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奇怪的不得了呢。
沈均言又是一笑。
似乎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的笑容看在卫央眼中却显得无限神秘。
“你说呢?”
沈均言把问题又抛还给卫央。
“我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多嘴问出来了!
卫央偷偷地翻过去一个白眼。
“那么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呢……”
“可能么。”
卫央撇嘴。
自问并非感觉迟钝的人,怎么会半点也察觉不出老板传达过来那所谓的“爱意”?反而倒是“阴谋”的味道嗅出不少。
沈均言突然暧昧至极地凑近卫央,呼出的气息扑打在卫央的脸上,温热而湿润。
卫央的心脏一下子被揪紧似的紧缩起来。
她下意识双手成拳,攥得死紧,脑袋里却乱成一团,不知道接下来是等待他下一步动作好呢,还是就这么直接朝他那张欠扁的笑脸上狠狠送过去两拳。
正犹疑之际,她听见贴近自己的两片唇叶翕合间一字一顿地吐出六个字来:“怎么不可能呢?”
声音传进卫央的耳朵,清楚并且分明。
然后就在卫央觉得被戏弄了而决定挥出拳头的那一刻,那张虽然英俊得一塌糊涂但是在卫央看来却实在欠揍的大脸及时地远离开去。
卫央暗叹惋惜的同时也听见身边传来两下“呵呵”笑声,带有十分的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她恨恨地想早知道就更提前一步送出拳头,终要打得那家伙鼻青脸肿。
“反正我不相信。”
卫央说。
“别那么没自信嘛!”
沈均言嬉皮笑脸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年过不惑的中年“大叔”。
“这跟自信没关系。”
卫央想了想,索性退后一步,不愿再响应老板在这个问题上的胡搅蛮缠。
“就算你喜欢我是真的……”
沈均言打岔道:“本来就是真的!”
卫央再度学欧阳川的样子翻出个白眼。
“得,是真的!……就算这样,我也不可能对一个中年大叔动心。”
话一出口,自觉有些说得重了的卫央不禁担心起老板的承受问题,如此直白的对老板年龄的歧视,会不会太过打击这个看上去自信心过于泛滥的中年男人?
不过他的确是个中年大叔没错啊。
最后这样想着的卫央立时大幅度减轻了心中对于老板那为数不多的负罪感。
“啧啧啧……”
沈均言笑着摇动手指。
“这可不是一个员工对老板该有的态度呦。说我是‘中年大叔’?你见过像我这么英俊帅气的大叔么!”
虽然觉得他的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而顿时可惜起刚刚浪费掉的那些负罪感,但是介于他摆出了老板的架子,卫央也就顺口道了声歉,随即又道:“如果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他会不会就此知难而退?
“是吗?那么……”
可沈均言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一脸诚挚地望定卫央。
“那么只接受我的关心可好?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
卫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可否认,听到这种话,卫央确实在一瞬间感动非常。然而,这样的一番话以及一下子变得如此正经的老板所带给她更多的感触,还是一种莫可名状的震撼与……蛊惑。如老板一贯给人的印象,那个成熟而英挺的男人,依旧令人感觉捉摸不透。
面对忽然显得凝重若此的沈均言,卫央想,大概任何人也抗拒不了这样的老板吧。
仿佛不愿意打破车内此刻的宁静,卫央没有轻率的开口,只是轻点着头,默认了老板的要求。
然后她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而跑进楼道的卫央和渐驶渐远的沈均言谁也没有听见六楼某一窗口后面突发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动,好象有什么人狠命地摔碎了杯子。
再一天卫央在楼口碰见欧阳川,还没待她出声招呼,就见到愈加冷口冷面的欧阳川大帅哥不顾形象的凶恶至极抛过来温度足有绝对零度的大大一个白眼,而后甩头离去。留下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的卫央一个人孤独地站立原地,苦苦思索。
没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古里古怪莫名其妙的家伙啊。
难不成他又是夜里被梦魇缠身,直到早晨也解脱不得?
如果确是那样的话,又究竟是何等噩梦能够令缺少神经的欧阳川别扭得变本加厉起来?
奇怪得紧,参详不透。
卫央只得摇头叹息。
一过数日,老板沈均言在每日夜半时分,总会坚持送卫央回家的行为,几乎已经成为两个人的习惯。接触得虽然越来越多,可卫央却始终无法摸清老板的心思。
他说“喜欢你”,可是除了半夜送自己回家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孤男寡女每夜共处一车,却连轻轻的一个亲吻也未曾有过。
诸如此类的疑惑出现在卫央的脑海,倒绝非她期待与老板之间有些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只是觉得这样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却毫无行动的老板未免太过不合情理了吧。
“虽然我并非什么柳下惠,但也不会做出对你这样已经另有心上人的女孩子随意出手那么下作的事情。”
这是老板在看出卫央的疑惑之后所作的解释。
可是听完这一席话,卫央非但没有一下子觉得茅塞顿开,反而再一次感到在这个男人面前无所遁形的恐惧。
他可以轻易得到别人最重要的东西。
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卫央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不知怎么的,眼前就浮现出爸爸朦胧的幻影。
谁也说不确切谣言究竟是从哪个人的嘴里传扬出来。
大概是楼里的某位——或者是某几位,凌晨起夜的时候无意间瞟见楼下车灯闪烁,而后就发现七楼杀人犯的女儿走下车,和车里男人依依相别,“姿态极其亲密”!
女人们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