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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海岛的秘密(7)

不过,要升高湖面,需要在湖的两个出水口各建一道水闸。移殖民们很快投入这项工作。这两道水闸宽不到8英尺,高不到3英尺,他们用水泥砌上石块只几天就竣工了。

现在,外人绝对想不到在这湖的顶间竟有着一条水下通道,先前过多的湖水就是从这个通道排出去的。

不用说,那条用于供应“花岗石宫”储水池和带动升降器运转的小分水渠被安全地保护起来,而且任何时候都不会断水。这样,只要升降器吊起来,这个安全而又舒适的窝就万无一失了。

这活儿时间不长就干完了,潘克洛夫、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还抽出了时间到气球港去一趟。那水手很想知道那个停泊着“乘风破浪号”的小海湾是否已被海盗们光顾过。

“正是因为,”他指出,“那帮家伙是在南岸登陆,要是他们沿着海滨走,那就有可能会发现那个小港口。真要是这样,我们的‘乘风破浪号’就白送给别人了。”

潘克洛夫的担心自然不是没有任何依据,所以,到气球港走一遭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水手和他的同伴于11月10日午饭后出发了。他们全副武装,潘克洛夫当着大家的面一边摇着头,一边将两颗子弹推上枪膛。正像他自己说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谁要是靠得太近那注定就要倒霉了。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也带上了步枪。将近三点钟时,他们一行三人离开了“花岗石宫”。

纳布把他们送到了感恩河的拐弯处,他们过了桥后,纳布就把桥拉了起来。他们已说好了,回来时放枪为号,纳布一听到信号,就为他们放下桥梁。

小分队直接沿着港口的路向南岸进发。沿途他们仔细地进行勘察,但没有发现那几个亡命之徒的丝毫踪迹。歹徒们可能还摸不清移殖民们的人数和他们布下的防卫措施,早已躲到海上最隐蔽的地方去了。

潘克洛夫一到达气球港,就看到“乘风破浪号”还静静地泊在那个狭窄的港湾里,心中狂喜不已。

“好啊,”潘克洛夫说,“那些无赖还没来过这里。蛇鼠藏于高草中,看起来,我们必定会在远西森林中找到他们。”

“太好了,”赫伯特接着说,“如果他们发现了‘乘风破浪号’,肯定会夺船逃跑,那我们就没法去塔波岛了。”

“确实如此,”记者回答说,“真的有必要到那里留一份文件,写明林肯岛的位置和艾尔通的新地址,万一那艘苏格兰游船会回来接他呢。”

“嗯,‘乘风破浪号’永远都在这里,史佩莱先生!”水手接口道,“它和它的船员随时等待着那第一声令下!”

“我想,潘克洛夫,考察完海岛后我就会做这件事的。而且,那个未谋面者,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话,或许他了解塔波岛就像了解林肯岛那样清楚呢。不要忘了他是那份文件的确凿作者,说不定他还知道那艘游船会不会来呢!”

“真见鬼!”潘克洛夫嚷嚷道,“可他到底是谁呢?这个人物,他认得我们,我们却不认识他!如果他是个一般海事幸存者,那为什么要躲起来呢?我们都是诚实的人,我想诚实人的圈子总不会讨人嫌吧!他是自愿来这里吗?假如他愿意离开海岛,能够离开吗?他还在这里吗?或者他不再在这里呢?……”

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一边这样谈着,一边走上“乘风破浪号”的甲板。突然,水手仔细地检查了系着锚绳的短桩后,又大声地喊道:“啊!啊!真怪!”

“怎么了,潘克洛夫?”记者问。“这个结不是我打的!”接着,潘克洛夫指了指一根把缆绳系在短桩上的绳子。“是吗,不是您打的?”吉丁·史佩莱问。“不是!我发誓。这个是平结,我一般习惯打活结。”“您没有搞错?潘克洛夫?”“不会搞错!”水手肯定地说,“我打这种结早就顺手了,自然,我的手是不会搞错的!”“这么说,匪徒们或许已经来过船上了?”赫伯特问。“那我就不知道了,”潘克洛夫答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起过‘乘风破浪号’的锚,然后又重新抛了下去!瞧!这还有一处证据,锚缆也被拉了出来,所以属具不在锚缆架上了。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有人用过我们的船!”

“但要是罪犯们用过它,那他们就会把它抢走,或者早就逃跑了……”

“逃跑了!……跑去哪里?……去塔波岛?……”潘克洛夫反诘道,“那么您觉得他们会乘着这么小吨位的船去冒险吗?”

“可是,应该承认,他们已经知道了塔波岛呀。”记者答道。

“不管怎样,”水手说,“就像我是来自于维那亚,名叫‘好运水手’潘克洛夫一样千真万确,我们的‘乘风破浪号’被人开出去过,但不是我们!”

