野菜,整理完再把它们卖掉,以此来贴补家用。这样,奶奶一整天都泡在山上,挖完野菜回来后,拣菜一直要拣到后半夜。然后,在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奶奶就头顶菜筐,穿过山路,去市场卖野菜了。
“这位大姐,买点儿野菜吧。给你便宜点儿!”
尽管奶奶很辛苦地叫卖,但比起生意兴隆的日子,生意清淡的日子总是占大多数。
我很讨厌没有奶奶的房间,因为那会让我备感孤单;也很讨厌奶奶挖山野菜,因为只要我一做完作业,就必须帮奶奶拣菜,而这个脏活儿,常常把我的指尖染黑,无论用清水怎么洗,那种脏兮兮的黑色总是洗不掉,让我懊恼极了。
有一天,发生了一件让我措手不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