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汉魏六朝诗鉴赏(中华古文化经典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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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咏怀(其十一)

阮籍

【原文】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皋兰被径路,青骊逝駸駸。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一为黄雀哀,泪下谁能禁?

【鉴赏】

公元254年,魏主曹芳幸平乐观和倡优舞女嬉戏,被大将军司马师知后,以荒淫无度为名,废主另立。逼迫曹芳改帝为王,迁于河内,一时朝野震惊。阮籍震慑于司马氏淫威,不敢直陈其事,借歌咏楚国史事,寄托对时事的讽刺和感慨。

该诗借楚国荒逸而致亡国的史实,来抒发对时事的感慨。表现对曹魏的同情和司马集团的愤怒。

诗歌开始连续六句引用楚辞《招魂》中的句子,描绘楚国的历史形象。二句是说,楚国有浩荡的长江,广沃的原野,地大物博。三四句概括了楚王游乐的场面:

长满香草的小路上,骑着大青马的楚王奔驰而去,肥沃的土地竟变成了楚王的猎场。五六句写有识之士望之心伤,大好的时光在骄奢淫逸的生活中流逝。

“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写楚地之中曾出现过许多有才之士,但他们只不过是写些巫山云雨式的淫逸故事来献媚楚王。“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一为黄雀哀,泪下谁能禁”四句借一个典故,一个寓言,抒发曹魏统治者只知荒淫骄奢,却不去提防司马氏阴谋暗算,终究会失去政权的悲哀和愤慨。诗篇借古讽今,巧妙用典,前半部分虚写楚景,中间咏史,最后抒怀,衔接自然,融写景咏史抒情为一体。讽刺力强,突出表达了所表现的主题,显出作者高超的艺术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