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李之渲李大人是出了名的喜欢自己的嫡子李彦,与其说是李夫人对李彦宠爱有加,倒不如说是李大人对李彦更是视若珍宝!不过,姜昕聪明的不在朝堂上说是李大人,而说是李夫人,所以,这是委婉的威胁,正话反说,意思就是,要是李大人不站在她这一边,她就永远不带李彦回“娘家”,到时候思儿成疾先不是李夫人,而是李大人喽!
果然,“身经百战“的李大人听得真切:“感谢公主如此安排,李某就先代贱内谢谢公主了。而且,刚才臣就觉得皇上和寒湛王的主意不错,雪国虽然是边境小国,但是如果放任它,就会给其他附属国立了‘榜样’,到时候,其他附属国一并作乱,局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但是,有些人却故意拖延,臣甚至就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雪国派来的奸细!”
好家伙,李大人不表态则已,一表态就一针见血的提出定论,吓得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说个“不”字,姜昕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押对了宝:“李大人说的是!”
龙椅上坐着的廖金衡勾起嘴角,现在的金樽公主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她很有主见,也不再小孩子气的跟自己赌气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水寒吗?
看着殿上笑容可掬的姜昕,廖金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现在之所以站在他这一边,应该都是为了殿上的中书令江水寒吧?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他的威胁起了效用,可是,为何他的心里却又隐隐有些不甘呢?难道是因为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不习惯?
“看来对于收复雪国之事,众位大人已无异议,那这事就请皇上亲自定夺了,皇上请下旨吧!”最终,姜昕的“便宜舅舅”董绪晟出来打圆场。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既然如此,镇远将军寒湛王习寒为主将,明日午时启程攻打雪国,不得有误!”
“臣领旨!”镇远将军习寒跪下接旨。
在姜昕眼里,这些简直就是一场戏剧,她这旦角不来不行,但来了也不过是草草几句话而已:“皇上若无其他事宜,就请恕金樽体力有欠,先行告退了。”
谁知皇上并没有就这么放她走:“公主且慢,朕还有事情要说,公主还是再留下一会儿吧。”
姜昕其实很想说,自己对廖金衡提出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而且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再待下去,她可能会真的忍不住拖鞋砸他!但是,还能怎么办呢?是廖金衡不识相,非要挑战一下她的忍耐极限,冒着被她砸鞋的危险要她留下,好吧,那她就留下来,看看廖金衡接下来到底要讲什么!
廖金衡看着姜昕举出的步子再次收回,便料定了可以用江水寒继续威胁她,虽然这么做确实很卑鄙,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也有点自私,但是,他别无它法。
廖金衡翻开手札,微微一笑:“朕感念镇远将军为廖国鞠躬尽瘁,特下旨准许镇远将军之王位可以世袭,寒湛王可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任何一个你满意的子嗣。”
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旨意,看了姜昕刚才的反应,廖金衡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于是廖金衡没有再把这件事当作是讨论的内容,而是直接下旨。可是,他错了,姜昕对于世袭制和分封制相当反感,镇远将军是靠自己的本事当上王爷的,她没有闲话好说,可是,这种存在很大弊端的世袭制,她绝不容许!
“皇上且慢!”姜昕“举手发言”,“我不赞成皇上这种做法!世袭的确是个不错的嘉奖,但是它有很大的弊端,很可能造成深远的不良影响!”
“此话何将?”皇上还未说话,寒湛王先开了口,他对于眼前这个以前没有多少接触金樽公主,有些自己的看法了,也许,传言也并非完全可信,他愿意听听这个金樽公主所说的“弊端”是什么。
殿上的廖金衡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他很奇怪姜昕从开始到现在的反应,她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姜昕这才看向了寒湛王习寒:“请恕我多虑,我只是想,如果这么世袭下去,万一寒湛王哪一代子嗣薄弱,只有一个儿子,偏不巧的就是,这个儿子又是痴傻之人,难道皇室也要将王位封给他吗?这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寒湛王,你说不是吗?”
