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徐霞客死亡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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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云南石林(7)

蛇王道:“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做人切莫欺了良心。”许教授被蛇王说中要害,不住唉声叹气。驱蛇人也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我看此刻洞穴里的气氛有些僵,急忙打岔道:“算了,算了,大家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齐心合力,找到线索才是。”

南派七爷望着石壁上被银色巨蟒撞出来的洞,缓缓道:“线索也许就在这里。”众人都把目光移向石壁上的那个洞,那个洞依旧往外冒着腐烂的气味。难道先祖徐霞客留下的线索就在这个洞里?可是一转念,我又感觉不大对劲:这个洞口是被银色巨蟒撞出来的,以前没有,想必先祖徐霞客根本没有进去过。那么,这个洞里又有什么呢?

蛇王望着那个黑漆漆的洞,眼睛里熠熠放光。他缓步走到洞口,拿出手电,向洞里照去。我、秦曼娟和哑仆也走了过来,驱蛇人跟在南派七爷身后,也走到洞口跟前,许教授擦了擦脸,也探头向洞里望去。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们看见洞里面是一级一级的石阶。手电的光亮只照出三十余米,再远就是黑漆漆的一片,石阶尽头也不知通向何方。

南派七爷道:“线索在不在这个洞里,是个未知之数,不过总好过咱们盲人骑瞎马似的乱找。教授,你说是不是?”许教授点点头。刚刚失去女儿女婿,许教授一时之间心情还难以平复,脸上依旧是凄然一片。我心里暗暗祈祷,可莫要再生枝节了。

蛇王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下去一探。”许教授回过头来,望了望地上许家丽和戴维抱在一起的尸体,嗫嚅道:“他们怎么办?”

南派七爷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两具尸体先放在这里,一会儿等咱们探完这个洞穴,出去之时,再将这二人的尸身带走。”许教授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许了。

我心想,此时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否则,难道要我们背着这两具尸体一起向前?那也太不现实了。我们几个人稍稍整理了一下,等到洞里的腐烂气息没有那么浓烈了,才向洞里走去。

驱蛇人这次走在最前面,似乎是为了表现表现。紧随其后的是蛇王和南派七爷,我、秦曼娟和许教授走在中间,哑仆殿后。一行七人沿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壁虎人

那石阶每一级都有半米宽,走在上面倒是不显局促,只是石阶之上遍布苔藓一类的植物,有些湿滑,我们几个人都是慢慢前行,以免滑倒。

顺着石阶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们这才走到洞底。洞底是一个更大、更宽敞的钟乳石洞,洞顶距离地面大概有十五六米高。我们晃动手电,向洞顶照去,发现洞顶好像有一个人形东西。我们都是一惊。

那个人形东西吸附在洞顶之上,黑糊糊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秦曼娟抓住我的手,低声道:“晓风,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我感觉秦曼娟的手心都是冷汗,于是急忙安慰她道:“没事的,那也许只是一个人形的钟乳石柱。”秦曼娟不敢再看,急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话虽然这样说,我心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个黑糊糊的东西并不是钟乳石柱,而是一个活的东西。

驱蛇人忽然大叫一声:“那个东西在动!”大家都凝神望去,只见那黑糊糊的东西果然向里面移动了半米左右。要不是驱蛇人一直盯着那个黑糊糊的东西,我们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南派七爷和蛇王对望一眼,都是点点头。驱蛇人问道:“怎么办,师父?”

蛇王也不回答驱蛇人的问话,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蛇杖向地上一顿,整个身子陡然间平地飞了起来,犹如一只大鸟,向那黑糊糊的东西抓了过去。

之前我们已经领略了蛇王的敏捷身手,此刻蛇王再次出手,这一手轻功又让我们惊叹不已。我心想,看上去身材矮小的蛇王,想不到轻功如此之好,和电影里那些吊威亚的武林高手有得一拼了。只不过那些武林高手是借助工具,这蛇王凭借的可是自己的真功夫!这老爷子莫非真的是隐匿山林的武林高手?一时间,我心里面对蛇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看蛇王就要抓到那个东西,哪知道,那东西嗖的一下,窜出数米。蛇王立马追上去,可那东西又向前一窜,隐入黑暗之中,转瞬不见了。好快!

蛇王一抓不中,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南派七爷走上前去,问道:“老爷子,可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我们几个人都围到蛇王跟前。蛇王道:“那不是什么东西,那就是一个人。”

蛇王此言一出,除了七爷之外,我们几个人都大吃一惊。想不到吸附在洞顶的竟然是一个人,真是匪夷所思。那么,是什么人能像壁虎一样吸附在洞顶,而不会掉下来呢?

这个洞穴一直是封闭的,要不是那雌蟒心伤雄蟒之死,撞击石壁而死,这个洞穴只怕会永远不见天日。那么,那个形如壁虎一般的人,是怎么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生存下来的?

南派七爷似乎看出我心里的疑惑,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根蜡烛,让哑仆把它点燃,只见蜡烛发出一束暗黄的光来。

我不明其意。南派七爷解释道:“你们看,这蜡烛既然能够在这洞穴里点燃,就证明洞穴里有氧气存在。有氧气,人就可以生存。”

我点点头,沉吟片刻,道:“那食物呢?这个壁虎人难道可以不吃东西吗?”