“可是我们怎么没看到‘乘风破浪号’在海域上走过呢?”记者又提出。

“嘿!史佩莱先生,”水手答道,“如果趁着黑夜,加上顺风,两个小时后,就能够去到海岛视线以外了!”

“好吧,”吉丁·史佩莱接着说,“但还有一点,罪犯们使用‘乘风破浪号’有什么目的呢?而且用过之后,为什么把它又开回港口呢?”

“哎!史佩莱先生,”水手答道,“我们把这件奇怪的事列进那些不可解释的事件中就是,不要再想它了!重要的是‘乘风破浪号’现在还在这里。可糟糕的是,匪徒们把它第二次开走,那它或许就永远也回不来了!”“要是这样,”赫伯特说,“潘克洛夫,出于慎重,要不是把‘乘风破浪号’开回‘花岗石宫’前?”“这样有好也有不好,”潘克洛夫答道,“准确地说是不好。要知道感恩河河口的海浪太猛,是不宜停船的。”“那能不能停到‘石窟’脚下呢?”“或许……可以……”潘克洛夫答道,“总之,既然我们要离开‘花岗石宫’做一次较长时间的探险,我们在外出期间,‘乘风破浪号’还是停在这里更安全些。在岛上的恶棍们肃清之前,最好还是让它停在这里。”

“我也是这么想,”记者说,“而且,要是碰上坏天气,在这里不会像在感恩河河口那样暴露。”

“但万一那帮罪犯再次光顾呢?”赫伯特说。“好吧,听我说,”潘克洛夫答道,“他们在这里找不到船,就会到‘花岗石宫’边上去找的。再说,我们外出期间,没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抢走船的!因此,我和史佩莱先生的想法一样,还是得把船停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后,要是那时我们还没把那帮无赖从岛上清除,就要出于谨慎,把船开回‘花岗石宫’。”

“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走吧!”记者说。当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返回“花岗石宫”时,他们把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工程师。后者也完全赞同他们的看法。他甚至这样打算,要对小岛和海岸之间的海峡进行一次勘测,看是否有可能在那里修一道坝,建一个人工港口。这样一来,“乘风破浪号”就会完全处于移殖民们的眼皮底下,而且必要时能够把它锁起来。

当晚,大家给艾尔通发了个电报,请他带回来一对山羊,因为纳布想让它们适应高地草场的水土。奇怪的是,艾尔通这次一反常态,收到电报后没有回电。工程师对此不禁感到诧异。但是,也可能艾尔通那时正好不在牲畜栏,甚至已是在返回这里的路上。确实,他去往牲畜栏已经两天了,出发前他们曾经约好,10日晚上,最迟11日一早,他就会回来。

于是,移殖民们期待着艾尔通出现在眺望岗高地上。纳布和赫伯特甚至彻夜守在桥边,一旦他们的同伴出现,他们就可以放下吊桥。

可是,一直到晚上十点,还没有艾尔通的一点音讯,于是,大伙决定再发一个电报,要求他马上回复。

然而,“花岗石宫”的电报机还是没有响。这时候,移殖民们都感到有些不安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尔通怎么不在牲畜栏呢?还是,他就在那里,但已失去了行动自由呢?大伙是否该马上赶往牲畜栏那里呢?

大伙讨论着。有人主张去,有人主张留下。“但是,”赫伯特说,“有可能是电报设备出现了故障,线路不通呢?”

“有这个可能。”记者说。

“等到明天吧,”赛勒斯·史密斯说,“确实,有可能艾尔通没收到我们的电报,或者我们没收到他的。”

大伙等待着,全都心焦如焚。

11月11日凌晨,赛勒斯·史密斯再发了一次电报,但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上路,赶快去牲畜栏!”他说。“带上武器!”潘克洛夫补充道。大伙又匆匆商定“花岗石宫”里应该有个人,把纳布留下来看家。纳布陪着同伴们到了甘油河后,马上就拉起吊桥,然后躲到一棵树后,等待着大伙或艾尔通回来。

如果海盗们出现了,并打算越过河来,纳布就能够用枪封锁住他们;而且遇到危险,他可以退回“花岗石宫”里,在那里,一拉起升降器,他就会安全了。

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则直接赶往牲畜栏。如果他们在那里找不到艾尔通,随后就到附近森林里去搜索。

这时候移殖民们大步流星,正默默地走着。托普走在他们前面,它有时在路上奔跑,有时在树下绕几个弯,但是一直没哼叫一声,也没有表现出异常。大伙完全相信,这条忠实的狗是不会让什么意外吓呆的,只要有一丝危险,它马上就会吠叫的。

在赶路的同时,大伙还留意着连接着牲畜栏和“花岗石宫”的电报线。一直走了大约两英里,没有发现任何线路故障。然而,就是从这里起,那工程师注意到电线似乎拉得没再那么紧。随后不久,一直走在前面的赫伯特来到第74根电线杆时,突然停了下来喊道:“线断了!”

