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看了看姜昕,又看了看泪解阑的弟弟,犹豫了片刻答道:“小红愿意跟着夫人。”
“你为什么要带着她?”泪解阑的弟弟不解的问,这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啊!
“我想有她陪着我,这样的话,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觉得太孤单。”姜昕本来是想带着凌间浪走的,不过想一想,既然泪解阑已经失去她这个筹码去夺回暝剑,又怎么可能再放了凌间浪呢?就看泪解阑的弟弟这样子,她这临走临走,恐怕连凌间浪的面都见不到了。
“那好吧,就带着她。”泪解阑的弟弟的确是急着走,再加上姜昕要带着的不过是泪解阑府上的小丫鬟,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一路上颠簸,有她照顾姜昕,也方便许多。
“那我们就走吧。”姜昕自嘲的笑笑,她之前还有那么一刻是期待着嫁给泪解阑呢!
换了件便服,姜昕就跟着泪解阑的弟弟,带着小红一起离开了泪解阑的府上,殊不知在姜昕走了不久,泪解阑就后悔了,他疯了一样的追了出去,却又在激将踏出府们的时候,收回了脚步,他以为姜昕会跑了质问他为什么,他以为她不会走的这么“潇洒”,可是她却这样就走了,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道别,难道真的是像弟弟说的那样,她想去见弟弟说的那个“他”吗?她其实一直都不爱自己的,不是吗?可是,她现在连凌间浪都不管了吗?
泪解阑满怀失落的回到府里,盲目的到处走动,兜兜转转,他竟然还是走到了姜昕住过的地方,可是哪里已经没有姜昕,甚至没有小红……小红,对了,小红去哪儿了?
在梳妆底地方,姜昕还给他留了一封信,泪解阑发疯似的把信拿了起来,想快一点看到她对他还有什么话说,她是不是怪自己在准备大婚的时候,竟然把她交给了别人?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这一刻他甚至是想,即使她在信里是骂他的也好啊!他真的是为她疯狂了……
姜昕留下的一封信,当然是只字未提为何泪解阑将她送给别人的事,她只是悄然的避过她对泪解阑一切情愫,而是用不知道来哄泪解阑的,还是在哄她自己的理由说,自己之所以这样做了,是希望泪解阑能把一切都怪在她头上,不要再为难凌间浪了,至于小红,她很喜欢,两个人相处起来关系也不错,她就带着一起走了,泪解阑应该不会在乎一个小丫头吧?
该死的,她就这么走了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泪解阑想要发狂,可是西厢一下,这该怪谁呢?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要送她离开的,是他把她交到别的男人手里的!
但是,面对弟弟,他还能说什么呢?弟弟受得累吃得苦,比他的要多得多,就算是弟弟要他的命,他也得给啊!可是姜昕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啊!面对弟弟和姜昕,他真的很难做选择,弟弟说会把她完好无损的归还他,这话有多少可信,他不是不清楚,万一姜昕妨碍到弟弟的大业,弟弟绝对不会犹豫的除掉她,天哪!他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唯一能寄托的就是希望弟弟能信守承诺,不然的话,如果姜昕死了,他也会跟着去死!只要姜昕还会活着,不管她变得怎么样,他以后都会守着她一辈子,再也不让她离开。
泪解阑呀泪解阑,你自己还真是可怜呢!天做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吉时了,他亲自选的日子,迎亲的日子,昨天他还在不停的高兴,以为自己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除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可是现在,新娘不见了,他等一下还要去向外面的客人们解释,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说他自己把新娘子弄丢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难过和无奈,他现在都必须去前面,装着笑脸把客人们都送走。
外面的客人大都是些商人,官老爷都不方便露面,事前说好要来的繁轻尘倒是来了,泪解阑一进大厅就看见繁思南正拉着繁轻尘站在前面,他随意的解释说是新娘子生病了,婚礼要延迟,请客人们都先带着礼物回去吧,然后,泪解阑便刻意避着繁轻尘一样,先走了。
繁思南拉了拉繁轻尘的衣角:“哥哥,你看吧,我就说姜昕姐姐不想嫁给他的!”
