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焦虑的中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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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生情愫(2)

记得曾经在微博上看过一段话:女孩一定要经常旅行,不能做宅女。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见识很重要,你见得多了,自然就会心胸豁达,视野宽广,会影响到你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旅行让人见多识广,对女孩子来说更是如此,它让你更有信心,不会在精神世界里迷失方向;它让你有眼界,不会因为生活的挫折而耿耿于怀。

虽然她已经不是女孩,而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但心境是一样的。

迫使李木木仓促下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面那个叫施凯的男人。她不是纯情小女生,更不是少根筋的马大哈。这个男人那晚的异常举动,经过她事后的剖析和理解,用两个字可以高度概括,那就是:寻欢。

这种事情生活中很常见,一个正处在发情期的单身男人,看到对面住着一个同样离异的单身女人,相貌过得去,身材也还过得去,恰好这个女人还处在感情低落和真空期。这对男人来讲,无异于天上掉下来一场艳遇,不小心砸中了他。她相信这个男人的心情如同张惠妹的一首歌里唱的那样:“蠢蠢欲动的心情,像土拨鼠在挖洞,想找到出口,找到出口,我要找到出口……”

细想想,整个过程处处留有痕迹,明显经过包装与设计,有步骤有预谋,一环套一环,用最简单的拆分方法可以看出:深夜敲门——借口洗澡驻留——趁机拿走药瓶——转移环境——制造气氛——背台词——煽情——借机表白——女人感动——喝红酒或跳舞——上床。可惜剧情发展未能如愿,中途被自己生生打断了。

李木木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的男人都一个个变成了俗物,不仅欲望越来越强,品德也越来越差,甚至连长相都越来越娘,倒足了胃口,难怪剩女越来越多。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犀利短文,叫《一个男人的七天》,对劣根性的刻画,深入骨髓,堪称经典。

星期一,男人爱上了女人,男人说:“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去吃饭!”吃完饭,男人开车带女人去兜风,兜了很远很远。

星期二,男人又请女人去吃饭,然后只兜了一会儿的风,就邀请女人到自己的家里,喝喝咖啡,聊聊天儿。

星期三,男人说:“亲爱的,今天不兜风了,到我的家里,我们一起做饭。”吃完饭,男人倒了两杯洋酒,放了一首缠绵的曲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以后,男人冲了咖啡,发誓要一辈子对女人好,然后送她回家。

星期四,男人叫了两份快餐,匆匆地吃完后,再次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了洋酒、没有了音乐和誓言,然后把女人送回家。

星期五,男人说:“亲爱的,你来我家给我做饭吧!”一切发生以后,男人说:“亲爱的,我累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吧。”

星期六,吃完饭,男人说:“亲爱的,你别回去了,留下来帮我洗碗、洗衣服吧,然后我们一起睡觉。”

星期天,男人说:“亲爱的,你自己在家里帮我做家务吧,我要和别的女人去兜风了。”于是,又开始另外一个循环。

……

如果说和何江的那段感情在于她太过相信男人,以至于摔得伤筋动骨,那么以后的她,绝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再接受一次同样的伤害。她已经打定主意执行一个原则,“宁愿我负天下男人,也不让天下男人负我。”

李木木最感到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夏梅躲过了一劫。

同样的两个女人,相貌和身材都差不多,还是同事,为什么这个男人首选自己下手,唯一合理的解释,离过婚的女人更容易上钩也更容易脱手,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的风险意识很强,是个老手。

想到这,李木木脑子一激灵,这家伙不会是打算先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再打哪个纯情剩女的主意吧?这个突然横空出世的想法,让她毛骨悚然。夏梅不像自己是过来人,她可是一个高度纯情的姑娘,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场恋爱,哪里是这种色狼的对手。为了好朋友的幸福,也为了自己的安全,“搬家”的念头油然而生,跟“旅游”一样强烈,久久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施凯也在思考同样一个问题。

他对李木木了解多少?

先说优点。

这个女人很漂亮?凑合,中上之姿;

这个女人很有才华?没看出来,除非深藏不露;

这个女人身材很好?马马虎虎,皮肤倒不错,腿很直;

这个女人很有味道?够劲,不忸怩,有北方女人的洒脱。

再看缺点。

首先性格有问题,脾气不好,飞扬跋扈,傲气十足;

其次感情关系混乱,大晚上跟男人在公众场合搂搂抱抱,纠缠不休;

最后亲人关系寡淡,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除了闺密,没有一个亲人到场。

这样一个优点不明显、缺点很多的女人,为什么会引起自己的注意,施凯百思不得其解。内心深处他还是比较认同孟小鱼对自己的分析。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早已不是小男孩,不容易被美貌或忧郁柔弱所吸引。真正能打动自己的,绝不仅仅是女人的外表或身材,他需要的是一个懂得真爱并且坚韧的女人,能跟他携手同呼吸、共命运,一同扛起风霜雨雪,彼此分享和相互支撑来充实和满足自己的生命体验。

他又细细回想起自己那晚突然的举动,尤其在看到李木木沉睡不醒,身旁放着安眠药,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产生恐惧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在清晰地提醒自己,这个女人跟别人不一样。

施凯坐在办公桌前琢磨半天,脑袋一片糨糊,工作老不在状态。他觉得有必要见一见孟小鱼,现在的他急需一个人帮忙理清思绪,同时记挂的还有李木木吃安眠药的事。

拨通电话,幸好,人还在北京。施凯已经等不及跟孟小鱼约时间,马上驱车去了东四环边上一栋写字楼,进了她的工作室。秘书似乎已经得到提示,一见到他立刻招呼他往里间的办公室走。

推门而入,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很舒服,轻柔的音乐在屋内慢慢流淌。太阳的光芒微微透过窗户照进来,孟小鱼侧身站在窗前,头发梳成了古代仕女的造型,于脑后盘绕成髻发,侧边别了一朵百合花,黑衣白裤,看起来质地柔软,松散的袖子挽在手肘上,露出两截莲藕般的手臂,像一幅水彩画,这是一个能令男人静下心来的女人。

施凯瞬间被吸引住了,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喜欢的应该是这种类型的女人,集美貌、知性和智慧于一体,这才是适合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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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鱼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见他用迷茫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看样子病得不轻啊!坐吧,有什么烦恼了?”

