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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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十二再论王熙凤之贪婪、狡诈、歹毒

原著回目:王熙凤恃强羞说病来旺妇倚势霸成亲品赏要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百分之百的雌狐狸。王熙凤得了一种妇科病,中医叫崩漏,西医大约是子宫内膜炎或附件炎。其病起于上次的小产。她凭着自己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不肯说明病症,特别是得病的原因。考其病,一是心劳。她小产后,即由探春代她理事,她心里自然不安;为杀尤二姐,她挖空心思,耗尽心血。焉能不病?二是爱劳。这回继续写王熙凤为人之贪婪、狡诈、歹毒。其一是写她之贪婪:王熙凤的高利贷盘剥,是相当惊人的。惊人到贾府里外上下,在背后都数说她的不是,连丈夫贾琏也这样。听她的怨声:“我有三千五万,不是赚的你的。如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背着我嚼说我的不少,就差你来说了,可知没家亲引不出外鬼来。”惊人到连她自己也“做贼心虚”,自露马脚:“我的名声不好,再放一年,都要生吃了我呢!”为了开脱罪责,她竟然在帮她放高利贷的狗腿子来旺妇的面前,表白她的高利盘剥,是出于贾府庞大开支的需要,她是一心为公,并非为了个人积私。这真是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贾府的经济危机已进入严重阶段。为了弥补“财政赤字”,贾琏不得不厚着脸皮,请鸳鸯帮忙,把贾母的金银家什偷运出来当钱使用。鸳鸯不表态,贾琏请夫人王熙凤去说情。这个利欲熏心的雌狐狸,她甚至连帮丈夫说这么一句话,也要敲诈他几百两银子。这是无本的高利盘剥,令人瞠目结舌。贾琏从老祖母那儿偷得当银一千两,被自己的老婆敲诈了二百两。这件秘事走漏了风声,让王夫人知道了,又来敲诈去了二百两。《共产党宣言》中说:“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没有想到,早马克思、恩格斯一个多世纪的曹雪芹,在巨著《红楼梦》中,用艺术所表现出来的思想,竟然和无产阶级的经典《共产党宣言》中的某种观点相吻合。其二是写她之狡诈。她替丈夫向鸳鸯说一句话,要敲诈一二百两白银。拿这银子来干什么呢?且听她的花言巧语:我因为我想着后日是尤二姐的周年,我们好了一场,虽不能别的,到底给他上个坟烧张纸,也是姊妹一场。这个狮子加狐狸的无耻之徒,挖空心思害杀了尤二姐,如今竟然假惺惺地说出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真叫人恶心。而淫棍丈夫也竟然相信了她这话:一语倒把贾琏说没了话,低头打算了半晌,方道:“难为你想的周全,我竟忘了。既是后日才用,若明日得了这个,你随便使多少就是了。”原来,王熙凤的这一猫哭耗子的话语,不仅仅是为了掩饰她的残杀尤二姐的罪恶,而且也是为了从丈夫那里多敲诈金钱。当她刚向贾琏提出要这一二百两银子时,贾琏是不肯的。狡诈的王熙凤便说出(编造)了这笔钱的用途。这是对贾琏的攻心战。尤二姐是贾琏的所爱,一听这话,当即答应给钱。王熙凤在这里真是一箭双雕。王熙凤啊,你真的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百分之百,是一只雌狐狸。难怪贾母会这样的喜欢你,宠爱你!其三是写她之歹毒:来旺妇是凤姐的陪房和心腹。她的儿子是个赌徒淫棍。儿子看中了赵姨娘的丫头彩霞。彩霞是个好女孩,看不起来旺儿。因来旺夫妇是王熙凤的得力狗腿子,替她放高利贷有功,今狗腿子有事相求,主子自然是要庇护的。有凤姐这样的大后台,来旺夫妇便倚势霸道,强娶了彩霞。这彩霞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孩,她有恋爱对象,讨厌来旺的儿子。她的父母本来也是不愿意把女儿出嫁给来旺家的。无奈为王熙凤的权势所逼,不得不牺牲女儿的爱情自由,把一个活泼泼的彩霞往火坑里送。王熙凤的毒手,在这里又制造了一桩惨痛的爱情悲剧。这也体现了王熙凤做人的一条重要原则:对于忠于自己的狗,是必须保护的。毛泽东说:“王熙凤善使两把杀人不见血的飞刀①(“华夏经纬”网:《毛主席谈〈红楼梦〉与〈红与黑〉》)。”杀贾瑞和尤二姐,是一把隐藏着的有形的飞刀;杀彩霞,则是一把无形的飞刀。对于情敌,杀!对于心腹,拉!这就是王熙凤!这也就是一切政治阴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