南派七爷晃动蜡烛,望着一片漆黑的远处,道:“也许这洞里另有生物存在。这壁虎人或许另有方法维持生命。”蛇王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往里走走,不就知道了?”驱蛇人急忙点头应和道:“是,师父说的对。我们往里面去吧。”

南派七爷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哑仆唯南派七爷马首是瞻,自然也不反对。自从女儿女婿惨死之后,许教授一直情绪低落,自然是蛇王和南派七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心里暗想:前面说不定又有什么危险呢。刚才还不是你这老头一手撺掇,才把那银色巨蟒引出来的?最后虽然还是你这老头施展神通,将巨蟒杀死,可最后许家丽和戴维两个人还是难逃一死。谁知道,这次死的又是谁呢?

秦曼娟推了我一把,低声问道:“怎么办?”

我故意大声道:“自然是一起走。蛇王前辈武功高强,跟着他,肯定会逢凶化吉,这个可以放心。”

蛇王扭头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眼睛里掠过一丝寒意。

我一惊,心想,这老头不会因为我这两句话就把我恨上了吧?在这双龙洞中,我可还要指着他给我保驾护航呢!我急忙向蛇王笑了笑。

蛇王没有理我,摆手对驱蛇人道:“咱们走。”驱蛇人答应一声,当先而行。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向着洞穴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空气越是潮湿。走了大概两里开外,我们耳边传来一阵淙淙的水声。

许教授咦了一声,忍不住道:“前面竟然有水?”

我心想,这里面有水,难道是和盘龙江相通的?又或许我们已经走到盘龙江底了?我们循着水声慢慢走了过去。又走出一里多地,前方赫然出现一条地下暗河。这条河足足有三四十米宽,河面上漆黑一片。

驱蛇人慢慢走到河边,蹲下身来,向水中望去,突然大声道:“师父,这河水竟然是黑色的!”听到驱蛇人这句话,蛇王浑身一震,随即招呼南派七爷一起走到暗河跟前,向河水里望了过去。只见二人都是双眉紧皱,蛇王口中喃喃骂了一句什么。

我们几个人站在岸边十来米远的地方,等着蛇王和南派七爷。这时,忽听水中哗啦一声,跟着便是水花激溅,似乎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

蛇王和南派七爷牢牢盯着水面,我们几个人的目光也都被水中的那个东西吸引了过去,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屏气凝神,紧张地等待着。

暗河

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水面上一个黑影迅速浮起来,又飞快缩回水里。我心里一动,难道这暗河之中还有鱼?

蛇王正欲出手,站在一旁的南派七爷突然右手一甩,一个东西飞了出去,穿过河面,结结实实地钉在那个黑影上。南派七爷右手往后一带,只见一条硕大的黑鱼从暗河之中被提了起来,落在岸上。

那条黑鱼甚是肥大,一身黑鳞闪闪发光,在岸上不住翻滚。哑仆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按住黑鱼,拿着短刀一刀扎了下去。那黑鱼翻滚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众人都围了过来。只见这条黑鱼被哑仆扎出来的那一处伤口之中,未被鲜血浸染过的地方肉质细嫩。我心想,这条黑鱼要是悉心烹制,一定能让大家一饱口福。

蛇王道:“看来咱们先前遇到的壁虎人,是以这黑鱼为生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漆黑一片的洞窟之中生存下来。”

南派七爷点点头,向蛇王道:“老爷子,看来这黑鱼倒是没有什么古怪之处。咱们还是继续向前看看吧。”

蛇王又望了望那条黑鱼,眼里似乎掠过一抹忧虑之色,但最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南派七爷又对驱蛇人道:“这位大哥,咱们就顺着这条地下暗河慢慢走过去,看看这条暗河下游有什么线索。”驱蛇人点点头,当即领着众人,慢慢向下游走去。我心里一直在打鼓,这河水漆黑如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形成的。

一直走出四五里地,这条地下暗河始终未见尽头。我有些气馁,暗想:这样走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我正暗自嘀咕之际,走在最前面的驱蛇人突然放慢脚步,指着前方,沉声道:“师父,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几个人顺着驱蛇人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这条地下暗河的河道之中竟然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虽薄,但笼罩在漆黑如墨的河面上,更增添了一丝古怪诡异的气息。

更远的地方雾气已经连成一片,这条地下暗河似乎消失在这片茫茫的大雾尽头。

我们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我走到蛇王和南派七爷跟前,低声道:“七爷,蛇王前辈,咱们现在还往前走吗?”

蛇王望着我,冷冷道:“你要想找到摰天地动仪,就得跟着我们继续向前。”看来南派七爷已经将我们跟他商量的事,悉数告诉了蛇王。既然这样,我也无需再在人前隐瞒了。

我皱皱眉道:“先祖徐霞客只是提到这双龙洞,并没有告诉我们,东西是在双龙洞的地下暗河之中。况且,这个洞穴还是被那银色巨蟒撞出来的,纯属偶然,我们这样走,会不会离线索越来越远?”

蛇王望了望前方雾气弥漫的河道,缓缓道:“以我的经验,这洞里一定有什么秘密。跟不跟我们走,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