他的同伴们急忙赶过来,在那里,翻倒的电线杆就横在马路上。线路中断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很明显,牲畜栏没收到“花岗石宫”发出的电报,“花岗石宫”也没能收到牲畜栏的回电。

“你们看这根电线杆不是风吹倒的。”潘克洛夫这时说道。

“不是,”吉丁·史佩莱答道,“它们根部的地面被挖过,看起来是被人连根拔起的。”

“还有,电线也断了。”赫伯特指着那被人用力拉断成两节的铁丝补充说。

“裂口是不是还很新?”赛勒斯·史密斯问道。“是的,”赫伯特答道,“应该是不久前才拉断的。”“赶快去牲畜栏!”水手喊道。这时,移殖民们正在去往牲畜栏的半途上,离那里还有两英里半的路,他们开始小跑着前进。的确,大伙现在担心牲畜栏那里发生了什么严重事件。艾尔通或许发过了电报,而他们没有收到,但这不是他们忧虑的原因,而是还有一种让人弄不明白的情况,艾尔通答应过前天晚上回来,可是连影子也不见。看起来,切断牲畜栏和“花岗石宫”的电讯联系并非是没有动机的,而且再说,除了那些罪犯,还有谁会破坏这通讯联络呢?

很快,移殖民们就来到了红河一条小支流的旁边,这条小溪灌溉着牲畜栏的草场。此时大伙放慢了脚步,都透了口气,以防一会儿万一需要搏斗时气力不支。他们手里端着上了膛的卡宾枪,每个人监视着森林的一侧。托普这时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声,这可不是好兆头。

终于,大伙来到了透过树木能够望到牲畜栏的栅栏的地方,但里面看不到有任何被损坏的痕迹。门像往常一样关着,一种深深的寂静笼罩着牲畜栏。既听不到岩羊平时的咩咩叫声,也听不见艾尔通的吆喝声。

“进去!”赛勒斯·史密斯说。于是工程师尽量轻地向前走,他的伙伴们在距他不远处警戒着,准备随时开火。赛勒斯·史密斯拉开大门的内闩,刚想推开一扇门,突然托普大声狂叫了起来,随后栅栏上响起“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赫伯特中了一弹,倒在了地上!

记者和潘克洛夫在牲畜栏里——把赫伯特抬进来——水手的绝望——记者和工程师的意见——治疗方法——重现几丝希望——如何通知纳布?——一个忠实可靠的信使——纳布的回音一听到赫伯特的惨叫声,潘克洛夫当即扔下手里的武器,朝赫伯特扑了过去。

“他们杀了他!”他喊道,“他,我的孩子!他们杀了他!”这时工程师和记者也急忙向赫伯特跑过去。那记者把耳朵贴近小伙子的胸膛,听听他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他还活着,”他马上说道,“现在得把他抬到……”“抬回‘花岗石宫’?这不可能!”工程师答道。“那就抬进牲畜栏!”潘克洛夫喊道。“等一会儿。”赛勒斯·史密斯这时说。然后,他转身跳到左边,快步绕过栅栏。在那里,他暴露在了一个罪犯的面前,后者瞄准他,一枪把他的帽子打穿了个洞。就在几秒钟后,没等那罪犯再开第二枪,赛勒斯·史密斯迅疾用匕首插进他的心脏,那歹徒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吉丁·史佩莱和水手也爬上了栅栏。他们大步跨过栏顶,跳进围栏内,撞开在里面支撑着大门的支柱,冲进了空荡荡的房子里。不一会儿,赫伯特就被放到了艾尔通的床上。

几分钟以后,赛勒斯·史密斯也来到了他身边。看到赫伯特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水手的心里悲痛万分。工程师和记者都没有办法使他平静下来。他们自己也哽咽住了,都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们要竭尽全力把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吉丁·史佩莱一生诸多磨难,因而有着一些日常医药经验。以前甚至曾多次疗理过刀伤或枪伤的伤者。于是在赛勒斯·史密斯的协助下,他着手检查起赫伯特的状况。

一开始,记者就惊呆了:赫伯特可能是失血过多,甚至可能是脑震荡,因为那子弹大力地打在了一块骨头上而引起了一阵强烈的震荡。

赫伯特的脸色极其苍白,同时脉搏也非常地微弱,吉丁·史佩莱要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感觉到一次脉跳。而且,还出现了几乎失去知觉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