施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劈头就问:“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

“让你动心的女人。”

“那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动心?”

“在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碰上……”孟小鱼说到这,恍然大悟,“你今天带着这样的问题来见我,说明你已经动心了。”

施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因为这个女人跟你之前的判断完全不一样,谈不上理解和懂得,甚至还有点排斥。更别提心灵相通、一同扛起风霜雨雪的话了。”

孟小鱼有点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施凯皱了皱眉,又一次迷惑了:“说不上来,前后见面几次,每次都呈现不同的面孔。最初自负倨傲、嚣张跋扈;住院时又变得任性无理、刻薄嘲讽;后来突然又和颜悦色、温柔可人;现在又变得冷漠和距离感。搞不清楚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嗯,这个女人很真实,你对她的感觉不一样。”

“那我该怎么办?”

孟小鱼端起桌上的红枣糖水,用小勺慢慢地搅拌:“你要做的就是了解自己现在的状态。了解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你要知道,我没有问你,你的梦想、你的渴望——我指的是你应该了解现在的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我突然想有个家了。”

“这就对了,现在的你想有个女人在身边了。那么已经走近你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她?”孟小鱼轻轻抿了一口糖水,“因为你的心已经开始接受她了,并向她敞开,这就是现在的你。”

“可我一直认为理想中的女人,应该就是……你这样的。”施凯说到后面,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你啊……”孟小鱼瞧着他的窘样,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一直纠结在虚幻和真实当中。你知道这个女人和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我很虚幻她很真实,你看我是雾里看花的一种朦胧和神秘,你看她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动。况且我现在不再追求所谓的美好生活,已经做到了不再寻找外在的依赖,特别是对男人的依赖,我追求的只是一种体验自我的圆满。你确信,这样的女人适合你吗?”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

“你再想想,其实这个女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现在的你——想有个家,就需要一个女人来组成它。确切地说,我们俩相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你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恰恰在你认识她以后,才发现自己需要一个家。所以,你其实已经在潜意识里确定了对象,向这个女人敞开你的心。”

“嗯,明白了。”施凯不由得点点头,猛然想起李木木有一个异样之举,“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这个女人仅仅因为死了一条狗,竟然伤心绝望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又是什么原因?”

“这条狗,是她买的,还是捡来的?”

“不清楚,我用车撞到她的时候,她一个劲地哀求我先救她的狗。”

孟小鱼突然沉默了,怔了一会儿,缓慢答道:“女人通常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这样。”

“什么情况?”

“精神依靠。她应该对这条狗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精神依赖和信任。”

“对一只狗产生精神依赖?”施凯下意识地摇摇头,只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那你知道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房子吗?”

“女人变得越来越现实。”

“错了,房子只是表象……”孟小鱼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容。

“不要因为你自己是女人,就赞扬你的同性。”

“呵呵,那你耐心听我说完,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好啊,我知道你的嘴皮子功夫了得,洗耳恭听。”

“女人喜欢房子不仅仅是因为钱,而是房子能给她们一种精神依靠,甚至强过男人给予的安全感。换句话说,女人因为对男人的极度失望和不信任,转而把房子作为一种安全感的替代品,这是女人在精神层面寻求依靠的一种现象。举个例子来说,现在小三很多,男人出轨比比皆是,社会风气越来越差。细想想,为什么这些年轻的女人都愿意给老男人做小三,即使背负骂名,没有爱情,也不愿找志同道合的年轻小伙子一起艰苦奋斗?”

施凯嘲笑道:“拜金女,爱慕虚荣,好吃懒做。”

“不仅仅因为这个,深层次的原因是男人没有给他们一种信任和安全感。因为这个社会很多血淋淋的案例告诉她们,女人在年轻的时候陪着男人过苦日子,换来的结局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男人没成功,贫贱夫妻百事哀;男人成功了,自己又成了糟糠下堂之妻。”

施凯连忙辩解:“这个有点太绝对,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做。”

“敏感了吧,我只是讲一个现状。”孟小鱼乐了,“没有说你,不要对号入座。”

“我还只是一个穷小子,也没有女人愿意陪我过苦日子。”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大多数成功男人抛妻弃子的行为,就是信用的一种提前透支,它毁灭了整整一代年轻女孩对男人最基本的信任和依靠,导致女孩变得越来越现实和势利。女人其实想得很简单,既然穷小子以后成不成功,自己的下场都不好,那为什么不在年轻的时候,选择一个条件更好的呢?所以你会发现,现在的年轻女孩两极分化越来越明显,一种是小三越来越多,另一种是剩女越来越多。做小三是不想以后成为糟糠之妻,苦一辈子;做剩女是想摆脱对男人的依赖,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换个角度来说,这一代男人种下的恶果,真正埋单的,其实是下一代男人。”

施凯总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转变话题:“这个跟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狗跟房子的作用一样,都是女人心理需求的一种潜意识转移动作。如果说房子代表的是安全感,那狗通常代表的是忠诚和专一。”孟小鱼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认真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在情感上应该受过很深的伤害,而且这种伤害跟欺骗和背叛有很大的关系。”

施凯顿时领悟:“你应该去做罪犯心理研究,说得一套一套的。”

施凯眨了眨眼:“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个标本吗?”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