繁轻尘低下头抱起了繁思南,小声对他说:“好了,那我们现在先走吧。”看来,姜昕姑娘这个忙他可以帮了,之前思南不是还说了吗?他还想她做他的嫂子,他这个哥哥的妻呢?
泪解阑回到房间坐不下,他来来回回去了姜昕以前住的房间好多次,最后终于被融秋给拦住了,娇滴滴的声音,吴侬软语的说是来给他送碗汤,汤?今晚本该是交杯酒啊……
“走开!”泪解阑心烦意躁的推开融秋,现在他什么心情都没有,喝什么汤?!
融秋不甘心的凑了上去:“爷,这可是妾身特意给爷熬的汤,能让爷心神稳定呢!”
“谁准你自称‘妾身’了?!从今以后我这府里就只有姜昕一位夫人!”泪解阑大吼道。
他现在知道了,他有多么爱姜昕,尽管明明知道是她故意设计了融秋和熏妍,他还是站在了她那一边,喜欢……喜欢看她笑,看她得逞以后的开心的样子,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了,汤?难道融秋以为他不知道吗?那所谓的汤,里面一定加了合欢之药,万一他今天喝了……就是现在她已经走了,他还是不能够再去宠幸别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而且只要想想姜昕也许会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泪解阑简直就不能呼吸了,他后悔到都快要自杀了!
“妾……不,奴婢知错了,请爷念在奴婢多年陪在爷身边的情分上,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以后都不敢了。”融秋楚楚可怜的求饶道,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可泪解阑没有。
现在除了姜昕,泪解阑看到谁都嫌烦,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自然就容不下别的人了,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我可以饶了你这一次,你现在就给我滚,现在——我谁也不想见!”
融秋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容貌不及姜昕现在易容的模样,却还能成为泪解阑曾经的妾室的原因,她看得出来泪解阑现在的心情确实很不好,看来那个叫姜昕的女子在爷的心里真的很重要,她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会招爷的讨厌,不如先装作乖巧下去。
看着融秋下去了,泪解阑的心里反而更乱,暝剑,他还要去把暝剑从公主府里拿回来,现在姜昕走了,他只有去找凌间浪了,等他找回了暝剑,交给弟弟,他就可以带着姜昕永远的离开这一切的纠纷,这天下谁想坐谁坐,他以后都不会再管了……所以在姜昕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还是有事可做的,不是吗?他可以准摆好一切,等着她回来,对,就这样做……
泪解阑一鼓作气来到了地牢,这几天有下人给凌间浪送些吃喝,他的体力还很好。
“凌间浪,是吧?”泪解阑走了过去,轻易的就抬起了凌间浪的下巴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昕呢?你究竟把她怎么了?”凌间浪大吼着问泪解阑,他想知道,为什么这次姜昕没有来,难道是已经被泪解阑折磨死了吗?他害怕,害怕泪解阑是来告诉他,他可以走了,他以后自由了,因为姜昕死了,所以他这个拿来威胁姜昕的工具也没用了。
如果,真是那样,即使他以后能好好的活了下去,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有时候凌间浪真的很恨姜昕,没错,是他先招惹的她,因为他生性风流,就是喜欢到处沾花惹草,可是现在呢?他平白无辜的被人抓到地牢里,没了自由,他难道不该恨姜昕吗?
但是,他却无法恨她。她虽然连累了他,却也为了他被迫留在这里,一切只能怪泪解阑。
泪解阑不知道凌间浪到现在还以为他一开始就是看上了姜昕,想让她做侍妾,才囚禁他的,所以泪解阑一张口就说:“只要你完成我要她做的事,在那之后,我就可以放你自由。”
“你说,你到底把姜昕怎么了?!”泪解阑越是绕过不说姜昕现在的情况,凌间浪就越是不安,于是他就开始慌乱的猜测,“你是不是逼死了她?!你怎么作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
“住口!不用你这么关心她,她没事!”泪解阑狠狠的将凌间浪摁在墙上,他讨厌凌间浪张口闭口都是姜昕的名字,更不允许别的男人惦记着他的姜昕,而且凌间浪的质疑像是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心里,就像是在提醒他,是他亲手把姜昕送入虎口的,他最怕面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