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芳菲回家后,一头扎进娜娜的卧室。娜娜自从和林涛分手后,郁郁寡欢,竟生了场大病。
“今天好点了吗?”
娜娜苍白的脸,浮出几天来第一个笑容:“好多了,就是嘴里发苦。”
芳菲为她调了杯蜂蜜水:“尝尝这个。对了,晚上想吃什么?”
“白米粥就好。”娜娜懒懒地说。芳菲马上蹿进厨房大展拳脚,等她再现身娜娜卧室时,手上多了晚热腾腾的鸡汤菠菜白米粥。
“来,张嘴,乖……”芳菲坐在凳子上,像个大姐姐般哄着娜娜。
“好香。”娜娜尝了第一口就觉得十分受用,“芳菲,你很会照顾人呀,以前当过护士吧?”她病中仍不忘开玩笑。
“照顾人?”芳菲喃喃自语道。记忆中,她只有过一次当“看护”的经历。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帝豪公关部里有人在发牢骚。
“蔚蓝的假请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呀?这么多文件压着等她签呢!”
“就是,几包破燕窝,弄得全公关部停摆。凌总也够磨叽,是‘杀’是‘赦’给个痛快话,这么天天悬着算什么?”
芳菲叹口气:“我正要去一家广告公司,会路过蔚蓝母亲住的医院,她一定在那儿。不如把待签的文件给我。”
一听说有人愿意顶着烈日当信使,大家都不客气地把手中的文件甩了过来。
芳菲收拾了东西,直奔医院。她并没有什么报社可去,只是想找个借口看蔚蓝。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受欢迎,但,多一些接触,就会多一些澄清误会的机会。
“你想害死我,你出去,我要我女儿。”
“我就是您女儿呀!”刚走到病房门口,蔚蓝带着哭腔的声音,就跳进芳菲的耳朵。
“不,你不是,你是拐走我丈夫的坏女人。”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传出门外。
“妈……”蔚蓝的话淹没在哭泣声中。
芳菲一把推开门,病床上,一个老女人,神情恍惚地坐着,蔚蓝坐在她身旁,泪落满颊。
“你……”骤然见到芳菲出现,蔚蓝惊讶得只说出一个字。
“有些文件需要你签,我带来了。”不等蔚蓝回话,芳菲又说,“你怎么瘦成这样?才几天不见。”
“哥哥要为一个大手术主刀,暂时回东北了,这里全靠我一人。”
“为什么不请护工?”
“你看到了,她中风后,就神志不清,连我都排斥,何况别人?再说,对那些护工,我也不放心。”蔚蓝此时情绪已平复,说,“把文件给我,签完了,你就回去吧!”
芳菲看着她瘦削、光彩全失的脸,冲动地说:“今晚你回去睡觉,我来照顾伯母。”
蔚蓝先是一愣,继而冷笑:“你害我连酒店都不敢回,却来这里献人情。芳菲,好公关呀!”
芳菲忍受着她的奚落,却没有退缩的意思:“既然你恨我,何不利用我?”
“什么?”
“利用我想‘装好人’的心态,为自己换一晚的睡眠不好吗?”
“我才不要你施舍。”
“不是施舍,是将计就计。既然你认定是我害你入窘境,那何妨罚我在这里熬夜、受累、恭恭敬敬侍候一晚你母亲?”
蔚蓝还要逞强,眼皮却不停地打架。
“蔚蓝,你知道我事事求完美,一定会比那些护工更尽力。”
“你快走开,我闺女来了。”老人指着芳菲笑嘻嘻地说,蔚蓝眼睛一湿,还想说什么,极度疲惫的大脑,却组织不出什么有条理的话。终于,她放弃了和自己较劲,芳菲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可以明天再考虑,今夜,她需要一场久违的睡眠。
“好吧,好吧。”她转向老人说:“妈,我明早再来。”就走出了房间。
老人望着芳菲,慈祥地说:“蔚蓝,你可回来了,妈妈有好多秘密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