“公主!”廖金衡终于忍不住说话,她这是在干什么,故意找事吗?寒湛王怎么可能会将王位传给一个痴傻的儿子,他寒湛王又怎么会有痴傻的儿子,难道老天会瞎了眼吗?!难道她又忘了江水寒的去留还捏在他的手上吗?他似乎要再提醒她一下了,“朕想,之前因为中书令江水寒有公务只身在外,所以他和李大人之嫡女李如丝的婚事才被暂时搁下,现在中书令已经回来了,这事是不是要重新定论啊?”
他在拿江水寒威胁她,他又在威胁她!姜昕眯起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廖金衡,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廖金樽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她!现在,是她绝地反击,给皇上一个警示的时候了!
此时站在顾命大臣之后的江水寒,并无半点反应,因为他心里有数,金樽公主是一定不会让他娶亲的。
其实,连廖金衡都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这么一提,不过就是希望姜昕在他封寒湛王世袭的事情上松口,可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姜昕居然说:“是啊,这事确实应该好好说说,给下个定论了!”
廖金衡一愣:“公主这话的意思的是……”
“这是喜事,不能再拖了,若是他们双方都无异议,就尽早选个日子,完婚了吧!”姜昕笑着看向皇上,“到时候,我一定要去中书令府上,讨杯喜酒喝喝!”
姜昕说完这话,龙椅上的廖金衡、李大人以及自上朝以来都很淡定的江水寒都不由得一颤,金樽公主刚刚说了什么,难道是他们耳朵失聪,都听错了吗?
但是,姜昕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们都清醒了:“皇上,我看选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好了,如何?”
姜昕这是在和皇上赌气,她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直接的方法,可以表明她自己的立场的了,她就是要告诉廖金衡——拿江水寒威胁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她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公主此话当真?”廖金衡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是,姜昕却一点也不“珍惜”:“哎呀,多谢皇上提醒,我忘了啊,我这么说有点逾矩,这种事情应该由皇上定夺,至于喜事成不成,日子怎么选,也要看当事人他们的意愿,我是不能干涉的!所以,这事,还是请李大人和中书令仔细商讨之后,再请皇上下旨赐婚吧!反正我是绝无异议!”
她这是怎么了?廖金衡皱起眉来,他现在说的可是江水寒,她怎会是这般反应?她真的不在乎江水寒了吗?那她刚才又为何要帮自己呢?廖金衡猜不透。
“皇上,还有其他的事吗?”姜昕挑了挑眉,似乎江水寒和李大人嫡女的婚事已经讲定,可以进行下一话题了,殊不知不只是廖金衡、江水寒和李之渲这几个“有关当事人”对她刚刚的那番话感到吃惊,就连那些“事不关己”的大臣们也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其实,江水寒和李大人嫡女的婚事刚一告吹的时候,金樽公主和江水寒的暧昧关系就不可避免的成了大家口耳相传的话柄,在其他人看来,她,和江水寒的关系早已“不清不楚”,现在她却又为何说得如此大方?
廖金衡心里汹涌翻腾,若是她真的不在乎江水寒了,那么,他以后还有是立场和她谈条件?若说她是假装不在乎江水寒,也不太可能啊,毕竟这里可是朝堂,万一江水寒和李如丝的婚事都在这里敲定,那就真的事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了,所以,她是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耍这种把戏的,至少不会是在这里。如此一想,就是第一种可能性最大了,让他头痛的可能。
殿上似乎没有人敢继续说话,直到镇远将军说:“其实,我觉得公主的担心确实是有必要的,既然如此,就请皇上收回成命好了,臣也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去争取。”
“这怎么行?将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是啊,这怎么行?他堂堂一个皇上,难道只因为金樽公主提出了质疑,他就要收回成命吗?这样的话,只会让臣子们在她面前更加放肆而已!
姜昕看了看镇远将军,看来他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嘛?想必他也教育不出来什么“糊涂儿子”,再说了,她刚刚的说法对于实行世袭制的古人来说,确实太震撼,而且有些苛刻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这个身份不也是世袭才来的吗?